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儿姐姐,你在说什么呢。”花玉容皱了皱眉毛:“我不明白。”
“我在说什么?哈哈哈……”醉儿大笑起来,太子殿下陌生的看着醉儿这样,吓得躲进了花玉容的怀里。
花玉容紧紧抱着太子殿下,看着醉儿的脸,心痛不已:“姐姐,你何必这样对我呢?我们到底也是姐妹啊,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呢?”
“那你呢?”醉儿的眼睛从来没有这样狠厉过:“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垫脚石吗?你说我们是奴才,可你敢不敢承认,你心里没有想过当这昭阳殿的主子?”
“姐姐你在说什么?”花玉容也生气了:“你一定要在太子殿下面前这样吗?”
她们一同抚养太子殿下长大,向来好的如胶似漆,但是现如今要这样撕破脸皮,花玉容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你不敢承认是吧。”醉儿指着花玉容,冷笑起来:“我以为你花玉容多大的本事,我把你从冷宫救出来,帮着你把你的旧主子也救出来,我现在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我想对你而言,就是一个绊脚石了是吗?所以你要一脚把我踢开了,对不对?”
醉儿歇斯底里的喊道。
花玉容鼻子酸涩:“醉儿姐姐,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看我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醉儿猛的砸碎了桌子上的官窑茶杯,看着地面:“你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了,我不是笨蛋,只是不想大家闹得不愉快。”
“你现在已经闹得不愉快了。”花玉容的声音也开始冷漠起来,看着一地残骸,又看看醉儿的冷酷:“你真的决定了吗?”
“……”醉儿一时之间,竟然也说不出话来。
“哇……”玄冷墨再也忍不住了,吓得放声大哭:“醉儿姨娘,玉容姨娘,你们不要这样,冷墨好害怕啊。”
醉儿看着冷墨哭成这样,心都要碎了,正要上前抱住他哄一哄,却看到花玉容抢先一步,抱着太子殿下哄了起来。当即有些想要发作,却忍住了。
“墨儿乖,是姨娘不好,姨娘错了,墨儿不哭。”花玉容正说着,眼泪却也流了下来,她到底是个念旧情的人,四年的点点滴滴,都不是作假的,如今真的要这样,谁的心都会于心不忍的。
“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墨儿好害怕。”冷墨的小手紧紧的搂着花玉容的脖子:“玉容姨娘,是不是墨儿不乖,惹你们生气了,墨儿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呜呜呜……墨儿不想看到你们吵架,呜呜呜。”
醉儿扭过了头,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不言不语。花玉容捂着嘴,哭的肝肠寸断。
“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蓦地,炎陵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花玉容猛然回头,立刻跪了下去:“奴婢参见皇上,未能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醉儿见到皇帝来了,也慢慢悠悠的跪了下去。
“父皇。”玄冷墨见到皇上来了,立刻飞奔过去:“父皇,呜呜呜,两个姨娘吵架了,呜呜呜,墨儿觉得好害怕。”
“奴婢知罪,请皇上恕罪。”花玉容立刻伏了下去。
醉儿见状,也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炎陵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太子殿下进了内室,坐在椅子上,没有叫他们起来,也没有叫他们不起来,屋子里面顿时沉闷极了。
“父皇。”玄冷墨扯着炎陵的袖子,低声喊道。
炎陵到底不忍心,低声说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谢皇上。”
醉儿和花玉容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的站在一旁。
炎陵说道:“现在谁能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婢只是和醉儿姐姐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竟然惹得太子殿下哭泣,奴婢该死。”花玉容说着,又打算跪下去,被炎陵制了。
醉儿没说话,只是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炎陵沉默良久,叹息一声,对着醉儿说道:“我明白你恨我,怨我,不肯在心里真的宽恕我,都是因为瑾儿的缘故,可是……若是瑾儿在世,也不会愿意看到今日的局面!”
“……”醉儿低着头,默不作声!
花玉容心里一颤,皇上竟然说的是“我”,而不是朕,他对于花瑾儿的情谊,真的已经宽恕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连同花瑾儿的婢女,也可以获得如此的殊荣吗?
“我终究有我的无可奈何。”炎陵叹息一声,抱起了太子殿下,抚摸着他小小的脑袋,说的:“我已经尽可能的做出了太多的退让,只是希望能够完成瑾儿的遗愿——善待你们,可是我不能将江山社稷如此不放在心上,自古以来,朝中大臣进贡女子入宫,乃是在稀松寻常不过的事情了,要是瑾儿还活着,势必也不会愿意看到我如此纠结无奈的局面,我是她的丈夫,我爱她,此生此世,心里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但是我不光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君王,醉儿,我很感激你对墨儿的用心,但是……”炎陵的声音无比苦涩,这样的态度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就像是他所说的,他终究是一个帝王。
醉儿抬起头,看着炎陵:“敢问皇上,若是此次立后,皇后娘娘又当如何?”
“瑾儿是朕唯一的妻子。”炎陵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再有新的皇后了。”
“醉儿不蠢,也很明白皇上今日的处境,只是皇上何必如此?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必皇上如此纡尊降贵。”醉儿扭过了头。
炎陵叹息一声:“你说这话,便是不肯原谅朕了。”
“奴婢不敢。”醉儿依旧倔强不已。
“罢了,朕只允诺一次,昭阳殿,永远不会有新的主子入住,这下你可安心了?”炎陵的话,让醉儿微微的舒了一口气,但是花玉容却皱起了眉头。
皇上居然步步退让如斯。醉儿荣宠如此之胜,传扬出去,可不是一件好事啊,但是这样的道理,醉儿不见得明白啊。
抬眼看去,醉儿果然笑的志得意满,眼角划过花玉容,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花玉容心里一沉:这姐妹情谊,到底还是装不下去了。
炎陵的话让醉儿安心多了,两人说了几句,炎陵看向了花玉容:“玉容,你还有什么顾虑吗?都可以一并说出来。”
花玉容想了想,摇摇头:“奴婢没有,只是奴婢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朕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今日这个地步,能做的,都会为你们做到。”炎陵看着花玉容,对于这个让花瑾儿信任的女人,他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奴婢只想求皇上,有时间的话,去看看宁贵人。”花玉容的声音很小,宁贵人,就是花凝儿,自从离开了华阳宫,花凝儿的生活虽然也算是衣食无忧,但是到底还是年轻的孩子,花玉容实在不愿意她的人生就这样寂寞的下去了,红颜韶华,未老恩先断。
炎陵的眸子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阴冷的气息却开始在屋子里面蔓延。
醉儿抢先一步说道:“玉容,不要放肆,皇上的事情,岂是你我可以随意置喙的。”
太子殿下歪着小脑袋,看看炎陵,再看看醉儿和花玉容,乖巧的没有说话。
花玉容抖了一下,看了一眼醉儿,又看向皇帝陛下:“圣上明鉴,宁贵人自从离开华阳殿,这四年来谨小慎微,修身养性,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再者,宁贵人虽然曾经是奴婢的主子,但是奴婢如今的主子是皇上,皇后娘娘故去前,亲口说过,求皇上善待宁贵人,奴婢每每思及此事,都觉得无比难过,要是皇后娘娘地下有灵,想必也不会安心啊。”
“放肆。”炎陵彻底爆发了,一脚踹过去:“你竟敢这样说瑾儿,就是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主子,你居然胆敢诅咒瑾儿泉下不得安宁,这样心思歹毒的奴才,朕要你何用,来人啊,给朕拉出去,重重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