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你真的要走吗?”躺在床上的花凝儿看着那俩个有些虎视眈眈的太监和宫女,觉得有些害怕,伸出手,扯了扯花玉容的袖子:“玉容,可以不要离开我吗?我不想和你分开。”
花玉容心里面何尝放得下身体还是很孱弱的花凝儿,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花玉容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说道:“主子,奴婢必须知道皇贵妃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连皇贵妃都无能为力的话,那就真的会很悲剧的了。主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是真的皇贵妃出事了,我们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花凝儿皱了皱眉,方才醉儿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人,说是代替花玉容来照顾自己,可是自己一直最信任的就是花玉容,猛的要自己相信别人,还是来历不明的人,花凝儿始终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加上花玉容不止一次的帮助过自己,花凝儿也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失去住个得力助手。
花瑾儿,又是你。花凝儿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花瑾儿,但是脸上还是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那好吧。我不想一直留在这里,你要是见到了姐姐,一定要帮我跟姐姐说,我很想出去,我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好不好啊,玉容,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太久了好不好?”花凝儿说着哭了起来:“以前有你,我不会害怕,但是现在看来,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会很害怕,很难过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小姐,不要哭,奴婢还会再回来的。”花玉容看了看门外,狠狠心,没有回头。
“玉容……”花凝儿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昭阳殿。
“玉容,你来了。”花瑾儿的肚子已经好几个月了,看起来圆滚滚的,很是可爱,身上穿着一件皇上御赐的上好料子做成的衣衫,舒服之余,更加轻薄。
花玉容看着花瑾儿这样温婉华丽的模样,想到自己主子,就觉得有些难过:“娘娘,万福金安。”
“你看你这孩子,不过几个月没见,就和本宫生分了。”花瑾儿有些疲惫的笑了笑:“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本宫又何尝不想把凝儿救出来呢?还不是因为我们一个个都是无能为力的人。在这皇宫深院中,我们的生命都捏在别人的手里面,本宫想救下凝儿,也得看看本宫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啊。唉……其实对本宫来说,这一切的价值和意义都是因为花家的责任,现在花家对妹妹这样绝情,其实本宫觉得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宁贵妃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救救她吧!”花玉容哭了。花瑾儿给花玉容擦去了脸上的泪。
“不是本宫不愿意,只是本宫有苦楚,本宫也说不出口。你要学着体谅本宫啊。”花瑾儿看着花玉容说道。“你不是一个不明白这份现状的人,还是要学着了解一下大家的苦楚吧。再说了,失去皇子,这是多么大的罪名?你不是不知道,凝儿太任性了,叫她在那里受受苦也好,她会长点记性,你放心吧,本宫派去的人,都是会武功的,那些后宫想看热闹的人,都不会得偿所愿的。你要相信本宫。本宫不会伤害凝儿的。”
花玉容点点头,看着花瑾儿:“皇贵妃娘娘,奴婢会好好给您保胎的。只要您能够救下主子就好。”
“你是个忠心不二的好丫头。本宫没看错你。”花瑾儿赞许的点点头。
“这事奴婢的分内事。”花玉容低下了头。
花瑾儿摆摆手:“好了,你来了本宫也就放心了。说了这么多,本宫累了,去歇会。你自己先熟悉一下环境吧。你是个聪明人,记住,昭阳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受宠爱,要是行差踏错一步,本宫也救不了你。”
“奴婢谨记在心。娘娘慢走。”花玉容送走了花瑾儿,自己呆在外面,看着这四方的天空,开始漫无边际的遐想,但是来到了这里,是自己的选择,其实与人无尤,只能尽力伺候好皇贵妃,这样的话,也许还能够帮助自己的主子尽快回来吧。
“天空啊,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呢?”花玉容看着蓝天白云,默默叹息一声说道。
上书房。
楚居白站在房中,看着皇上皱着眉头翻看折子,终于还是问道:“陛下,花丛涧已经在外等候多时,是否宣其进来?”
炎陵看了一眼楚居白,笑了:“朕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和花丛涧关系这样好了?”
