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直升机是你派去的?”
月清玦不做声,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雷,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雷和月清堂并无过深的交涉,所以他的全球定位系统,不可能到达这个地方。
雷显得很是局促,他一向正直,再说,面对的又是自己昔日的领导,说谎,他可不擅长,也不敢呀!可老首长那边也不是好得罪的,这叫他如何权衡?
“雷,我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事实上,你即使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老头子对我的监视一直没断过,这我知道!可我没想到,就连你也……”月清玦语中的心痛,令封平也为止侧目。
雷,就更加的无地自容。“可这次事关您的安危,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再说……老首长他其实挺关心您的!我认为,这和我对您的尊重并不冲突!”这是什么屁话!封平真恨不得劈了他那榆木脑袋!
“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老爷子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赶紧的,别跟这儿废话,一五一十,从头说来!”
“就这样?你小子当我们是孩子哄是吧!”封平那俩眼珠瞪得可以堪比铜铃了!恨不得过去拎起雷那衣领,拉起来挥两拳。
雷一听这话可急了眼,忙不迭的摇头摆手,“真的只是这样!我这没必要骗您哪!”
封平终是没能忍住,一个箭步上前,跟他脸对脸,“堵我们的那些雇佣兵是那儿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小子就是不知道,也得给我查出来去!这事儿,你要不给我个说法,还就背定这黑锅了!”
“不是,这,军长,我……”雷自知是百口莫辩,没法,也只得应承去查。
末了,月清玦像是作总结的似的,不痛不痒的冒出一句:“封平,你的脾气真的要改改,这样,不好……”
雷彻底失去话语权,以他了解的月清玦,断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不合场景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告诫封平,点到为止,他已经把话挑的太明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早在他们一出现,自己就应该明白,贸然的出手,果然是不行的。摊上这俩祖孙,他也算是增加了无数种历练的机会。
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月清玦就带着初锦离开。
打开墙体的幕板,一个超宽屏幕出现,信号清晰的传来,只见雷毕恭毕敬的又是一个军礼,声音充满敬畏:“老首长!”
这男人从山中回来,一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平日里那淡淡的疏离都消失不见。唯一可以判断他不是座蜡像的是,眼皮,偶尔还是会眨一下,浓浓的睫毛,像两把密密的刷子,长而翘!缓缓的覆住眼瞳,又毫无声息的收起,如此反复。
一连两个小时,他都是在这种状态下,嵬然不动。初锦也神差鬼使的注视他,手中的书页已是良久都没有翻动过。
天色已渐渐暗下,沙发中的人,轻轻的挪动了下肩膀,似有所感的回转过身子,与初锦那注视的目光不期而遇。明明只是一瞬间,于初锦,却像是百转千回,眼底一漾,一抹羞涩就浮上脸颊,粉粉的,被落日余晖染成金黄色。
月清玦心头微暖,扯了抹笑意,向她伸出手。
又是这动作,初锦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的,总觉着那动作是招小猫小狗时用的,她又不是他的宠物!可还是站起身向他走去,没有其他原因,她就是这奴性,习惯了呗!初锦如是想着。
见她如此乖巧,月清玦一时倒有些不适应,“怪我么?”忽然,就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
初锦眨着眼,努力的消化着这三个字,怪他什么?她发现,跟这人说话,必须得要打足十万分的精神,还得要有跳跃性的思维,最好再把想象力培养的丰富些,否则,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难道他们之间有代沟?
“你今年几岁?”脑子转了一大圈,还是没能对刚刚的问题理解个透彻,于是,初锦似乎也受了传染,天马行空的反问了这么一句!这俩问题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么?
月清玦倒是老实,只是稍稍愣了下,便随口作答:“三十三。”这回答真叫一个绝,初锦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他的沉得住气,他居然也不问问她干嘛问这个?
“哦,怪不得,都说三年一代沟,你我之间好像有四代沟都不止吧?”因为沟太宽,所以,她听不懂他的话,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和智商啥的扯不上边吧?想到这,初锦心头才算找回点平衡。
月清玦其实应该要生气的,这丫头,越发的无理了,真是什么话都敢玩外说,可转念一想,她如今能这样不畏惧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好歹也算是一点进步了,不容易。再说,本来他是想问,将她强行从秦之跃处带过来,会不会怪他?看来,她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这样,便好。
“丫头,你这般的没大没小,该罚。”说着,一把攥过她,随即那薄凉的唇,就欺上她,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掠过。
那清凉的碰触,一触即过。初锦的心头,竟有些小小的遗憾。垂下眼睑,暗哑的辩驳道:“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样和你说话?像雷那样,站得笔挺,行着正宗的军礼,毕恭毕敬的称您为……少将阁下?”语中有丝促狭,初锦不着痕迹的注意着月清玦脸上的表情变化。
先是讥诮的扯唇,说明他对那称呼不是很感冒;而后,那双好看的凤眼弯起了一个弧度,凝视着她。
“要不,叫声哥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