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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介旅初矢

第二天早晨,屠苏很早就来到了商业区,大体上巡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人流还不多,但屠苏没有因此降低警惕——那个乱放炮仗的家伙说不定正是在人流稀疏时候偷偷把爆炸物送到某个地方,但屠苏却不知道这个爆炸物应该是什么材质做成什么样子的。重力子屠苏是知道的,粒子间通过重力子的交换来产生吸引力,表现在宏观上则是重力(前十二年的沉默中看书是屠苏除练剑外的另一种主要生活方式,论学识很多大学生都不一定比屠苏强)。不过如何使用重力子作为武器甚至引发爆炸,屠苏就完全不明白了。

昨天跟美琴分别后他专门去公共图书馆查询了重力子相关的研究资料,发现这种空间中无所不在的粒子确实很难做为武器使用,原因在于这种粒子很难约束并控制,宇宙中的所有粒子间都互相交换重力子,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数学与物理模型能够描述利用重力子加速造成物质结构崩塌从而引发爆炸的过程。学园都市那个利用重力子作为武器的大能力者,本质上则是通过强化自己与靶标之间的重力子联系从而使得目标的组成粒子存在状态改变造成损伤,而在数学上则表述为一个类似于定向粒子束武器的模型方程,与实际的运作原理并不相符,同之前的爆炸事故则是完全不同。

屠苏边走边思考着问题,等他再次路过SeventhMist时看到这座本学区最受欢迎的大型洋装店已经人潮涌动了。唔,说不定美琴那丫头已经跟几个朋友们在里面了吧?现在这些女孩子们的生活真是很丰富多彩呢,哪像晴雪一样在冷清单调的幽都长大捏捏泥人什么的就算是娱乐。

又想起晴雪的屠苏并没有如过去那般黯然,只是单纯的想着如果晴雪也能来到这个世界该多好——他已经决定真正开始一段新生,而那些过去那些经历则沉淀在心中作为“芯”,给予他无比强大的力量去守护所有值得珍惜的美好。

身边路过行色各异的各色人等,屠苏现在已经很难确定“可疑人物”这种名词该套在谁身上了,难道是那边那个至少是高中生年纪却抱着绿色绒毛长相奇特小人偶的年轻人?别逗了,这只是某种幼稚的爱好,就跟那个总是乱放电的女孩子偏偏喜欢那种看起来像拟人化的蛤蟆的幼稚饰品一样。

屠苏摇摇头,果然只能等对方发动能力然后才能在消弥爆炸的同时寻找凶手了。

……

屠苏从洋装店门口缓步走过的时候,美琴正跟初春、泪子从另一边走过来,三人打打闹闹进了SeventhMist,初春胳膊上还用别针固定着风纪委员的袖套。来到睡衣区后,之前多少有点兴趣缺缺神思不属的美琴却突然被塑料模特穿着的一件印着各色小花的粉色睡衣样品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美琴闪着星星招呼泪子跟初春:“快来看这件睡衣真……”

泪子顺着美琴的指头一瞟:“哇,初春快看啊这件睡衣,这么小孩子气的睡衣现在没人穿了吧?”

初春也跟着点头:“小学时候还穿过这种,但现在穿确实有点……”

美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身为学姐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丢分:“是啊,中学生没人穿这种了呢!嗯,没人穿没人穿!”

看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断加强语气并用右手捏着下巴闭眼做出沉思状的御坂学姐,泪子突然想起了黑子所说的“姐姐大人有很多幼稚爱好”的议论,看眼前这种情况,好像、似乎、可能是自己错误理解了美琴的初衷?

泪子果断开口:“啊,我想去看看泳衣!”

