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出院以后,整个人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都是郁郁寡欢,而且还容易悲秋伤春,看到什么都容易落泪,活脱脱一个现代新妹妹形象,这可把方元急死了。
而且,何欢晚上经常做噩梦,一做噩梦醒来后就整晚睡不着觉,方元将何欢带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何欢可能刺激过大,得了精神抑郁症,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何欢的妈妈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伤心地说:“欢欢,都是妈不好,妈没用,从小,妈就没有好好地照顾你,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安逸幸福的日子,现在还要你养我,我真的对不住你!早知道你给我的那些都是通过这种手段得到的,我就不用你的钱了。”
“阿姨,您就别哭了,现在我们关键是要让何欢忘记痛苦的往事,快乐起来。”方元说。
“我也想让欢欢快乐起来啊,可是,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快乐得起来呢?”何欢妈说,“没想到我的堕落让欢欢受了那么多委屈,她竟然在我的背后干了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可是我还是天天打麻将熬日子,我真是太对不住女儿了。”
“那,阿姨,您以后能不能多在家里照顾何欢,我看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我怕她一个人在家会出事。”方元说。
“我女儿出事了,我当然想照顾她啊,可是,最近我又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要是我不走开,我怕那些追债的人又会将这个房间堵得水泄不通。”何欢妈流着眼泪说。
“什么?阿姨,你又在外面欠了赌债?”方元一听吃惊不小,原来还尊称她为“您”的,现在一下子改为“你”了。
方元怎么也想不通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当母亲的人,女儿在外面卖命赚钱,她却天天在外面赌博,还欠了一屁股赌债给女儿还。
方元内心非常愤怒,但是又碍于她是何欢亲妈的面子上,不敢发作出来,要是换作别人,方元肯定要好好教育她一顿。
“警察兄弟,我知道我这种人不配当母亲,我也很讨厌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赌博就像吸大麻,一沾上瘾就身不由己了,每次我输了钱的时候我就想着赚回来,结果只是输更多的钱,明明知道这样会导致恶心循环还是心存侥幸心理,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何欢妈说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方元知道就是他跟何欢妈说再多也只能是废话,所以他干脆不说了,他只好自己尽量抽空过来看望何欢,每次,方元来的时候,他总是会带一束鲜花过来,将花插在何欢房间的床头柜上面的瓶子里,然后再陪何欢聊聊天解解闷。
何欢的身体到处都是残留的疤痕,每次洗澡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她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方元说不介意她的长相,可是,何欢自己心里却很介意,她也不相信还会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女人长相的,虽然说她的脸看起来还是那样娇媚,可是,身上却是伤痕累累,即使穿上再华丽的衣裳,她也感觉不出自己美在哪儿。
何欢曾经是如此爱美,以前,脸上稍微有些残留的豆豆痕迹她都觉得那就是象征性的毁容,现在,身上出现了那么多伤疤,她就觉得她已经成了一个废品,她难以想象,方元再次抚摸到她的肌肤时,会有一种怎样的失落感。曾经,方元是那么喜欢抚摸她如婴儿般细致的肌肤,他说抚摸着她的身体就像是在抚摸一匹真丝绸缎,然后,他会像蚕食桑叶那样细致地舔咬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地将她融化。
现实是如此残忍,何欢觉得她已经没有在方元面前敞开胸怀的勇气了,方元虽然爱她,可是,她却已经不敢再去爱方元。
“欢,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我真的不会介意你身上那点儿伤疤,再说,医生说你现在身上的伤疤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吗?一些伤疤印迹是难免的。”方元尽量安慰何欢,但是何欢却根本听不进去。
“都是那个变态的曹发财惹的祸,”何欢发誓要报仇,“方元,我一定要报仇,此仇不报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这事你就交给我吧!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派人去彻查此事的。”方元说,“欢,你留下了一些证据吗?控告他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官司我们很难打赢。”
“证据当然有,我用手机录下了我跟他包括跟他的保姆阿芳之间的所有对话。”何欢说,“他就是一个性变态,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的女人,方元,你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你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录音?那就好,那么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方元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马上带人行动,将他抓起来。”
“方元,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何欢说,“我要看着他进监狱。”
“不行,我怕你见到他情绪更要受到影响,这事交给我就可以了。”方元说,“你只管在家里等我的消息。”
“不,方元,我一定要去,我狠他!”何欢说,“我想,我消失了几天,他一定在找我,或者他已经离开了这里也说不定。方元,我们得马上行动,我怕他离开这里,万一他离开了这里我们就找不着他了!”
