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修长的手,轻轻覆上这道菜,等抽手离开的时候,每道菜的中心,都被摆上了一颗鲜红似火的枸杞子。
“皇上?”花玉容惊讶的看着炎陵,叫出声来。
炎陵看起来很疲惫,一向精明有神的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青色,此时看着花玉容,一双眼睛仿佛低着氤氲的青烟。
“这样会不会好看一点?”炎陵低声问道。
花玉容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很多了,皇……黄公子怎么会?”
“我想庄婆婆要是出来,也许墨儿就会醒来,他昏迷了好几日,除了水什么都灌不进去,应该会很饿,就过来看看。”炎陵低低的声音让花玉容觉得小厨房好局促。
“墨儿最喜欢吃芙蓉蒸蛋,他最近没吃饭,肠胃一定也不太好,我就做了这几个清淡的菜式,我想墨儿,应该会喜欢。”花玉容低声说道。
炎陵的眼神落在这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上,点点头:“你有心了。”
“皇上也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试试看?婆婆还未出来,墨儿的菜肴我可以等会再给他做,反正这几道菜,凉了也就不能吃了。”花玉容苦口婆心的说道。
炎陵看了花玉容一眼,沉默一下,点点头:“好。”
花玉容开心的跳了起来:“我给您拿筷子。”
炎陵尝了一口,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很不错。”
“奴婢还怕您吃不惯呢。”花玉容笑的像个受到老师表扬的孩子。
高一山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炎陵——堂堂一国之君坐在小板凳上,吃着粗茶淡饭,可是脸上却全是安宁,身边蹲着一个宫内的一等宫女,笑的那样满足,仿佛眼前就是一切。
高一山的眼睛突然酸涩了,皇上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好像自从四年前皇后娘娘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吧。
炎陵目光一闪,已经看到了高一山:“不是叫你守着太子殿下吗?怎么过来了,难道?”
“不是,是庄婆婆出来了,说是配好了药,但是还需要一样东西!”高一山为难的看着皇帝,“这样东西,庄婆婆这里是不会有的。”
炎陵和花玉容都有些惊奇,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看到,周围群山之上,全是庄婆婆种的药材,就连这座宅子里面,也满是晒干的药材,比京城那些最大最好的药铺的草药还要齐全,要是庄婆婆这里没有,那……
高一山为难的说道:“庄婆婆缺的,正是那地裂魔石。”
“什么?”炎陵猛的站了起来,他终于知道高一山为什么这样为难了,原来庄婆婆缺少的根本不是寻常的药品,而是那千年难得一见的地裂魔石。
花玉容不甚明白的看着炎陵:“什么是地裂魔石?”她不太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炎陵这样惊慌失措。想来一定不是凡物。
炎陵看了一眼高一山,思绪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月影如辉,倾洒在这光洁如玉的地面。
微风袅袅,似美人心,难以捉摸。
眼前这难以捉摸的美人心,却是……
炎陵站在床前,看着眼前的女子,虽嘴角含笑,却无半分温暖。
“如雨受惊了。”
如雨朱红丹蔻缓缓滑过小巧的樱唇,十指一紧,长袖风舞,宽大的广袖缓缓披在白皙柔嫩的肩头,却只是看着炎陵,默默不语。
炎陵松开手中把玩的扳指,邪笑一声,欺身上前,“莫不是生为夫的气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如雨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将指尖送入口中,微微一啄,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国色天香的女子春跃粉面。
“皇上……”如雨亦喜亦嗔,丹蔻一紧,便抓住了炎陵胸前的朱红花球,“皇上欺负人家。”
炎陵一个转手,如雨便立时躺在了他的怀中:“哄你开心倒也是不对了,那如雨倒是说说,为夫要怎么做?是这样,还是……•;”
修长的手指灵活一挑,如雨的溢彩婚服便滑落在床,姣好的身姿登时立显,如牛奶般白皙丝滑的肌肤在朱红暖帐的承托下,更撩人心魂。
炎陵眉间闪过一丝诧异,却又随即恢复笑容,“如雨果然美艳动人,朕今生有福啊。”
如雨转身,看着那张雕塑般完美的面容,漆黑的眸子,似是看穿前世今生样的沉稳,牵起炎陵滑过她肌肤的食指,放至唇边,如猫般乖巧的轻轻嗜咬,那神色,让炎陵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女人。
突然,指尖一痛,炎陵回过神来,看着被含在嘴里的食指渗出血珠,面上却纹丝不动:“如雨若是生气,大可多咬几口,不用心疼。”
“皇上是我如雨的地裂魔石,去救花瑾儿吗?”如雨从怀中轻轻坐起,唇边的鲜血让那娇美的容颜更显诱惑十足,“目的只怕是达不到了。”
炎陵长笑一声:“什么都瞒不住你这双眼睛。”
“你既知瞒不过,为何还要来找我?找了我,却骗我,不怕我生气,不给你解药?”如雨面上微嗔,看似不动声色,可眼睛却直直的看着炎陵,生怕错过什么。
“我既知你对我的心意,又怎会辜负。”炎陵走上前去,“你既对我有情,定也不愿看到我辜负她人,做那宵小之辈,只是,遇见你,却也不能不辜负她了。”
如雨挣脱他的怀抱:“皇上撒谎,皇上一定更喜欢花瑾儿!”说到这里,竟情之所至般开始低低啜泣,梨花带雨,甚是可人。
炎陵长臂一揽,便将几近半裸的如雨拥入怀中:“你若是为此哭泣,便是要我心上再痛一分。”轻轻为如雨拭去泪痕,“我与她多年情分,岂能说断即断,如今遇见你,便注定要辜负与她,你知我心中有你,何必跟她计较,失了身份。”
闻言,如雨方破涕为笑,那笑容,竟仿佛夜中明珠,让万物竟失颜色。
炎陵亦笑道:“竟如同孩子一般,让人爱不能,恨不能。”
如雨看着他,乖巧地依偎在其怀中:“罢了,纵使你诓我也好,骗我也罢,只要你肯为我花这心思,便不负我为你与哥哥决裂,也要嫁与你的情分。”说罢,芊芊丹蔻举至发间,取下一枚精致发簪,青丝如同摇曳的柳枝,荡漾在洁白细腻的背后。
“给你。”
炎陵看着眼前的发簪,不知所以:“这是?”
“这里面有两颗地裂魔石,皇上只要用一颗,就能够救得了花瑾儿了。”如雨看着他,目光纯净。
如雨含笑,将发簪塞进炎陵手中:“你我既已是夫妻,何必再分彼此。”她缓缓靠近炎陵的胸膛,“我已经比她幸运得多了,我已经得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既是你负了她,便也是我负了她,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炎陵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竟似是说不出话来。
“时间不等人,你去找她吧,不用担心我这里。”
如雨果不愧为堂堂邻国公主,知书达理,竟然在洞房花烛夜将自己的夫君退往别的女人处。
炎陵紧紧地握着簪子,半晌之后,“来人!”
屋外立刻进来两个矫健的身影。
“皇上。”
“速速将这药送至瑾妃处,不得有误。”
“是。”。
如雨看着炎陵,缓缓将手伸向炎陵的华服:“如雨,为夫君更衣。”
话未落,脸已红。
炎陵眼中闪过什么,却晃而不见,一个俯身,已将如雨横抱起来:“怎敢劳美人大驾,累了你,心疼的,可是我……”
如雨面上更是一红,将脸埋入炎陵怀中。是夜,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