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年,在校艺术节上,最必不可少的重头戏就是班级合唱。相比各大社团的展示表演,班级合唱则更多了些“集体”的意味。
而甄卓所在的十二班,虽然在考试成绩上跟前面的班级差了一大截,但这里聚集着许多不同领域的奇葩,各种艺术、体育人才。所以,每年的校艺术节和校运动会就成了他们翻身的大好机会。当然,这回也不例外。
在离正式比赛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兴致高昂的十二班人就确定了曲目和队形,然后便开始了风风火火的排练。每天中午的午自习和下午的自习课,他们都理所应当地用来唱歌了。一下课,班里人就立马默契地将桌椅向前后左右推去,把教室中心扩成了一小片空场。每当这时,十二班里便会传出好一阵“嗞嗞啦啦”桌子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响。
十二班选定的曲目是要分声部的,后面的两排男生是低声部,中间和前面的女生大部分是中声部,呈“凹”字形包裹着站在方阵最前方、正中央的几个高声部女生。甄卓恰巧站在第一排一个高声部女生的旁边,以至于她每次听到那人飚高音,都会不自知地被带跑调。有时候恍然发现自己唱错了,便赶紧收住声,然后若无其事地摆摆口型。
而虞嬉则被当成了指挥的最佳人选。因为又可以出风头了,甄卓本以为她会很乐意,不料她却撇撇嘴说道:“当指挥有什么好?就只能让台下的观众看见一个大后背。”不过,她虽然嘴上这样讲,可实际上还是风风光光地站到了班级的最前方。
就这样,十二班人的进度很快,才练了不到一个星期,就真像那么个样子了。然后班长便去借了大礼堂的钥匙,想要带着全班来到实地现场踩踩点。
周五的下午只有两堂课,放学以后,十二班人便成群结队地闯进了学校的大礼堂。这个时段,这里并没有人,大礼堂诺大而空旷,打亮舞台上方的灯光后,越发显得富丽堂皇。
由于在下个礼拜三的合唱节之前,还有其他的演出活动,因此此时的舞台上还未搭起合唱所用的梯形台,所以大家也只好就站在黄晕的灯光下找找感觉了。唱过几遍之后,趁着间隙休息,众人便在舞台上稀稀落落地坐了一片,三五个人凑在一起天南海北地侃。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此时正安静地站在舞台的角落里,那台几乎被幕布遮住了的钢琴:“哎,那边有台钢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说着,这人便起身一路小跑着冲了过去,他掀起琴盖,随便按了几个键,随即,礼堂里便响起了俏皮的钢琴音,“没坏,还能用。”然后他又转头冲着坐在舞台中央的班里人喊道。
“啊,班长!咱们来个钢琴伴奏吧!说不定能出奇制胜。”又有个提议的声音从一片坐着的人中冒了出来。
“好主意!用录音带伴奏太俗气了!没新意!”还有人在呼应般地搭着腔。
“那……好!”见班里人几乎持有同一种意见,班长便将其采纳了,“那让谁来弹?”没错,这倒也是个问题。
甄卓会弹钢琴,而且很拿手,但她可不想自告奋勇地冲上去,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甄卓呗!”可不料,坐在身边的虞嬉却突然喊道,着实吓了她一跳,“甄卓的钢琴,已经考到了十级呢!”然后她才发现,虞嬉这家伙竟然在推荐自己!
“别……”甄卓刚要推辞,可却被周围的几个人合伙给推了起来,再加上班里人的起哄,她的情况真就变成了义不容辞。
虞嬉塞了一份歌谱给她,然后就开始招呼大家起来继续练习了。甄卓坐在钢琴前面翻着乐谱,难倒是不难,但可真是麻烦,她心里要恨死“霸王硬上弓”的虞嬉了。
毕竟有着十级的底子,弹个歌谱对于甄卓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想要跟全班人合上拍,就不那么容易了。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有人唱错,有人尾音拉得不够长,有人尾音拖得太长,她总在犹豫,是不是该就合着大家一点。
而几遍合不上节拍,甄卓开始变得不耐烦,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就说不行嘛!”
闻言,全班一瞬间冷了场,他们貌似也开始质疑起了钢琴伴奏这个主意。但虞嬉可不买账,她以为甄卓的意思是在怪自己推荐了她去弹钢琴,便不服气地转身冲甄卓责骂道:“怎么就不行了?你是本宫的人,本宫说你行,你就行!”
甄卓听了虞嬉的话,不禁一怔,就像是被鼓舞了一般,心里竟忽然冒出了一丝想要练好的信念。她没再说什么,就又坐下去弹起了琴。
终于,在这天结束训练的时候,班里人的歌声和甄卓的琴声总算是完美地结合了。
而且,果然不出所料,十二班因为钢琴伴奏这个亮点,在合唱节上摘走了桂冠。甄卓也因此变得小有名气,课间时分走在楼道里,偶尔会听见有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哎,那个就是十二班弹琴的女生吧?”
中午在去食堂的路上遇见王子天,他也对甄卓格外地感兴趣:“真厉害!以前我都不知道你会弹琴。”
“也就三脚猫的功夫啦!”甄卓不好意思地否认着,可同时却不禁心想,虞嬉帮她做的主,倒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