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原文
景公过晏子①,曰:“子宫②小,近市,请徙③子家豫章之圃④。”晏子再拜⑤而辞曰:“且婴家贫,待⑥市食,而朝暮趋之,不可以远。”景公笑曰:“子家习市⑦,识贵贱乎?”是时景公繁于刑,晏子对曰:“踊贵而屦贱⑧。”景公曰:“何故?”对曰:“刑多也。”景公造然⑨变色,曰:“寡人其暴乎!”于是损刑五。(《难二》)
注释
①景公过晏子:景公,齐景公,春秋时期齐国国君,参见本书故事8注①。过,探望。晏子,晏婴,齐景公的相,参见本书故事122注③。
②宫:房舍。
③徙:搬迁,搬家。
④豫章之圃:豫章,地名。圃,苗圃,种植花草的地方,这里指风景幽雅的地方。
⑤再拜:古礼节,一拜、二拜,示礼节郑重、尊重。
⑥待:依靠。
⑦习市:习,熟悉。习市,熟悉市场情况。
⑧踊(yǒnɡ永)、屦:踊,鞋,断足的人穿的鞋。屦,鞋,正常人穿的鞋。
⑨造然:突然。
故事大意
齐景公探望晏婴,对晏婴说:“你住的房子太小,又离市场近,给你调动一下住房吧!让你住到豫章那个风景较好的地方去。”晏婴再三地感谢说:“我家贫,依靠着市场,去那里买些便宜的东西吃,常在每天晨、晚去那里看看,住家离市场远了不好。”齐景公笑着说:“那么你家一定很熟悉市场情况的了,你可知道当前哪些商品是贵的,哪些是贱的?”这个时刻,齐景公正实行着繁杂的刑罚制度,受刑罚的人很多。晏婴回答说:“供断足人穿的那种鞋贵,供正常人穿的这种鞋便宜。”齐景公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晏婴说:“这是因为受刑的人太多的缘故。”齐景公突然改变神色说:“我如此残暴吗?”于是齐景公下令,废除五种刑罚规定。
读后感
齐景公在春秋各个国家里不算贤明君主,他实行的政治是腐败的,对人民课重税,人们不得安生。晏婴作为该国之相,多次劝说齐景公不要这样做,但不见效果。本故事所说的,就是晏婴对齐景公所作的又一次劝说努力,收到了一些效果。
晏婴这次利用齐景公关心他的住房的机会,规劝齐景公体恤百姓。晏婴的规劝是见机行事的、婉转的、得体的、言之有理的。以市场上的“踊贵屦贱”的事实作说明,说明齐景公实行的政策错了,促使齐景公醒悟、知错改错。
这里有一个重要道理要说,执法的严与行法的严的关系问题。
韩非一直主张法治,并提倡法治要严,如犯法了要像“火燎”那样的严待他,要像遇“涧谷”那样无可改变。唯有此,法才能产生威慑力,促使人们不犯法。
要注意,执法的严与行法的严是有区别的。执法的严是说实行法时,必须不讲价钱,一是一,二是二。行法中的严要注意实,实事求是的实。据事实给予刑与罚,重罪轻判不对,轻罪重判也不对。本故事中齐景公的错有二,一滥设法,二滥施罚,把那些轻犯法者给重刑,结果出现了“踊贵屦贱”现象,这是很不对的,也是很危险的,弄得不好,国家会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