初春是个单纯到了思维可以呈线性的孩子,她虽然完全不懂泪子的用意,不过却乖乖说了泪子想要她说的话:“泳衣的话在那边哦!”然后就带着泪子跑向泳衣区。

迫在眼前的形象危机被解除,偷扫一眼快步跑开的初春与泪爷,美琴松了一口气:“还是可以的吧,反正只是睡衣,又不是穿出来给人看的。”

眼看泪爷拿各种大胆到极点的泳衣调戏起初春来,美琴认为机会已经来了——好的,趁现在,只是对着试衣镜看看!她迅速抄起叠放在塑料模特身下的睡衣正品,几乎是一闪的功夫就出现在试衣镜面前,这绝对是这段时间苦练步法的成果体现。不过,出现在镜子影像里的不止是自己与可爱睡衣的组合,侧后方还添进来一个高中生打扮的刺猬头男生的衰脸……

接连受挫的美琴情绪天平已经开始向暴躁一方倾斜了,偏偏这个一脸衰样的刺猬头还有一条毒舌,他未经美琴许可就看了看镜子里的睡衣少女组合(到底用不用得着经过自己许可美琴已经顾不上了),然后偏头向下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说:“喂喂小佳茄,这件衣服倒挺适合你的。”

“啪啪啪啪”美琴额角一片崩碎的响声,她转头朝着刺猬头叫道“想打架么小子……”不过今天出门确实没看黄历——好吧,跟某人接触是有些多,少女除了幼稚外又多了好几种非正常癖好——美琴的叫嚣又被一声甜甜的“是常盘台的姐姐”给打断了。

美琴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前几天自己假扮夹鸡馒头时候帮忙找小挎包的可爱家伙,既然有熟人,继续发飚就不合适了。美琴一脸阳光的摸着名叫佳茄的女孩儿的小脑袋,又快速斜眼瞟了一脸衰样的刺猬头一眼:“是你啊小可爱,今天来这里买衣服么?”

佳茄很开心的点头答到:“是的是的,我要像电视里的人一样好好打扮呢。”

“这样啊,现在的打扮也很可爱呢。对了,这家伙是你哥哥?看起来长的不像啊。”

刺猬头少年闻言摇头:“不是啦不是,这小家伙要找服装店又不认识路,我就带她过来啦。”

从美琴的观感出发,这话绝对绝对有问题而且超可疑哇:“哦?仅止如此?我觉得是怪叔叔手持棒棒糖的剧情更可能。”

刺猬头闻言勃然大怒:“喂喂,常盘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吗?别用看萝莉控的眼神来看着我!上条先生只是不想让迷路的小女孩奔波一天瘪着嘴失望而归而已!我憧憬的一直是温柔体贴会照顾人的宿管大姐姐!真是的,凭空乱猜测陌生男子的取向,所谓的名校教育也不过如此!”

接连的面杀伤攻击让美琴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了,她刘海间噼哩啪啦的闪现出电火花,眼见就要把这个萝莉控电成腿脚抽搐的呱太哦不青蛙。

刺猬头意识到自己又将遭遇不幸,他耷拉下嘴角做出防御姿态战战兢兢步步后退还碎碎念:“不是吧不是吧,常盘台的大小姐们怎么能仗着能力乱欺负无能力者?不幸的上条先生帮助别人的时候总是遭遇不幸,先是帮忙指路时遭遇脱衣女被当成流氓逃了三条街后是带小朋友来洋装店被当成萝莉控电焦在地真是不幸的人生啊……”

眼看冲突即将爆发,小萝莉却用迥异于年龄的情商拉住了失控的场面,她拉住不幸的上条同学的衣角拖着他就走:“哥哥哥哥,我要去那边看衣服快走快走……常盘台的姐姐,拜拜!”

……

看着佳茄跟上条一起离开,美琴又开始觉得跟那个自称“上条先生”的家伙置气很没必要,毕竟对方不过是刚好站在镜子前而已(真的只是“刚好”?美琴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上条先生那么多“不幸”的“杀必死”纪录是怎么创造的?如果不是他自觉不自觉的老是靠近换衣间澡堂不打招呼就推门而入什么的哪会有那么多艳遇?作者君正在地上划圈圈:咱怎么就没那个胆子总往这些地方靠呢?),那句评论在一般人看来倒算不上错,自己到底有什么发火的理由呢?

“真是的,”美琴心想,“早知道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的话,还不如跟那个木头脸去巡逻呢。也不知道他发现什么没有。还有那个作战计划到底是怎么拟定的,为什么没有事情就不能打电话通告一下情况了?”看了看手里的睡衣,美琴突然没有了镜前试衣的兴致。

“怎么了?”听到这边的争执声走过来的初春、泪子看到美琴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关切的问道。美琴勉强笑了笑,说了声“没什么”,然后就借着上厕所的说辞跑开了。

初春、泪爷面面相觑,“刚才听起来御坂同学是在跟一个男生起争执吧?”两人再次对视,同时出声:“Otoko(男人)?”

