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宫女太监全都扑在地上:“奴才(奴婢)不敢!”
花醉儿也不敢再劝,生怕到最后劝不了皇帝,反倒让皇上龙颜震怒。
良久,炎陵叹气:“好了好了,一个一个的都是做什么,朕何曾说过要责罚太子殿下了?又哪里说过要惩罚花玉容了?”
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皇帝陛下:“皇上的意思是说……”
炎陵挥挥手,“好了好了,都出去吧,朕不会吃了你们玉容姑姑的!”
彩霞见状,带着宫女太监们都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跪在地上抱着太子殿下的花玉容和花醉儿。
皇帝叹息一声:“唉,齐王殿下今日来找朕了!”
“……”花玉容不动声色,可是耳朵已经竖得老高了,他倒是要听听看,这齐王殿下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到底是忠是奸。
炎陵偏偏不说了,轻咳两声:“这都什么时辰了,朕都饿了!”
花醉儿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花玉容,却见花玉容赌气似的不理会皇帝,只好自嘲的笑笑,站起身来,给皇上布菜:“皇上,请用!”
“恩!”炎陵尝了一块鸡翅,“这话时醉儿做的吧,手艺果然长进了不少,味道不错!”
花醉儿看着皇帝吃的香甜,自己却将目光投向了花玉容,还有花玉容怀里只怕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的太子殿下,却见太子殿下眼巴巴的瞅着皇帝碗里的鸡翅,咽了一口口水。
炎陵又故意夹起一块肉丸子,大口咀嚼:“这丸子,嚼劲十足,看来是醉儿你闷了三个时辰的老鸡煨汤喂出来的吧!味道香滑爽口,实在是好吃得很啊!”
醉儿又看一眼花玉容,无奈叹息一声:“皇上喜欢就好!”
花玉容猛的站了起来:“我也饿了!”
没了别人,还守什么规矩,还跪什么跪,最可气的就是炎陵,居然只顾着自己吃的香甜,也不叫自己起来,怀里玄冷墨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快把自己淹没了!
见到花玉容起来了,炎陵眼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小欣喜,随即又隐藏起来:“不是赌气吗?不是要朕责罚吗?”
“皇上要责罚,奴婢不敢说什么!只是一样,要杀要刮也等奴婢吃饱喝足了吧!”花玉容好不客气,扯了一只鸡腿塞给玄冷墨:“墨儿,吃!”
自己又扯了另一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玄冷墨拿着鸡腿,不住地咽着唾沫,眼睛却怯生生的盯着炎陵,不敢下口。
炎陵感觉到目光,看着玄冷墨,叹息一声:“慈母多败儿!吃吧……”
话音未落,玄冷墨立刻捧着鸡腿大口撕咬起来。
花醉儿心疼的赶紧舀了一碗鸡汤递过去:“慢点吃,喝点汤,别噎着了,没人跟你抢,慢点!你这孩子。”
玄冷墨显然是饿极了,中午听闻皇帝要来,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下午又被吓的不敢吃饭,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哪里会不饿呢!
炎陵轻咳一声,玄冷墨立刻把鸡腿放下,正襟危坐的看着炎陵。
花玉容的鸡腿已经啃完了,正吮着手指头,此刻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容,方才炎陵说,慈母多败儿,让她心里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见到墨儿被吓得连鸡腿都不能好好吃,不由看向了炎陵!
炎陵被她的眼睛看的心里发毛:“朕又没说不让他吃!”
“那皇上是要干嘛?孩子就连鸡腿都不能好好啃了吗?”花玉容下意识的说道!
“那我是要教育他,食不言寝不语,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啊!”炎陵大概自己也没发觉,自己下意识的说了“我”,而不是朕!
花玉容干脆站起来:“孩子小小年纪被逼着学习已经很辛苦了,今天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当爹的不给孩子出头也就算了,把孩子吓成这样,孩子吃根鸡腿怎么了?墨儿,放开吃!”玄冷墨“哦”的一声,刚把鸡腿刚进嘴里!
“不许吃!”炎陵也不甘示弱,“我是他爹,我教育他怎么了?他昨儿做的对吗?你觉得做的对吗?慈母多败儿!”
玄冷墨嘴里的鸡腿又默默的放下了!
“就你对,全天下就你没错,孩子那么小年纪知道什么啊,连个朋友都没有,你不觉得心里酸啊,被人欺负了回家还要被你罚,墨儿,你放开吃!”
玄冷墨下意识的把鸡腿又塞进了嘴巴里!
“吃什么吃?他要是做得对,我能这么说他吗?”
炎陵挥舞着宽大的袖摆,“要我说,还顾忌什么太子殿下的位子,直接上去扑到再说,叫他嚣张,一点规矩都不懂,先打倒在说,屁大点孩子打一架怎么了?一点都不像我儿子,半点血性都没有!受委屈也是活该!不许吃!”
玄冷墨无语的看看炎陵,嘴里的鸡腿又默默的放下了!
花玉容本来听得挺高兴的,原来是责怪墨儿不该自己受委屈啊,可是听说到后来,却又怒了,“怎么不像你儿子了,跟你一样宅心仁厚,顾念兄弟情份,不想撕破脸皮,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吃了?墨儿,你吃!”
玄冷墨看看花玉容,再看看炎陵,索性把鸡腿推得远远地:“我不吃了!”
“你吃!”
“你敢!”
花玉容和炎陵齐声说道!
花醉儿和玄冷墨面面相觑:“你们俩,这是要怎么样啊?”
花玉容和炎陵闻言,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坐好,又回到正襟危坐的模样。
还是炎陵先开口了,“齐王来找我,赔了不是。”
花玉容看了他一眼,这才觉得他满脸都是疲倦的神色,不由放软了声音:“怎么说?”
“无非是臣子、皇帝之间的客套话。”炎陵揉揉眉心,“听得朕头疼!”
“齐王殿下跟皇上一奶同胞,关系本应更亲密不是吗?”如此生分,可见是心理有鬼吧!花玉容低声道。
炎陵摇摇头:“本来是的,后来的党派之争,那里还有什么亲密不亲密的,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罢了,可是朕自问,做上皇帝以来,从未亏待过他,他这样恭谨,倒是叫朕不知所措!心中寒凉!”
花玉容叹息一声,使了个眼色,花醉儿点头,带着玄冷墨告退了。
“只是不知道,齐王世子对太子殿下的挑衅,究竟是孩子之间的争锋,还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安排呢!”花玉容看着炎陵说道,“若是那样,这次太后娘娘召唤齐王殿下和魏王殿下进宫,只怕是……”
“不会的!”炎陵还是不愿意相信,“太后终究是我的母后,总不会害了我!”
“……”花玉容看着炎陵这样坚定的个神色,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他疲惫的模样,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媃夷缓缓附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可是辛苦的很?”
“灾情严重,花丛涧传来的消息总是叫朕难安,大过年的,本不该说这些,可是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灾民受困,忍饥挨饿,朕就觉得……唉!”炎陵皱着眉头说道。
花玉容却是心里一颤,不知想到了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