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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暗流涌动(7)

第二天一大早,又响起了摩托声。这是三个联防队员奉吴文义之命去乡政府所在地的食品站赊肉、到小卖部赊烟赊酒。

吴文义说:“兵马不动,粮草先行。咱要吃好,喝好!抽好!买回来都是提留款里报销。”

吴文义之所以大酒大肉的让联防队员们吃,就想用着顺手。三个联防队员出去采购了,其他联防队员都美滋滋的。他们知道,这次又该胡吃海喝了。

一大早听到摩托声,村民们就出来看。他们看到三个骑摩托的走了。这三个人骑得很快,摩托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村民们惊恐地望着这三辆消失的摩托。他们又老远的看见了原来生产队队部的烟囱里冒起了久违了的烟,有好事者就前来看。一看大门口新挂上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老西沟村委会收缴提留款办公室”。有的村民探着头往院里看了看,只见,王凤同的老伴儿齐素云、儿子王有德、儿媳于凤珍都在这忙着做早饭。连王凤同的小孙子也在那院里玩。院里一拉溜摆着五辆摩托。村民们知道这是夜间鸣叫的摩托。看后,村民们悄悄的溜回了家里。巨大的恐惧占据了村民的心。

太阳爬上了蛤蟆山的东梁。天,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这时,王凤同、王凤仪领着吴文义和十几个联防队挨家挨户的收缴提留款。第一户就来到了张大筐家。张大筐一个人,应该交一百二十五元。可是,连上次的集资款一百元和拉电话的集资款三十元,他也没交。这次需要收缴二百五十五元。张大筐一早晨起来已经看到了村里来收提留款。他早早的回了家,把多年不插的门插好。多年不插门的规矩他已经打破了。之所以要插上门,就是他已经判断出,收缴提留的第一个就要来找他。因为他距离队部最近。果不其然,王凤同、王凤仪领着吴文义和联防队来到了他家。

王凤同喊:“那啥,张大筐在家吗?。”

没有回声。王凤同上前推了一把门。见门插着。王凤同知道张大筐在家。

“那啥,开开门!咋还插门?”

张大筐说:“没起呢!”

王凤同说:“那啥,别闹玩儿!”

“真没起呢!”张大筐又回答了一句。

联防队员罗旭东问了一句:“开不开?”

张大筐回答:“我不说了吗,没起呢!”

吴文义冲着罗旭东一歪头儿,罗旭东几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只见张大筐正站在地上,眼睛里冒火:“你们是不是共产党的干部?”

吴文义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来收提留款,你交不交?”

张大筐说:“没钱!”

“没钱,有粮食也行!”李双喜说。

“粮也没有!”张大筐愤怒的说。

吴文义对联防队队长邱凤臣说:“我们要用足了政策。再问他一句,交不交?”

邱凤臣问张大筐:“倒是交不交?”

张大筐说:“不交!”

吴文一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和他啰嗦了,给他铐上,带回办公室。”罗旭东、李双喜没有分说就给张大筐戴上了手铐。

张大筐知道这次是来者不善。但他没想到来了却给他带上了手铐:“****的,经是好经,都让你们这些花和尚给念坏了!”

吴文义说:“知道问什么给你戴上手铐吗?一是你不交提留。二是你胡说八道。”

张大筐骂着:“你们一帮畜生!”罗旭东踢了张大筐一脚。张大筐不言语了。一帮人从张大筐的家里出来,押着张大筐又走了几户,仍然是没收到提留款。联防队又开始铐人,一连拷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带着手铐子,在蛤蟆沟的大街上走着。村民们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是咋了?”

“不交提留款!还乱说。不交提留款和乱说就是这个下场!”罗旭东回答。

这一抓人,一时轰动了小村。“张大筐等五人被抓了。”

“咋着?没钱就抓人?说话也抓人?”

“这是共产党干的事吗?”

“咳!共产党的经是好经,都让这帮玩意儿给念坏了!”

“共产党的江山早早晚晚要毁到这帮人手里!”

人们惊恐着、议论着、愤恨着,但都远远的躲避着收提留款的人。

五个戴着手铐的人被带回了原生产队队部。

此时,王凤同拿着白铁皮卷成的那个喊话筒,到了山梁上,他朝着村里喊话:“那啥,社员们,都到队部开会。上级来收提留款了。刚才有五个抗着不交的,还胡说八道。这是犯法,他们的下场就是戴上了铐子,在严重了还去蹲大狱。那啥,马上去开会。不交提留,你脱不了。都开会去。要去主事儿的。那啥,现在就去。”

这次开会比那次来的人都齐。办公室的门前放了一张桌子,吴文义、邱凤臣、王凤同都在桌子后坐着。以张大筐为首的五个人低着头站在了一侧。他们的身后站着七八个联防队员,他们人人手上拿着几把手铐子。罗旭东拿着手铐子在往另一只手上敲着,那手铐发出了哗哗的响声。这完全是打手行径,这完全是一种震慑。院子里站满了村民。人人都看着那手铐,人人都怕那手铐铐到自己手腕上。

王凤同主持会议:“那啥,开会了!今天,是上级那啥,收提留。种地,交钱,自古就有。可有人扛着不交,你扛过政府了?你们看看,这几个扛着不交的,还胡说八道的下场。”他指了指那五个人。

此时,张大筐抬起头来:“****你祖宗,王凤同。你狗仗人势!”

