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监牢,昏黄的豆灯,火光忽明忽暗,幽深可怖!
“啪……啪……啪……”鞭子一次次抽打在花丛涧的背上、身上,皮开肉绽。
花丛涧被捆绑了双手,高高的吊在木架子上,幽暗的牢房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放佛这里无处可取得冤魂,在凄厉的嘶吼!
身材肥硕,满脸横肉的麻匪恶狠狠的脱了一口唾沫,“格老子的,老子信了你的邪,我就不信我今天还让你开不了口了,爷爷的两根鞭子都打坏了,你这****的狗官,挺能挨打的啊,来人啊,换鞭子!”
很快,手里的蛇皮鞭子被小喽啰换了下去,递上一根又黑又粗,油光发亮的鞭子,“二爷,大爷说了,您折腾归折腾,可千万要留这人一口气,省的到最后……”
话还没说完,被唤作二爷的麻匪就一脚踹了过去:“老子办事还要你个小的说三道四不成?去,给老子打盆盐水过来,越咸越好!”
“是是是!”被踹了一脚的小喽啰捂着心口赶紧退下了!
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女子,整个人都被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见状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杯子伸出去,很快,后面的人就已经接了过去。
“二哥,你别动怒啊!这小子硬的不吃,没准吃软的呢。”那女子缓缓站起来,竟也是个窈窕玲珑,风骚入骨的美人。
那麻匪“哈哈哈”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三妹,怎么了?莫不是看上这小白脸,心疼了?嘿嘿,哥哥我明白的,要不,给你留口气,你玩够了再给我还回来?”
这话说得那女子险些动怒,她到也不是生气别人说她风骚烂货,不过是嫌弃这二爷说什么玩够了再给他送回来。
摆明了是取笑她的媚骨本事不敌他的鞭子,这可就是犯了她的大忌,本欲动怒,却到底笑了起来:“二哥这是哪里的话,小妹我哪里敢抢二哥的功劳,这人是二哥你抓回来的,想怎么玩当然是二哥你的事,妹妹我呢,虽然也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不过还犯不着为了一个小白脸惹怒了哥哥,伤了咱们兄妹情分!”
“哼哼,你知道就好!”二爷显然被这马屁拍的舒服极了,斜眼瞪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花丛涧,低声道:“奶奶的,这小子什么来路,嘴这么硬,打的爷爷我出了一身汗,竟然一个字都不说!”
“饶是他金刚不坏之身,不也被哥哥打的皮开肉绽了吗?只怕……那给大哥传信的人,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咱们如今也算是树大招风了,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了才好!”
三娘摇着柔弱无骨的小腰走到花丛涧面前,伸出两个手指,随意摆弄着他的头:“啧啧啧,可惜了这么一张俊俏的小脸蛋啊,都被哥哥打坏了,要是早点说出来,不也能死个痛快了吗?”
“三妹,你的意思是说……这家伙到最后还是要死?”二爷拿着鞭子,眼睛里面冒着嗜杀的火焰,舔舔干涩的嘴唇,“可是大哥说了,要留这小子一条命啊,格老子的,爷爷我还没被人这样瞧不起,鞭子都打坏了两条,就是不张嘴!”
“行了哥哥,动什么怒啊!”
三娘拍拍二爷的背,那浑身是汗,黏黏腻腻的手感让她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咱们还真是不清楚,不过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八成跟上面脱不了关系,咱们当初能杀两个钦差,还怕这一个小白脸?”
“也对!”二爷“嘿嘿”一笑,冲着三娘露出一丝憨笑:“还是三妹妹聪慧,不愧是读过书的,就是比我这种粗人懂得更多。”
“哥哥说的哪里话。”三娘嘴上这样说,面上还是得意的笑了一下,看着对方说道,“不过二哥,大哥既然说了要留这小子一条命,那你还是别玩得太过火,大哥那人你也知道,生了气咱们兄弟几个都拦不住的。”
“怕什么!”二爷挥舞着粗壮的胳膊,脸上还是胆怯了,“二爷我……我不玩死他就是了!”
三娘冷笑了一下,掩去了眼角的鄙夷:“这里味道太重了,妹妹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去吧,妹妹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里的气味,对了,叫那小厮快些个,一盆盐水打到现在还没来!”
二爷抚摸着手里的鞭子,看着花丛涧,邪恶的笑了:“小白脸,爷爷我等会就让你尝尝这条鞭子的滋味,沾上盐水,那滋味……啧啧啧,妙不可言啊!”
走到门口的三娘回头,看了一眼披头散发,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花丛涧,微微蹙眉,到底还是走了出去。
正厅!
虎皮长椅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色长褂,拿着一块白色帕子,正在掩嘴咳嗽:“咳咳……咳咳咳……”
三娘走上前去,站在正厅:“大哥,还是听夏大夫的话,好好治疗吧!”
方子华摆摆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咳咳……这伤是二十年前与华商掌门决一死战时候的伤势,如今年岁大了,咳咳,这伤也开始折腾人了。”
三娘眼里有过不忍,却很好的掩饰住了,她知道大哥一向自负,就算如今人到中年,也不需要被人同情,十几年的兄妹情分,这点分寸还是知道的:“大哥,那个人……”
“咳咳……”方子华剧烈的咳嗽起来,“留……留他一条命,我说过了!”
“可是,小妹还是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前些天的钦差不都给咱们杀了吗?皇帝老儿的心还真大,真敢派人再来。”三娘看着方子华说道!
方子华摇摇头:“皇帝怎么想的,我不管,也管不上,不过这人看来跟哪两个钦差不一样,你有没有注意到?”
“要说抗揍的能力,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三娘冷眼讥讽道。
方子华摇摇头:“先前的两个钦差,大摇大摆,趾高气扬,虽说是带着银子来的,可是随行的个下人,女人不计其数,来了南州以后,先和那些贪官污吏打好交道,赈灾的银子全都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老百姓们吃的竟是给牲口喂食的麦麸,这样的混账东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三娘点头:“的确,那两个混账……只可惜,咱们还杀不了那个南州知府!”
“咳咳……咳咳……”方子华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混帐这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几个高手,看家护院,咱们折了好些兄弟,都没伤到他,实在可恨!”
“那大哥,你既然觉得这人和那些贪官污吏不一样,为什么不……”三娘有点不明白!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到如今还没学会这句话吗?”方子华叹息一声!
三娘脸上暗淡,她怎么会忘了呢?“我这身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骗过,这心也不知道被多烧负心汉拿刀子捅过了,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大哥的意思是,您是故意叫二哥用刑的?”三娘看着方子华说道!
方子华点点头:“你二哥的兄长、弟弟妹妹、爹娘都是死在贪官污吏手下的,他这一生唯一的夙愿就是要杀光那些****的官差,所以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我倒是要看看,那人是真来为民请命的,还是假仁假义,惺惺作态的伪君子,”
“大哥高明,小妹佩服!”三娘衷心的说道!
方子华摆摆手:“这小子是个识文断字的,就冲着当初被你们抓来的时候说的那番话,他也坏不到哪里去,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可别叫你二哥下手太重,打死了人!”
“是!”三娘点头应道,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