“那我们马上行动!”方元说。
“我也要一起去!”
“好吧!你去了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就是,别失控。”方元叮嘱。
“方元,我知道该怎么做,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何欢说,“我只是想亲眼看着他被捕。”
方元打电话给对里,叫了几个手下的同事,带着何欢就往南外新村曹发财的狼窝赶去。
可是,当他们走到曹发财的住处,保姆却说曹发财已经不在这里,他已经离开了,回台湾去了。
“怎么可能?才这么几天他就回台湾去了?”何欢尖叫起来,“我不信,他最近在大陆一直都忙着很要紧的生意,他不可能马上回台湾去的。一定是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们!曹先生向来很少来这里的,其实这个别墅不是他自己买的,是租的,他只不过偶尔会来这里住住而已。”阿芳说。
“你不是说你是她的贴身保姆吗?你都没有离开这里,他怎么可能离开?”何欢辩解,“其实你是这案子中的同谋,你明明知道他会******,还是包庇他伤害别的女人,你不说出他在哪儿你也有罪。”
“何欢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阿芳随即哭了起来,“你以为我过得很快乐吗?我也曾经是他柔韧的女人之一,只不过现在我年老色衰,他已经不想动我而已。”
“什么?难道你不只是他的保姆?”何欢惊讶地问。
“我在十几年前就跟了曹先生,当了他的保姆,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只是纯粹地当他的保姆就可以了,没想到,我还得充当他的性伴侣,而且,就在头晚他就虐待了我,你们如果不信,看我身上的伤疤就知道了。”阿芳痛苦地说。
阿芳说着走进卧室,何欢跟了进去,果真看见她的身上密密麻麻到处是伤疤,这伤疤比起何欢身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会这样?”何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我们都是受害者!可是,阿芳,既然你知道他会虐待女人,为什么你要成为他的帮凶,为什么你不把我放出去?”
“何欢小姐,你以为我能将你放出去吗?我根本就不能将你放出去,这个别墅到处都是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阿芳说,“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试图摆脱他,可是,我摆脱不了,渐渐地,日子久了,我也对他挥金如土的生活有了依赖,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动我的身体了,我也就更少受罪了。”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竟然还依赖他?”何欢说。
“我不是依赖他,我是依赖他给我富得流油的生活,认识他之前我一直都很穷,在发廊给人家当洗头妹,也没少受人家欺负,跟了他最起码我可以摆脱其他男人的脏手了。”阿芳说。
“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曹发财到底去了哪里?”何欢问。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也没告诉我去哪儿。”阿芳说。
“算了。问你也相当于白问,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将他要去哪儿告诉你呢。”何欢叹了一口气,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问到什么没有?”方元问何欢。
“曹发财是只狡猾的狐狸,他怎么可能会将行踪告诉阿芳呢?”何欢说。
“我是问,那个阿芳是不是受害人。”方远说。
“是,她的身体比我的还更多伤疤。”何欢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这么让他跑了,我真是很不甘心。”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迟早还是会回来的。”方元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个别墅根本就不是他的庙。”何欢说。
“我们先上车,上车之后再说吧!”方元警惕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说。
大家也便知道了方元的用意,都跟着他出去了。
一走上车方元就说:“凭我的感觉,那个曹发财还是会回来的,这是我一种职业感觉,我觉得那个曹发财不可能就这么永远地消失了,而且,那个阿芳说这个别墅不是他的,我们就真的以为这不是他的吗?我觉得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建这么大的一座别墅,一般人不会这么干,只有像这个曹发财那样有钱,而且是变态的人才会这么干,因为这有助于他犯案而不被人发现。”方元说,“再说了,那个阿芳都还在这里,她对他那么愚忠,他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儿的。”
“头儿,我也有这种感觉,怪怪的,我觉得曹发财现在正在用一种无形的眼睛盯着我们。”一同来的同事张威说。
“欢,最近你还是要特别小心自己的行踪,别独自去出外面,跟张威一样,我同样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个曹发财好像还对你兴趣未减,我怕他再次将你从我的身边掠走。”方元说。
“不会吧?他对我还兴趣未减?方元,你一定要保护我。”何欢听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变态狂,变态狂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跟神经病差不多,有时候比神经病还可怕,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断他们的行为动机。”方元说。
“那,方元,你最近可以跟我一块儿住吗?我妈老是在外面赌博很晚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害怕。”何欢说。
“头儿,这不是美事一桩吗?真让你占着便宜了。”张威说。
“你小子少说这种无厘头的话,”方元敲了敲张威的头,“我这是在干正事,是为了保护受害者。”
“你少跟我说得那么文绉绉的,还干正事呢,人家在床上也经常说自己是在干正事,是不是?”张威打趣。
“去你的!”方元有些甜蜜地说。
“要不这样吧,欢,你直接搬到我的住处来怎么样?我觉得你那个地方比较小,而且我过去也不怎么方便,你妈在那里,我挺不自在的。”方元说,“我们现在就去你家把需要的衣服拿好。”
“这样也行,就去你那里吧,我那里的确挺狭窄也挺乱的。”何欢说。
“那就这样,我们现在先把大伙儿送回队里去,然后就直接去你家拿衣服。”方元说。
于是,送完大伙儿,他们就去了何欢家,就在离家将近两百米距离的地方,何欢忽然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宝马车停在她家门口,那俩车子竟然是曹发财的。
“曹发财!”何欢尖叫起来,“方元,那是曹发财的车!他竟然在我家门口!”