罗旭东上来就是一脚,张大筐应声倒地。随着邱凤臣、罗旭东、李双喜几个联防队员围着倒下的张大筐一顿拳脚:“你妈了个逼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罗旭东随骂着,随飞起一脚。这一脚正踢在了张大筐的面门上。张大筐满脸是血,他往地上吐了一口,从嘴里吐出了两颗牙齿。人们知道张大筐的牙掉了。只见张大筐用戴手铐的双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脸,在地上抽搐着。

“你们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一个女人冲上来,护住了张大筐。众人一看,这是张山墙的老伴儿,孔带弟:“你王凤同真不是个东西,你把山墙打发出去,原来你们是来狠得!”

王凤同说:“那啥……”

他的那啥还没说完,吴文义就火了:“把她拉下去,圈起来!妈巴子的!”

王凤同看着孔带弟说:“那啥,你是自找!”说着,拿出了一串钥匙,到后边又开开一间土窑洞,以邱凤臣为首的几个联防队员把张上墙的老伴儿孔带弟推进了土窑子里。然后那用钢筋条焊成的门又落了锁。

“你们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你们些个王八犊子!”孔带弟双手抓住铁条,摇晃着、喊着,骂着。

把张山墙的老伴儿孔带弟圈起来以后,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会场,笼罩着小村。此时以吴文义为首的联防队似乎进入了癫狂状态。他们一个个的都凶神恶煞。这时有个老人在看着这些人,他数了数,来的人没有一个是蛤蟆沟的,都是外村的。要不这帮人咋就这么狠。这老者正在想着,突然听到吴文义大喊了一声:

“妈巴子的,让那****站起来,装什么死?****的!就是死了,这提留也得交上。”

张大筐被罗旭东等几个联防队员拉了起来。他满头满脸的血。联防队员刚把他拉起来,一松手,张大筐又歪歪斜斜就要倒下去。他已经站不住了。

罗旭东骂道:“妈巴子的,装相也不行!弄根绳子,把他绑在那根木桩上,我看他站不站?”

张大筐被绑在了那根木桩上,眼睛和脸已经肿了起来。那满是血的脸和头,让人看到心惊胆战。他的鼻子和嘴里还不断的流着血。不知道张大筐是懵了说不出话来,还是让人给打怕了?此时他一句话也不说。

人群中出现了小声的议论:“张山墙上哪去了?”

“不知道!”

看到人群中已经静下来,王凤同就冲着大伙说:“那啥,请吴连长讲话,大家那啥,欢迎。”说着,王凤同拍了几下巴掌,以邱凤臣为首的几个联防队员拍了几下巴掌。村民们一个鼓掌的也没有。

吴文义清了清嗓子:“村民们,今天,你们都看到了,这几个,就是不交提留和胡说八道的下场。刚才那个娘们儿当横儿,圈起来了,这就是当横儿的下场。咱们丑话说到前面,今天他们几个要是交了提留,保证以后不胡说八道,什么事没有。要是不交。我们就把他送进大狱。”说着,吴文义又环视了一下村民:“这五个人,家里有人的可以来保。保的原则是马上交,不胡说八道。马上交了,保证不胡说八道,马上放人。不交,明天就送他蹲大狱!”吴文义说到这里停顿了。

这时,听到下面有一个人问:“我们马上交,马上保证,你们放人吗?”

吴文义说:“马上交,马上保证,立刻就放人!要是不交,还是那句话,明天就送他蹲大狱!”

听到吴文义的话,四家的人都到桌子前保人。

“我们回家拿钱!保证不胡说八道。”

“我们回家装粮食!保证不胡说八道。”

吴文义说:“我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们把钱拿来,把粮食扛来。并亲口保证不乱说八道,我这边就放人。”

四家人回去了。吴文义又说:“再和大家说个事儿,咱们这有告状的,其中张大筐就是一个。他为何挨揍?妈巴子的,他扛着不交提留,胡说八道,还告状。今天大家都看着了。有人如果不交,有人胡说八道,有人如果告状,妈巴子的,就是张大筐的下场。”回过头来吴文义问张大筐:“交不交?”

罗旭东也问:“交不交?”

张大筐不吱声。

“交不交?妈了逼的!”李双喜狗仗人势地说。

张大筐终于说话了:“没钱!没粮!”说着话,他的鼻子和嘴角上还往外流着血。众人看到,张大筐的头比原来大了一圈儿。眼睛、脸已经肿了。整个是一个血葫芦。

“不是不交吗?好!今个儿就让他这样在这呆着。让这冬天的小北风把他刮清醒了!明天就送他去蹲大狱。”吴文义说着,又望了望下边:“我告诉你们,你们还别牛逼?我们这是奉上级命令来收提留款。不交就治他!这是上级的指示。你们再像张大筐似得抗着不交、又胡说八道,又去告状,我告诉你们实话,回来比张大筐还惨。再告诉你们,你们告到哪里,那里都得返回来处理!说白了,都是我处理。那时让你更惨。你们要听清楚我的话,只要胡说八道、只要去告状,我就知道。谁去告状我整谁。县官不如现管。我看你治了我了,还是我治了你了!你们掂弄着办。”

吴文义的席话,使下边鸦雀无声。

吴文义又看了看下边又说:“都回去准备,把钱交到队部来。我最后警告你们!你们要是不交,就是这样下场!”说着他指了指张大筐。“看看谁牛逼,我再重复一遍,你要在干胡说八道,你要再敢告状,你比张大筐的下场还惨。你们要听明白了,村里不怕你胡说八道,更不怕你告状。不怕死的,你就胡说八道、你就告状!”

大家面面相视!此时,王凤同和吴文义耳语了几句:“那啥,散会,下午就在这里,收款,收粮。”

吴文义的脸上出现了诡秘的笑容。这个暗流的炮制者在进一步的炮制着事件,使这股暗流仍然在小村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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