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初锦身边,第一件事便是要学会烹茶,七七也是如此,经过初锦的亲自调教,聪慧如她,已经尽得真传。
初锦今日带的是铁观音,因为她怀孕的缘故,饮茶也比从前淡了许多,苏医生不允许她天天饮,挑了几种比较清淡的绿茶,一个星期喝个一到两次,铁观音就是跳出来的其中一种。
初锦双手捧起白瓷杯,将鼻尖凑近那袅袅升起的香雾中,陶醉的轻嗅,那恬淡悠然的容颜,令展澈一时之间失了神。
“展公子,今日叫我来,不会是想念我的茶来的吧?”
展澈当真是有好久都没见到初锦,且不说他有多喜欢这个女人,单单是眼前这副美女品茶图,就美好得叫他不忍心用任何言语去破坏。如果说他就是因为想念呢?她可会相信?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面对初锦,他的脾气真的好的出奇。不理会初锦那言语中的讽刺,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浓郁的香气自喉间沁入肺腑,茶的温度刚刚好,叶片的色泽也是青翠碧绿,汤汁更是顺滑如丝。
“嗯,不知是茶好呢,不是是烹的好?”展澈漫不经心的瞧了眼恭敬立在初锦身后,那打扮中性的七七。脑中不断搜寻这这样一个人的信息,可是却一无所获。
这个男人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永远是这样拐弯抹角,试探试探再试探。
“当然是茶好烹的更好了,若展公子喜欢,我明日叫人给你送些过来。”初锦意兴阑珊的放下手中杯,干脆躺进那舒服的沙发里,不再置一词,等着他说明今天约她来的目的。
展澈被她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只好自我调侃的揶揄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心慌的,可见,锦儿你对我的影响力有多大!”说完便笑,那笑意一看便是平日里拈桃花拈出来的。
初锦一下就想到在监狱里的安可,她在那里面受罪,可知这个男人在外面逍遥,他可曾有一刻想到过她?
原本的笑意凝结在嘴角,言语中带着点冰雪的冷意,“不知道展公子在和其他女人调笑高暧昧时,会不会有一时半刻想到一个叫做安可的女人呢?”初锦的凤眼紧紧锁住他那英俊的脸,从他听到这个名字,那一瞬间的凛然,到一闪而过的不悦,直至现在的嵬然不动。
“你,什么意思?”展澈知道自己只是在拖延,初锦能这样问出来,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说实在的,展澈这个人,在初锦看来,还是属于那种比较感性的男人,虽然有时候很让人讨厌,可除了黑道上的交易,她几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不入流的方面,包括上次把她骗去青禾帮,她认为,男人为了事业耍些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对于劝他去看看安可,初锦还是抱有一定信心的。
“如果你曾经对安可有过一点点怜爱之心,那么,必定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抽个空去看看她,也不是很难吧?”初锦故意不去涉及月清堂和青禾帮的利弊关系,试着站在朋友的立场说出这番话。
展澈有两秒钟的愣神,似乎在揣度初锦的用心,一双深邃的眼,试图从她脸上搜寻到一丝陷阱的气息。可惜没有。
“她好像是你们星光的人吧?做什么非要跟我扯上关系?”他这样算是死不认账么?
“做了又不承认,展澈,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初锦的话中多了一丝愤怒,停了半晌,不想与他再磨嘴皮子,不耐烦道:“你若是不答应也无妨,她想她的母亲,让我下次带着她母亲的近期视频去,你若是还念及往日的一丝丝情意,便让我达成她的心愿!还有,我今日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我想知道,安可这样做,到底值不值?你不要拿那种防备的眼光来看我,不是每个人每做一件事都要含着算计的,起码,我不是。”初锦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这个地方,她真是一刻都不要待下去。
刚刚要转身,就被展澈叫住:“等等!”
初锦身形一顿,一脸冷然的等着他的下文。
“呵,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再藏着掖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确实,安可的母亲是我去安顿好的,我也可以让你去见见,如果你想,把她带去监狱看安可都无所谓。不过,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不会做无缘无故的投资。”如果非要这样才能和她有所交集,那么,初锦,那就这样吧。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初锦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
“和我一起!”展澈也从沙发倾身而起,踱了两步,来到初锦身边,她发间散发出来阵阵洗发水香味,是那种清甜的水果香味,他顿时有些释然,又道:“你可别想歪了,我是说,我们一起去看她的母亲,然后再一起去看她,这样,大家都不能暗中做手脚,不用彼此不放心,你说呢?”
初锦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握成拳,说的什么鬼话?简直混账!他还以为人人都跟他似的?深深呼吸一口,久久的不曾说话,罢了,只要他能去看安可,那她今天来的目的就达到了。
“就依你,定个时间吧。”初锦猛然回头,却见展澈已经立足在她身后,一脸沉迷,在遭遇她的眼色后,转为神色落寞,退后一步。这又是为哪般?
初锦讥诮的撩起唇角,玩味的盯着展澈来不及撤去的尴尬,“怎么?展公子,你怕我?呵,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个男人还真是会装。对了,好看的男人最爱装了,这是她不久前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