“就是那辆黑色的宝马?”
“对!我们快过去,将那个曹发财绳之于法。”何欢大叫。
曹发财好像已经看见了何欢和方元,黑色宝马启动了,顿时开得像风一样快。
“方元,他要逃跑了,我们快追上他!我敢确定,那个人就是曹发财!”何欢说,“你说对了,他对我还不死心!”
“好!我一定追上他!”方元将车子开得火箭一般,紧跟在曹发财的屁股后面。
曹发财被方元追得头脑开始发懵,他将车子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没想到这条巷子竟然是一条死胡同,曹发财只好从车子里走了下来,然后试图想跑走。方元也迅速地从车子下来,冲到曹发财身边,他们俩扭打了一会儿,但是曹发财哪里是方元的对手,没几下功夫方元就将曹发财逮捕了。
“欢,我是爱你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曹发财竟然愤怒地说,“为什么你跟当年的她一样对我这么无情?”
“你有病啊你!你爱我?你爱我你会把我身上弄成这样吗?”何欢尖叫着。
“欢,那不是我故意的,我是一时失手,我是真的很爱你,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一直都很好吗?你说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从来就没有拒绝过你,难道你就想不起我的好了吗?”曹发财竟然说得非常委屈的样子。
“你对我好?你只是想用你的金钱收买我而已!我已经受够了你的鞭子!你这个大骗子,变态佬!”何欢失控地冲过去抓他的脸,他的脸在鞭打何欢的时候是那么变态扭曲,现在她要将他那张禽兽一般的脸抓掉。
“欢,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住手。你这样待会儿我们上法庭的时候,有理也会变得没理了。”方元制止何欢。
何欢听后总算住手了。
“对,我要将你送进法院,要看着你下监狱!”何欢狠狠地说。
“欢,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我,”曹发财哭了起来,“我是真心爱着你的,欢。”
“你知道你的爱是什么吗?”何欢冷冷地盯着曹发财的眼睛,然后啐了他一口唾沫星子,“你的爱就是狗屁。”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还是爱着你,”曹发财说,“还有,我的别墅里有一种特别的皮肤创伤药,可以让你的皮肤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们可以去拿,那是我去年到国外买的一种新产品,如果不知道在哪儿,可以直接问阿芳。”
“创伤药?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何欢冷冷地说,“如果有这么好的创伤药,那么阿芳身上会有那么多伤疤吗?”
“阿芳的伤疤是十几年前创下的,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这种药,我说了,那药是我去年买的。”曹发财说,“欢,我也知道我很混蛋,很变态,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欢,请你原谅我,我都是一时失手的。”
“你别说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心软吗?”何欢痛苦地说,“我告诉你,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
不久,曹发财被送进了监狱,送进监狱的时候,曹发财还嚷着要见何欢,要请她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何欢没有见他,她恨他恨到骨子里头了。
曹发财虽然入了狱,但是,何欢却还是闷闷不乐,她天天呆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有时候站在阳台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发呆,整天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方元来到爱丽丝影楼找到余家乐,想借助他一起将沉浸在痛苦中的何欢唤醒。
“家乐,你知道何欢离开你们影楼之后都去干什么了吗?”方元说。
“我曾经打电话问过她,但是她不理我,我就以为她找了一个新的更好的工作了。”余家乐有种不好的预感,“何欢怎么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