不理那边想歪了的初春与泪爷,这边美琴好不容易用凉水拍了拍脸收拾好心情,打起精神走出洗手间,正好有个高中生打扮的男子抱着个绿色人偶沿扶梯上楼。“呱太!”美琴瞬间喵化,不过仔细一看,人偶玩具嘴咧的很大,根本不是呱太嘛!大起大落之下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又跟作者君的节操一样散落一地了(咦?)。

找到泪子与初春后,三人对于再去哪里都没了主意,美琴更是全无兴致,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候,美琴的手机响了。她略有些慌张稍带点期待的看向屏幕,联系人赫然正是“木头脸笨蛋”!

美琴立即接听:“喂,出状况了?”

“嗯,我感到了上次那样的超能力发动,强度好像还有增强,位置应该正是SeventhMist这边。保护好初春离开大厦,对手很可能针对的就是她,我马上赶到。”

屠苏说的很快,而且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看起来木头脸的心情倒是少有的焦急呢。美琴却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挂在半空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样。少女转向初春:“初春,跟我离开这里。那个搞破坏的家伙这次盯上的是这里,或者说就是你。”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初春有些反应不及:“怎、怎么回事?什么破坏?为什么盯上我?”

“就是那个到处搞爆炸的家伙,这次的目标是袭击这里……具体情由完了再跟你解释。”美琴觉得自己没法向初春解释太多,况且警备队以及风纪委员那边也应该会很快来消息通知商场疏散民众,自己的任务只是保护好初春守在出口,然后阻止还有可能不明白袭击真正目标的警备员和风纪委员进入现场。那个爆炸狂如果真留在这附近能看到一切的话,他要么直接把商场内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炸弹引爆,要么就直接惊慌失措迅速逃离——反正他别想伤到任何人。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外面的木头脸了,他应该能揪出那个乱用能力的家伙的。

就在半拉半扯间,初春的手机响了,接听后三人都听到了黑子惶急的声音:“……卫星已经监测到了重力子加速……之前的袭击受伤的全是风纪委员……对方的目标应该是风纪委员……我正在联系附近的警备员,你快点来总部……”

听到了这些消息,初春却坚决的向黑子询问出事的地点。在确认就是SeventhMist后,她对着电话给黑子回复,眼睛却坚定的看着美琴:“我这会儿正在SeventhMist,组织人群疏散的事情交给我吧。”

看着直接挂断电话的初春,美琴叹了口气,真是认真而又执着的可爱孩子呢。初春没问美琴为什么提前得知了重力子加速现象并推定袭击者盯上的是自己,无论袭击者有什么理由,她有自己的责任要完成:“御坂同学帮我疏散人群,佐天同学马上撤离,请小心。”

美琴点了点头,这种时候没什么可劝说的了,自己保护好她便是。泪子略有些失落,毕竟自己是无能力者,很难帮得上初春的忙,只能提醒初春小心些。泪子心中渴望着得到力量,得到能够保护、帮助朋友的力量。

……

广播中正播放着“电力故障”的通知,介旅初矢正随着人流从现场离开,不过他走的很慢,现在已经吊在了人流的最后面。现在只要稍等会儿,让那个小孩子把玩偶交给那边那个风纪委员就好。而使用“幻想御手”后自己的能力已经升到了LEVEL4,这次爆炸的威力可以比之前强上好几倍,之后风纪委员就会因他们的无能而受到惩罚。

想到这里,介旅脸上浮现出的残忍的笑意。已经快到商场门口了,这时一个黑衣少年直冲进商场里,经过自己的时候好像还特意看了自己一眼。不过这点事情连意外都算不上吧?一切还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屠苏确实注意到了介旅,这个男子此时只背着那个装满东西的大包,那个奇怪的玩偶却不在他怀里。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细节的时候,美琴跟她的朋友并没有出来,这让屠苏很是焦急。凶手可能就在附近,但与抓住罪犯相比较,他更怕美琴她们受伤,所以稍一犹豫后,还是直接冲进了商场。或许,屠苏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只把美琴当作一个女孩子而不是超能力者的人之一吧。

