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你给我放手!“芙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反手狠推了江浸月一把,江浸月其实身子骨没那么轻盈,也没那么赢弱,但是这个力是出人意料的,所以她一推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了。
当时江浸月满脑子只想到一点,就是自己的屁股没事吧?怎么感觉刚才听到什么骨头裂开的声音了?然后她脑子里蹦进来第二点,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竟然敢推我?眼里一闪而逝的暴戾让她蓦地收起所有的表情,然后不动声色的起身,对着芙恩扬手就是一个巴掌,“你吃了豹子胆了,主子你也敢推?!”
芙恩只觉得她的手轻拂过她的脸,然后‘啪’的一声却格外响亮,但是也意外的不疼。“你……”芙恩惊的哑口无言,她捂着自己的脸,满脸不可思议,她这么恶狠狠的话差点让芙恩以为她恢复了。但是再扫向她的脸时,江浸月眼里分明也有着几分疑惑。没错,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狠了起来,好像刚才挥手说狠话的人不是自己似的。但下一瞬她依旧挑着眉,咬牙切齿的白了眼芙恩:“我觉得你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你的主子不仅是个草包,还是猛于苛政的虎。”
这个时候,立在一边看了很久好戏的花瑟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眉宇间有些阴沉,声音也幽幽的,似凉薄人心,“江大小姐,一大早的,你让我大开眼界了。“江浸月毫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抱拳一笑道:“兄台客气了。”
其实她现在除了腿有点软,手有点抽筋以外,整个人还算清醒,没有败下阵来。
“我与你并不能熟到兄台相称。更何况,你是女人。”花瑟很安静的回绝了江浸月的抱拳之礼。芙恩得意的撇嘴一笑,有些挑衅。
其实平日里别人这样对她,她真的不会去和他们计较,她向来是懒得骂人。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温禅到有些许惊艳的熟悉却同时陌生的男子面前,江浸月内心极力想迸发出一股绝不屈服的猛虎一面。所以她嘴角提了提,笑问道:“花公子看我这身衣服是什么颜色的?”那笑很乖张,甚至带着狡黠的滋味。
花瑟脸上虽然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惊异之色,但是他看向江浸月的眸子,黑的令人生惧,他脸上好像写着,‘江浸月,你他妈混蛋,’这几个字,当然这些纯属是江浸月联想的。
他抿着唇,移开了眼,然后选择无视她,根本就没想要回答她的意思。江浸月不甘心,嘴角一翘,然后走到芙恩面前,冲着她鬼魅的努了努嘴,想告诉她你钦慕的公子他压根就看不见眼色,你一个人刚才还在那里自我羞涩个屁啊。
“大公子,不要理她,她有病的。”芙恩有些焦急的盯着安静如死寂一般的花瑟,温柔得劝道。
“我有病?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江浸月怒了,竟然敢说她有病?哎哟,糟了,一说她有病,她就突然想起来时间快到了,她得去城外和弟兄们会合了,浸月捡起地上的包袱,然后回头白了花瑟一眼,说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花瑟只觉得眉眼的肌肉有些抽搐,这个女人是不是当年脑子烧坏了?讥笑了他不够,竟然还敢逃?“我看你才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这么对我。”他眼眸深了一层,仿佛带着严酷的笑意。“什么?大公子你说什么豹子胆?”芙恩一见江浸月跑了,又吃吃的粘上了花瑟。花瑟脸色变得淡淡的,然后笑道:“没什么。”这如沐春风,就像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笑,让芙恩痴迷的点了点头,将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
江浸月冲着立在城门口的几个男子挥了挥手,然后兴致冲冲的跑了过去。“凝,你们来的这么早啊?”她笑问。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体型高大的男人闻言朝她翻了个白眼,“老大,是你来的太晚了。”
“唷,叶椿,想造反了啊?”江浸月两手叉腰,没好气的瞪了那个叫叶椿的男人一眼。
“不敢不敢,老大说一就是一。”叶椿连连敷衍道。
“得了,你们俩消停会儿,还想不想去周阳玩乐了?”另一位书生气质的青年才俊不冷不热地说道。
“单逸说的没错,阿月你快上马,不然等会你爹追来了,有你好日子过了。”这位说话的人在他们之中算是最年长的,大概有三十而立,长得算是俊朗可亲,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几个人中最啰嗦的一个。
这些人,都是江浸月在近七年里认识的兄弟,然后最近几年才认识了凝,认了他做弟弟,凝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一少年,他其实骨子里很会体贴人,也很温柔,就是表面上看起来时常冷冷淡淡,有种疏远感,不过他对浸月一直都很能敞开心怀,这几年下来,在江浸月的循循教导和威逼利诱之下,他和那帮兄弟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其实那帮兄弟也就叶椿,单逸,柳恒之,江凝,还有嫪(lào)莲,最后这个家伙如今身在雪渡国,一时半刻没打算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问他们都是不知,所以就先忽略掉他。她的这些兄弟人虽然少,但是个个名气都很大,他们手下的人很多,所以自然而然江浸月手下的人也就很多了。
其实江湖中很多人都看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会屈于这个草包女人之下,江浸月功夫只能说一般,浑身上下唯一有亮点的就是她勉强还算可以的轻功和她那副好皮囊,但是与其他貌美女子一比,江浸月的后者就成功的被比了下去。所以现在她就只有轻功好,这也是为什么她每次犯事,没人能抓住她的重要原因。
为什么这些人会成为浸月的兄弟?浸月也不大清楚,大概是曾经救过他们几个人的命,但是若是问是哪一次,她倒是忘了,或许是时间久了,或许是次数太多了。反正这些事她一向都不怎么记得,与其说如此,好不如说她记忆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似的,有些事没办法想起来。
而江凝是江浸月在路上捡到的,他没有奄奄一息,只有无尽的颓废和孤独。她看到他的时候,仿佛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于是二话没说,也不管他是迷路还是被抛弃,就把他带了回去。还好他是被抛弃了,不然江浸月又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