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中段玉飞尽全力跑着,地道出口在后山的温泉溪边,由于温泉水脉的缘故,尽管是寒冬,这里依然是水流潺潺。
走出洞口,满山白雪刺眼的白光,让段玉飞一下睁不开眼睛,想了一下,段玉飞没有选择顺流而下,而是延溪流而上,为了不在雪中留下脚印,段玉飞在溪流中淌水而行,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将一只鞋子脱下扔进水中,鞋子被水流向山下冲去,段玉飞反方向快步向前,躲进溪边一棵大树中,这树干有一合抱之粗,但树干中空,以前段玉飞常来这里玩耍。
此时的段玉飞忧心如焚,但依然没乱了方寸,足见其过人的心智。
两名白衣人,进到屋内,发现屋中空无一人,便开始翻找,搜寻间,就发现了柜子后面的洞口,急忙冲入洞中径直找到了后山溪边,站在溪边左右张望,以那白衣人的目力,很快发现了溪水边的那只鞋,白衣人轻蔑一笑,二人沿溪流而下追了出去。
寒风吹进树洞,段玉飞单薄的衣服加上打湿的裤袜,让他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想起父亲嘱咐的话,他咬紧牙关拼命坚持着,并未着急离开。
段玉飞透过树缝向外看去,知道两个白衣人上了自己的当,却忽见白衣人手中的弯刀上挂着斑斑血迹,这让他五内俱焚,恨不得马上冲出去,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只能白白送死。段玉飞紧紧的咬着嘴唇,甚至咬出了鲜血都浑然不知。
两名白衣人追出片刻后,很快折返回来其中一人摇头说道:“该死!下游是一片密松林,找不到任何踪迹,让那小子跑了。”
手持弯刀的白衣人淡淡说道:“这大雪封山,谅他走不出去就会被冻死,不用管他!找东西要紧!先把段天解决掉!”
另一白衣人点了点头,二人随即转身又走进了地道。
听到二人的对话,段玉飞闻听犹如晴天霹雳,看来自己的父亲恐怕已经遭了毒手,身体晃了几晃险些晕倒。摸着胸前的虎牙项链,看着手中的短刀,想起父亲的笑脸和那熟悉的身影。段玉飞热血上涌,睚眦尽裂,再也不能自已,就想冲出树洞,可是身体已经被完全冻僵,手脚麻木不停使唤,试了几次才爬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返回地道,往回跑去,刚跑到一半,就觉得灼热难耐,烟气缭绕,段玉飞再往前走了一段,只见洞口火苗升腾,才明白原来这两个白衣人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
父亲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想到这,段玉飞愤不欲生,痛心彻骨,一拳打在洞壁上,泪流满面。烟气越来越重,段玉飞不得与再次退回后山溪边,全力施展出浮光掠影步,直奔家的方向绝尘而去。待段玉飞赶到小院前,房顶已经烧塌,看着冲天的火光无情的将自己的家吞没……
矗立良久,段玉飞擦干眼泪,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我段玉飞不手刃仇人,誓不为人!”
寒风吹在段玉飞身上,他已经觉不出寒冷,浑浑噩噩的顺着下山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地势已见平坦,像是已到了山下,段玉飞已经冻得小脸发紫,眼前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段玉飞渐渐醒来,外面天色已晚,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屋里很温暖,炉火劈啪作响。用尽全力抬头看去,昏黄的灯光下,只见一名老者,坐在自己脚下,正在用白雪搓着自己的腿和脚。再看自己的双腿双脚已经被冻得如同紫萝卜一般,而且毫无知觉。
老人抬头见段玉飞醒来,连忙说道:“孩子,你醒啦,你先别动,你这双腿冻伤的太严重了,再不处理就废了,我先帮你上药!”说着,拿过一个捣药罐,将里面的药均匀的糊在自己的双腿上。
片刻后,老人端来一碗热粥,将段玉飞扶坐在床上。段玉飞想起父亲,想起自己的家,再想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心如刀绞。看到段玉飞这个样子,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我看得出你是遭难了,可不管怎么样,既然你活下来了,你就要好好活着,别辜负了那些为了你尽心尽力的人呐!来,孩子,吃点东西。不为自己,也为自己的亲人!”
这老人心明眼亮,一语点中段玉飞的心事,说得段玉飞不由得低头思量,眼眶湿润。老人将碗递到段玉飞手上,段玉飞看看老人慈祥的面容,也是觉得老人的话有道理,于是便大口的吃了起来。看着段玉飞的样子,老人笑着点点头。
一碗粥吃罢,段玉飞也觉得有了些气力,这才突然想起,忙向老人施礼道:“老人家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老人连忙摆手,“哎,不用不用。我也是下山路上碰巧遇上,也算你个小家伙幸运,否则你就真的冻成冰块了!”老人又盛了一碗粥,递了过来,说道:“你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人煮的粥香甜可口,段玉飞接过碗来,答道:“我家就住在安界山,家中。。已经没有别人了。”段玉飞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唉。”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段玉飞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啊?”
段玉飞抬起头答道:“我叫段玉飞。”
“玉飞?”老人沉吟了一下,“玉润以温,石之美者;飞迅以捷,恰如风逸。玉飞,好名字!”
“老人家,您叫怎么称呼?您是做什么的?您这么有学问,肯定是个为教书先生。”段玉飞边喝粥边问道。
“哈哈。”老人笑道:“我哪里是什么教书先生,我只是这里的花匠,他们都叫我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