由于美琴事先把握住了凶手的目标,所以初春有所准备并没有留在最后,而是由工作人员从顶楼扶梯一层层下行,把还在犹豫中的顾客劝走,而初春与美琴则在一层引导顾客们离开。现在商场中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很是空旷,屠苏跑到一层中央的电动扶梯前时就看到了美琴,以及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头上戴着人工花环、臂上别着“风纪委员”袖套的小姑娘,他松了口气: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在他眼前伤人。

美琴倒是很意外,她原本以为屠苏会待在门口从人群里找疑犯呢,她颇有些不解的走向正在大喘气的屠苏:“你这家伙怎么直接就冲进来了?这种时候应该在门外找出那个浑蛋更有意义吧?咦,话说木头脸你居然也会累喘气,真奇怪啊。”

屠苏笑了笑,没解释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是担心LEVEL5的超能力NO。3会在LEVEL3等级的袭击中受伤吧?

突然开心起来的美琴浑没在意初春颇有些诧异看向自己与屠苏的目光,她向门外方向看了一眼,没事人一样跟屠苏逗起了闷子:“喂,木头脸,你说那家伙会不会就这么点爆了炸弹?”

屠苏看了看离门口的距离说道:“不好说,不过他别想伤着人便是了,再说这个距离发动能力的话足够我找到他了。”

“尽吹牛,万一找不出来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明天开始把初春当鱼饵绑在杆子上去钓那个浑蛋?”美琴抱肩,坏主意打向了身边的初春。

“明明是御坂你在这么想,怎么安在我头上?”屠苏平静的陈述。

“我总觉得你这个木头脸不安好心,你不会是想借机英雄救美讨初春的欢心吧?”

面对思维越来越跳脱的美琴,屠苏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正想换个话题转移美琴的注意力,却看到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一个长相奇特的绿色青蛙玩偶开开心心向他们这边跑来,距离他们不到二十米——正是本应由之前走向门外的那个高中生怀里抱着的那个!

屠苏瞬间明白了一切,那个浑蛋居然骗小女孩来送炸弹、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生命!

美琴和初春也发现了佳茄,美琴很奇怪那个刺猬头怎么没看着小家伙反而任她回到这个危险的地方,她跟初春的想法都是上前把小女孩带到门外——幸好屠苏明白一切。从静止到前进的速度破开空气发出尖哮只用了两步,第三步屠苏就出现在了佳茄身前,他左手抱起佳茄右手取下玩偶扔向大厅中央,然后将被自己的行动吓呆了的小佳茄护在侧后,自己则转身朝向玩偶伸直右臂,这才来得及高声喊出“小心”二字。

情况的突变让初春稍有些迷茫,美琴却在屠苏将玩偶扔出去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屠苏的用意,她两手一伸,扶梯上大片的铁板变形卷起,而后迅速到她眼前与地面一起构成一个防护冲击波的三面护盾,把自己与初春保护在中央——佳茄在木头脸身边,他肯定能保护好她的,这一点美琴深信不疑。

内部塞满铝制品的玩偶在半空中开始坍缩,这是组成原子高速交换重力子造成的巨大形变,还未落地整个玩偶便缩成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小点。剧烈坍缩后原子间的距离近至强排斥力开始作用的范畴,而后巨大的爆炸在美琴刚做好准备的一瞬发生,爆炸中心的水泥预制板被炸开了直径差不多一米、深十几厘米的大坑,冲击波横扫整个大厅,商场大门被掀飞,第一层四壁所有的玻璃都被炸的粉碎。此次爆炸威力远超前几次,比美琴与屠苏之前看到的那次要超出5倍以上,单从级别上已经超过LEVEL4水平。

不过能力等级的提升并没有多少意义,这个方向的冲击波被屠苏的玄真剑阵挡下大半,在屠苏身后部分汇合的余波则在美琴的钢板护盾面前无功而返。这次爆炸,无一人受伤,连磕伤碰伤擦伤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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