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儿闻言,捂住了嘴,久久不语。
黄天骄说着,神色黯淡下来:“这皇宫有什么好呢?那么多好姑娘要往里冲?其实我倒是羡慕莫无双,她有一个好爹爹,愿意在时机不对的时候,带她远离纷争,你说她名声尽毁,莫相还不是养着她一辈子啊,我爹爹……唉,他征战沙场多年,心里只有皇恩浩荡,哪里还知道他的野丫头进来这里真是举步维艰,一个不小心,自己死不要紧,连累家人,就是几辈子都弥补不了的孽障啊。”
王蓉儿叹息一声:“姐姐这么多年,过的那样自在,骏马驰骋,快意江湖,妹妹从未见过那样的人生,因而也不在意皇宫和外面的区别,妹妹只知道,在皇宫里,被皇上宠幸,一朝册封,妹妹的家人在家里也会受到重视,妹妹不用再过得举步维艰,跟得到的想必,失去的自由,几乎是微不足道的。”
黄天骄默然不语。
“主子,面来了。”黄天骄身边是丫鬟小云低声说道,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
“姐姐用膳吧,妹妹告辞了。”王蓉儿说着,离开了。
“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云看着正在吃面的黄天骄,神色担忧。
黄天骄也不看她:“要是打算说些妄议主子的话,就自己掌嘴吧。”
小云脸上一红,自己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子:“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可是主子,奴婢总觉得蓉主子信不得啊。”
“啪。”黄天骄重重的放下了筷子,眼神冷冽的看着小云:“是不是我平日对你太好,你就这样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奴婢有罪。”小云见状,知道黄天骄是动了真气,跪了下去:“奴婢有罪,还请主子宽恕。”
“出去跪着,天亮再进来伺候。”黄天骄怒气冲冲,面也不吃了,自己和衣躺上床,背对着门口。
小云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出去乖乖跪着了。
王蓉儿的房间。
小霞一边伺候着王蓉儿卸妆,一边看着王蓉儿的神色说道:“皇上赏赐黄秀女,却不赏赐主子,可见黄秀女拉着主子去昭阳殿,根本不是好心。”
话还没说完,小霞就被吓得闭上了嘴,王蓉儿的眼神眼狠毒辣的看着小霞,“我跟姐姐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奴婢不敢,还请主子恕罪。”小霞说着,跪了下去。
王蓉儿皱眉:“你跪下去干什么,谁来帮我卸妆啊?”
“是。”小霞赶紧起身,帮着王蓉儿卸妆,褪下金银首饰。
“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方才姐姐话里话外,虽然都是一副没有拿我当外人的样子,可是到底,她有的,我却没有,她不在乎的,我却很是在乎,哼!”王蓉儿冷笑一声,“也对,人家是大家闺秀,我算什么呢?”
小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接话。
王蓉儿把手上的梳子丢在梳妆台上,看了一眼小霞:“你说,皇上今天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小霞看也不敢看,低声说道。
王蓉儿眼神痴迷:“皇上的模样真好看啊,你说是不是?”
“是。”小霞不敢抬头。
“你说,皇上他记住我了吗?”王蓉儿突然抓住了小霞的手,“你说,我今天表演的好吗?他会不会喜欢我?”
“喜欢,主子表演的极好,皇上一定喜欢的。”小霞都快哭了。
“你胡说!”我热突然大力将小霞推倒在地:“要是皇上喜欢我,为什么不赏赐我真龙玉佩?还有张雪莉,那个装腔作势的女人,她都有西暖阁了,我却什么都没有。”
“主子,皇上不是赏赐了凤血暖玉给您吗?”小霞忍着手肘的剧痛说道。
王蓉儿眼神一变:“那是皇帝赏赐给我和黄姐姐的,不是给我一个人的。”
小霞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跪在地上。
“到底是将军的女儿,处处压着我。”王蓉儿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还说自己不在乎皇宫生活,要是真的不在乎,何必上赶着给那贱婢疗伤?那贱婢敢勾引皇上,就是死了也是罪无可恕,她巴巴上赶着救那贱婢,不就是讨好着皇上,讨好着花醉儿,讨好着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哼,他日我受到皇上宠幸,一定会为皇上生下更多的皇子,太子?他日继承大统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王蓉儿眼神已经越来越狠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霞,冷冷说道:“你还不伺候我睡下,要是明天我神色不佳,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小霞颤抖着上前给王蓉儿换装,手臂上的针孔也露了出来。大片大片,全是王蓉儿的杰作。
王蓉儿得意一笑:“所以说,好好伺候着,我不会亏待了你,皇宫上下都知道你是个奴大欺主的贱婢,要是你还不敢好好伺候着我,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奴婢……奴婢知道。”小霞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当日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故意做出那样一副戏来给旁人看,没想到心中竟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小霞只觉得心中委屈无处诉说。
伶人馆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是不是我兄弟,放开我,玉容出事了,我要去看她。”花丛涧一身酒气,和楚居白扭打在一起。
“就是因为当你是兄弟,我才不能叫你过去,你不能趟这趟浑水。”楚居白出身军营,要不是念着花丛涧是一介书生,也不会到现在了,还狼狈不堪的被缠着。
“楚将军,师傅,你们别打了。”小蝶捧着金缕玉衣,那是皇上前些日子大宴群臣的时候上次给伶人馆的宝物。
花丛涧狠狠一拳砸过去,正中楚居白的脸庞:“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明知道她是一个弱女子,你却不肯出手帮她,你还算是男人吗?”
“我不算男人?”楚居白也来了气,被这一拳打的一肚子火气,“你要想替她出头,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叫你出头啊,你不看看,皇上现在拿她当宝一样,全皇宫都传遍了,就连太后也不敢跟皇上对着干,你出头?花玉容那样的女人,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自然是能和你撇多干净就有多干净,你何必还要在乎她的死活?”
花丛涧愣在那里,脸上的颜色很是难看:“你……你胡说,你一定是在胡说,!玉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她不是。”
“我胡说?”楚居白索性放开他,“好,你出去打听打听,皇宫上下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想要花玉容的命?可是谁能要的了她的命?她在这宫里肆无忌惮那么多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背后有皇上给她撑腰?就你还傻乎乎的留在这里,打算给她卖命,她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别傻了。”
花丛涧瘫倒在地,脸色灰白:“你胡说,你一定是在胡说,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楚居白脸色不佳,喘着粗气说道:“你爱信不信,每次你都因为那个女人失魂落魄,你到底是不是瞎了?怎么就是看不到你身边人的好?”
“楚将军,您别说了,师傅他已经很难受了。”小蝶泪眼朦胧的看着花丛涧,自己的心里何尝不是千疮百孔,多少年了,她一颗心都系在这个男人身上,可是这个男人的目光却永远只看得到那个一心攀龙附凤的女人,她生气,她嫉妒,她愤怒,可是更多的,却是心疼,是伤心,是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