“花丛涧是难得的君子,也是花庄难得的好人。”楚居白很认真的说道。
炎陵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这样的人,出自花庄,可真是可惜了。”
“启禀圣上,花丛涧出生花庄,这并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事实上,为了离开花庄,他也受到了很多的屈辱,被人当众扒去了衣衫,靴子,赤足走出了花庄,而花庄众人,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句公道话。”楚居白义愤填膺的说道。
“哦?有这种事?”炎陵看着楚居白,显然很有兴趣的样子。
“其实皇上不妨见见花丛涧,这人的确是一个栋梁之才。”楚居白第一次这么认真这么诚恳的跟皇上举荐一个人。
皇上看着楚居白,沉默半晌,点点头:“好吧。”
很快,在太监的带领下,花丛涧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皇帝眯着眼睛,问道:“楚居白一直都在向朕举荐你,朕也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好,能让他这样不厌其烦的解释。”
花丛涧感激地看了一眼楚居白,对皇帝说道:“在下虽不说是学贯古今,但是愿意解答陛下一件难题,以解燃眉之急。”
“好。”皇帝大喜:“那你就说说,如何让皇贵妃成为皇后吧。”
“这……”楚居白郁闷了,这件事情皇帝陛下都头疼了多少年来,解决不了,现在花丛涧如何能够将这件事情解决呢。
“好说。”花丛涧微微一笑:“我国现在刚打完仗,正是要修生养息的时候,若是皇帝总是大肆宣扬皇贵妃的晋升仪式,必然劳民伤财,所以皇贵妃才会被人冠上红颜祸水的名声。若是能够以皇贵妃的名义,在民间兴办学堂,开设施粥铺,必然会让皇贵妃在民间的声誉大大好转的。到那个时候,皇帝想要将皇贵妃册封为皇后娘娘,皇贵妃也已经具有了母仪天下的风范。定会受到臣民的拥戴。”花丛涧看着炎陵,认真说道。
“好主意。”炎陵叫好,“以前朕只想着,皇贵妃被人误解,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殊不知,竟然是因为朕的宠爱,才导致了瑾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皇上和皇贵妃伉俪情深,羡煞世人。”花丛涧跪了下去:“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丛涧,这只是一个开始,朕不能因为你的片面之词,就对你委以重任,不过……“炎陵笑了笑,看着楚居白:“因为楚将军的保荐,朕决定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才能,展示一二吧。朕也算是给楚将军一个面子了。”
“草民……”花丛涧有些犹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才能,突然看见上书房的墙上挂着一把琴,于是说道:“草民愿意抚琴一曲。祝皇上万寿无疆,祝皇贵妃娘娘母子平安。”
这句话算是说道炎陵的心口上了,炎陵微微一笑,“好。朕就把琴借给你。”
花丛涧盘腿而坐,琴放在膝盖上,缓缓弹奏,行云流水,高山仰止,随着他的琴声,人的心境也在不停的发生着改变,时而是在那美丽的湖面之上,时而又在那荡漾的小溪旁边,时而爬上了高山之巅,时而又来到了树林之中。
最后,琴声缓缓停下,炎陵和楚居白相视一笑:“好!”
花丛涧行礼:“多谢皇上赞誉。”
“你的琴技果然精湛,既然这样,朕就封你为伶人馆的琴师,负责教导宫女们琴技,你看如何。”炎陵豪爽的说道。
花丛涧心里求之不得,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有机会接近玉容,这就好了,负责教导宫女们琴技,就说明自己距离玉容又近了一步,想到这里,花丛涧大喜:“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挥挥手:“你下去吧,以后你就住在伶人馆吧。”
“谢皇上,草民告退。”花丛涧掩饰住内心的狂喜,慢慢退了出去。
楚居白看着皇上:“皇上,这……”
炎陵挥挥手:“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觉得太屈才了是吗?”
楚居白点点头:“此人的确是有治世之才啊。”
“朕相信。”炎陵英俊的脸庞带着点点讳莫如深的表情:“正是因为朕相信你的眼光,才会给他机会,事实上,他已经表现的很好了,朕很满意。”
“那……陛下为何让他去伶人馆?那里地位卑贱,他好歹也是出生名门,要是被人其辱的话,是不是太……”楚居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帝制止了。
“朕就是要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愿他不会叫朕失望。”炎陵喝了一口茶,不再说话,继续翻看折子。
楚居白愣住了,半晌,回过神来,跪地:“圣上英明。”
炎陵没有理他,但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慈宁宫。
太后娘娘用过午膳,重新拿起了佛经,开始抄写金刚经。
梅兰儿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太后娘娘,听说皇贵妃用两个会些武功的小太监交换了冷宫那位身边的一个宫女。您看,要不要奴婢去探探昭阳殿的情况啊。”
太后娘娘一直埋首抄写经书,闻言,右手微微一顿:“是吗?”
“奴婢安排的人,这消息来源到是可靠的。”梅兰儿看到太后娘娘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凑上前去:“听说那宫女也是花家的人,姿色一般,倒是颇有几分小聪明,就连当年皇上宠幸宁贵妃,也与她有些关系的。”
“哦?”太后娘娘这下倒是有些吃惊了,索性把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哀家倒是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能人啊。”
“那丫头倒也低调,在华阳殿挨了打,也能替自己的主子解围,算是有点本事的。”梅兰儿轻声解说道。
“恩。要是能够为哀家所用,倒是极好的,要是不行的话……你看着办吧。”太后娘娘到底还是有些轻视,“左不过就是一个宫女,也值得费这心思。”
梅兰儿笑了笑,到底没再说什么。
“对了,那女人现在如愿当上了皇贵妃,最近可有什么骄横跋扈之事?”太后娘娘一边抄写佛经,一边尖酸刻薄的说道。
梅兰儿摇摇头:“奴婢也正觉得奇怪呢,近日来,皇贵妃一直抱恙在身,除了皇上,不见任何人,加上您又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一直都很难见到她。不过奴婢安排的人说,近日皇贵妃倒是很嗜睡。”
“嗜睡?”太后娘娘顿了一顿,不甚在意的说道:“有了身孕是这样的。倒也没什么大的改变。算了,你仔细看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上次让皇帝摆了哀家一道,哀家定然不会轻饶了那个女人。”
“太后娘娘,气大伤身呐。”梅兰儿一边帮着太后娘娘理气,一边说道。
太后娘娘到底还是装不下去了,撇了毛笔,“出去走走吧。哀家依稀记得,华阳殿附近有株海棠树,你陪着哀家走走吧。”
梅兰儿跟随太后娘娘多年,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点头:“奴婢遵命。”
“要说起来啊,后宫这些孩子们,也有些日子没一起出来走动走动了,你差人去请吧,就说哀家今日兴致不错,打算叫上那些孩子们,一同去赏花,顺便向花神祈祷,保佑这些孩子们早日怀上龙种,为我朝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太后娘娘眼神一转,笑语盈盈的说道。
梅兰儿半蹲:“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