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每次花瑟总是冷不丁的撇嘴讥笑,“林鄂你别浪费口舌了,对牛弹琴多没意思。”江浸月脸一红,气的蹦起来就想指着花瑟的鼻子大骂,但是一瞧见那张越发俊俏傲气的脸蛋,她就会一时间发不出怒来,就这样,花瑟一瞧浸月弱势了下来,就继续鄙视,“根本就没一个女孩子样,谁会喜欢你!”
“妈的……你这个混蛋!”浸月撩起裙子就想冲过去抽他,这个时候林鄂就起了作用,他哀怨的盯着浸月,那口吻就像是冤魂掐着江浸月的脖子似得,“阿月啊,你怎么能撩裙子呢!阿月啊,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些粗话呢,我说了多少遍,你倒是听一回呢。”
江浸月皱着眉头蜷在角落里,“阿鄂,可是他总是看不起我,欺负我。”林鄂笑眯眯的凑到浸月跟前,“那你就下次光明正大的打他啊,不要犹豫。”
“……可是……我……”
“我知道,他不就是仗着你喜欢他么。等到他以后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他就会后悔了。”
“为什么,我以后又不是不喜欢他了。”浸月眉头还是紧皱,看不懂林鄂眼里的别有用意。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就没什么好喊冤的。”林鄂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本来有些苍白的双颊浮起了星点红晕。
“为什么!”浸月微怒。
“因为你是个自虐狂。”林鄂还没止住笑,但是又不小心喘不过气了。“呵——咳咳咳、咳咳咳、哎哟喂啊。”
“哎哟,叫你再笑啊,喘不过气了吧?啧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红绡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林鄂,眼里虽有担心之情,但嘴上却说得甚是犀利。
江浸月嘴角一提,转怒为笑,“哈哈,你也不是自虐狂!还还来说叫我!”
花瑟脸一黑,“……”
“不是,不是,是日子到了,日子到了,你们莫担心。”林鄂用手撸了撸自己起伏不平的胸口,抬头望了望红绡,那眼神幽深而专注,看的红绡心里一滞,清冷的眼神不禁渐渐柔软了下来。林鄂又轻笑了笑,转脸望向蹲在合欢树下的江浸月,“我很喜欢这合欢,想每年都和你们一起看它花开花落。”
“这有什么看不到的。”花瑟淡淡的瞅着林鄂,他隐隐这家伙不对劲了。
“是啊,有什么看不到的,你要是喜欢,干脆搬过来咋们一起住在红儿院子里不就是了!”江浸月笑嘻嘻的瞅着红绡,红绡俏脸一红,“我这简陋的破地方怎能住得了你们这些贵族子弟呢!”
“这地方,挺好,我很喜欢。”林鄂抿嘴笑了笑。
“是啊,好的很。”江浸月眉一挑,冲着红绡笑的甚是暧昧,然后转身又看了眼坐在一边冷冷淡淡喝着茶水的花瑟。
花瑟握茶杯的手明显僵了僵,他实在是受不了江浸月这么直勾勾的眼神,所以有些厌恶的蹙起俊眉,那大小就吸引人的宁静的令人安心的气息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冷漠而不耐烦,江浸月明白似得扯了扯嘴角,垂下眼帘,那凉薄似冰水的声音还是滑入她的耳中,
“可我一点也不想和你这种人同住一屋檐下。”
呵呵,其实自己明明可以不用听,但是,怎么办,只要出自他口的,她就是忍不住去听,忍不住去记。而且偏偏有些话那么难听,她却还是记得那么牢,他这辈子能和她说话,她就觉得很好了。毕竟,三年前辽青花家的那场大火,始作俑者就是她啊,他年仅六岁的三弟,也是间接因此而失踪的啊。
那些日子,就算和江浸月那个讨厌的家伙斗嘴,还是觉得很开心。至少远比现在她对自己处处针锋相对,他们一个个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又变好许多吧。花瑟摇摇手中的琉璃杯,抬眼看着同样沉浸在回忆中的红绡,她清雅温婉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薄润的朱唇轻抿住,还记得从认识她起,她就是一个冷漠的女子,若她不是遇见了林鄂,她绝不会有这般温情,而林鄂走了这些年,她也变了。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先回去吧。”红绡吸了口气,盯着庭院外的夕阳不动声色的下起了逐客令。
“为什么不肯说?是因为我曾经说过的话?”花瑟终于放下手中的琉璃杯,目光尖锐。
红绡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肩,脸上浮起几丝倦容,但眼里明显有着坚决的隐忍,她不能说,因为时机还没到。
但是显然花瑟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知道这些事,所以他没有再追究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听说江月白回来了?”红绡按揉的手不经意的顿了顿,然后笑道:“我记得你从来不问无聊的人,抑或无聊的事。”
花瑟亦是弯眉一笑,依稀还听得见喉中翻滚的沉沉笑声,“没错,我只问与我有关的,小舅子的事,自然也是与我有关。”
“随你,”红绡翻了个白眼,果然这家伙还是如从前一样的死性不改的喜欢狡辩。这也难怪江浸月这个偏执狂对他情有独钟了这么多年。“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不要总以为曾经的那个江浸月还会回来,她确实变了,但绝对不会是变得简单了,就如江月白一样。“你多注意点江月白。”
话语刚落,一群鸟雀就从庭院的另一边飞了出来,呼哧的展翅声与夕阳的余晖重叠,仿佛像是拉开了一场预备已久的盛宴。
月上柳梢头。
江府。
一辆马车徐徐行至江府门口。
马夫将缰绳一收,回过头对着车内恭敬的唤道:“二公子,到了。”
车内的人似乎刚睡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笑道:“这么快。”然后一双洁白的手探出帘子将其一把掀起,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清俊脸蛋。他们江家的人生来都是白皙的肤色,而江月白更是人如其名,面如冠玉。他表面大度,刚正不阿,实则刻薄,不近人情,更多时候翻脸比变天还快,他一概奉行善者过,恶者死的原则,所以他这样的个性要是没做成皇帝手下的一个得力助手简直就是皇帝瞎了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