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锦的手,慢慢的拂过床上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他的床,他的被子,他的枕头,有着他的气息……
洗完澡,初锦将整个人都窝进有着他的味道的被窝,就仿佛被他紧紧包围。
门外轻轻的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初锦不情愿的从被窝中抬起来头,这时候能是谁?无非就是留宿在这儿的江烈阳了!
掀开被子下床,初锦一脚踏入月清玦的拖鞋,啪嗒啪嗒的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就是江烈阳。
“你要睡了?那,那明天再说吧!”江烈阳瞪着已经一身睡袍的初锦,举步就要离开。
“等等,烈阳哥哥,正好我有事情找你。”初锦侧开身子,好让他进来。
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抱了个软软的抱枕在臂弯,初锦这才和坐在另一端的江烈阳对视。
“找我什么事?说吧。”
江烈阳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解的问了句:“不是你说有事找我么?”怎么又成了他有事找她了?
初锦难得的莞尔一笑,“你忘了,是你刚刚在敲门。”
哦,对,是他来找她的没错。
“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理我,唤我烈阳哥哥了。”看得出来,江烈阳有些心虚。
初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了,原本她确实对他挺有意见的,可最近她自己也想了很多,有时候,隐瞒或许是不想让她难过,虽然那只是治标不治本,可他们的出发点,其实还是为自己好。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江烈阳摊开双手,将手肘分别撑在两侧的大腿上,看上去,正在认真回忆。
“是和爷一起知道的,大概是在找到你的半年之后吧,当时,我很震惊,我甚至以为,爷会因为这个而迁怒于你。”
“其实,你早知道院长爸爸的事情了吧?”初锦突然插话进来,打断江烈阳。
“嗯,从我决定跟着爷开始,就知道了,但我可以肯定,孤儿院那把火,不是他让人去放的,如果爷想要对院长下手,那肯定也是正大光明的,走法律途径,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的,他不会做出那种事,况且,那时的孤儿院,还有很多孩子在里面呢。”
江烈阳其实是自责的,当时,自己知道真相后,如果还能守在院长的身边,也许,就不会有那场大火,最起码,他可以阻止他做傻事!
“那,那我的妈妈,我是说朱亦瑶的事情,你肯定也有印象吧?跟我说说,如何?他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把她给抓走的?”初锦抬起小脸,状似若无其事的问起,仿佛就是想要听一个故事,与她没有多少关系的故事。
既然她决定要和月清玦在一起,那么她就不会允许以后再有其他事情横亘在他们面前,他们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不信任,与过往的恩怨纠缠,就让她一下子痛完,免得每一次知道一点点,不停的去撕扯伤口,那样,更让人受不了!
江烈阳睇视着神情坚定的初锦,摇头叹息,她还真是勇敢,“小锦,有兴趣知道我是怎么和爷认识的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慢慢的跟你讲……”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江烈阳也不例外,十三四岁的年纪,真是叛逆时期,尤其他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那种愤愤不平的情绪更是比起一般的孩子要强烈的多。
尤其当他无意之间得知他一向敬重的院长,竟是一个毒枭,那胸腔中尚未被泯灭的良知,如野草般的疯长,遂愤慨的离去。
可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去哪儿?辗转的流落到一个混混的团伙中,整日的浑浑噩噩过日子。
直到那天,遇见风舞,那时的风舞也不过和他相仿的年纪,却已经出落的十分标致,加上从小的养尊处优,发育的很好,浑身的细皮嫩肉,骨肉均匀。
想来,这样的一个美女,落到一帮小混混儿的手中,还能有什么好下?自然是被带到偏僻的胡同口,扒光了衣服一番的羞辱。
那十来个热血青年,如狼似虎的将剥了个精光的风舞,围在了中间,个个眼放绿光,恨不能上去一口吞了她!江烈阳虽然是身在混混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倒还不屑去做的,只是冷眼的看着他们玩得乐不可支。
可怜的风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唤来救兵,最后,只得扯着破落的嗓子,边哭边嘶喊,浑身上下更是一块好的地瓜都没有,青的紫的红的,头发散乱,双眼失了焦距,下身还在不断的流血。
循着声音过来的覃昱,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状,一个被强暴了的女孩,而江烈阳,因为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抛下这个女孩走掉,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正要给她盖上。
却被从侧面而来的铁拳给打趴在地!
恨恨的抬头一看,是一个高了他不止一个头的男孩,啐了口嘴里的吐沫,擦着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的看他一眼,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却也倔强的不解释,反倒不无讽刺的笑开了:“英雄救美?来晚了!”
这世道,有的是落井下石的人,真正雪中送炭的能有几个?莫不是躲在什么看了个过瘾,看他们人走了,这才出来充当好人的吧?
覃昱没有理会他,只是快速的掏出手机,报了这个地方的地址,才利索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风舞搭上。
转身见江烈阳要走,便一把制住他的一只胳膊,清淡的出声:“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