初影不解的看着一脸憧憬的初锦,她脸上的笑意,好像很沉醉的样子。
“姐姐,姐姐,你傻笑什么?”
初锦一惊,瞪了他一眼,“谁傻笑来着,影,你真是没大没小!”居然说她傻。
“呵呵,姐姐在想喜欢的人吗?我们这儿有一个护士姐姐,老是喜欢发呆,笑起来也和姐姐一样的表情,她说,她想到她的男朋友就想笑。姐姐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初影极为生动的打着比方,希望从姐姐嘴里得到一些她的状况。她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些年,她从来不说自己过得怎么样。从她和月清玦相处的状态来看,姐姐喜欢的人,应该就是他吧?
初锦别过头,不让初影看到她的羞涩,“初影你才多大一点,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是说你在学钢琴吗?走吧,弹给我听听,好让我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赶紧找个话题转移开,若是纠结在那个问题上,不囧死她才怪呢!
初影也不勉强,欣然应允。
他弹的是一曲(暗香),婉转而哀伤。
初锦直听得眼眶发酸,环视着这一琴房,不大,黑白琴键的装饰效果,大方而又处处彰显着典雅与纯粹,初影置身其中,完全与周围融合。再看他脸上沉醉的表情,灵巧翻飞的手指,活脱脱一个童话故事走出来的王子!他本该是流落人间的精灵,却不得不生活在黑暗中。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这,会是初影的人生么?一旦离去,唯留暗香?
初锦总是不安的,初影的病根一天不去,她一天也不能安心。瞒着初影,找到他的主治医师。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中医医师,姓文。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长得干净俊秀。这年头,像他这样年轻的中医医师已经是很少见了。初锦不免对他佩服。
初锦的目的很明显,她希望得知初影最新的病情发展。可这,恰恰是文医师不能说的,他答应过月清玦,初影的病情,只能由他知晓,若初锦来问,断断不能据实相告!
“不要紧么?可是他好像瘦了些,精神也不如上次好了。”初锦心头疑惑,还是不放心。
文医师素来不善说谎,推了推镜框,违心的安慰:“没事的,这些都与心情和食欲有关,说不定你下次来,他又恢复了呢。”
初锦终于不再追问,可初影的病,真的不是什么普通的怪病,若说到治,哎……
“文医师,这病就没有办法根治么?或者,换血之类的呢?”不是说,他这病是血液中的问题么?
文医师摇摇头,“不光是血的问题,涉及到很多方面,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血的毛病,就不是不治之症了。
“不过,如果条件允许,换血,也不是不能考虑,可要想找到匹配的血液也非易事,我记得,他并没有亲人。”文医师的话,让初锦突然就想到了叶无双。
也许,也许,她可以试一试,只要有希望,她就要去试一试!这个叶无双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现,难道不是老天爷赐给初影的机会么?
初锦告别了文医师,开着她的红色甲壳虫漫无目的在路上瞎转悠,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商学院的校门口。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来到校门口。这个时间的商学院,大门还开着,门口三三两两的学生或打闹或说笑,从初锦的身边经过,也有一对一对的小情侣,甜蜜的牵手而过。
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呢?初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T恤热裤加板鞋,跟他们一道在校园中徜徉,是不是也很像是个学生?唇边泛起一抹憧憬,可惜这种充满书卷气的地方,她连一天都没有踏足过。如果自己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正在学校无忧无虑的念书吧?
一入校园,宽大的道路两边就是高大的法国梧桐,这个时节正好是树荫丛丛,可惜现在是晚上,只能依稀从路灯中体味那种受大叔庇荫的感觉。
第一次到大学的初锦自然是对什么都好奇的,甚至是路边的长凳也能引起她的注意,十足是一只迷路的小羔羊。
“这位同学,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需不需要帮忙?”
初锦的正前方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声音,她抬头看看,继续自己的探索,直到,“同学,很晚了,你一个人这样找,很费力的。”
初锦这才伸出芊芊食指指向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她不是这里的学生好不好,还同学?初锦忍住笑意,望向那个很好心的同学。
那男孩没有丝毫的腼腆,甚至还有着不适合出现在学生脸上的成熟:“这里好像就只有我和你吧,不跟你说,我跟谁说去。”他悠闲的站在路中央,双手插在裤袋里,一片闲适。
初锦友好的笑了笑,“谢谢,我没在找什么。”说完,踩着一片梧桐叶,从他身边经过。
那男孩也不知是抽什么风,突然出手擒住初锦的手腕,嘴角绽放邪肆的笑容:“你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骗不了我,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不介意被你骗一次!”嗬!现在的大学生都这般的放肆霸道吗?
初锦并没有立刻挣脱,只是淡淡的,再一次开口:“我说了,我没有在找什么东西,也没要欲擒谁,更不是故纵你,所以,你可以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嘴脸,顺道放开我的手。”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初锦的耐心,在手腕上力道增加的同时,随之一点点的消失。笑意也在嘴角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