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蓝小蝶就越来越喜欢听军歌,唱军歌了。她经常听起他给她唱的那支歌就湿润了眼眶,根本无法抵抗。
她在网上下载了好多军歌,有红歌,有小曾的军营民谣,有阿振的歌,还有她自己填词,自己编的歌,虽然她根本不懂乐谱。
蓝小蝶经常一边洗衣服,一边插着耳机听着军歌,并跟着一块哼着。
而且她还开始关注军事报道,在网上搜资料,开始研究各大部队是干什么的,程戎皓所在部队的主要任务和使命是什么,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成立的?具体地址在哪?当然有很多答案是她找不到的,比如说部队的具体地址。
而且她发现有很多网友都分成很多派别,只支持自己喜欢的兵种,而恶语相向地排斥、诋毁其他兵种,蓝小蝶真是气死了。
她注册了好多军事论坛,开始在各种军事论坛里潜水,以军事小白的身份跟那些人展开激烈地辩论,为自家兵哥哥所在的部队兵种辨别,有时候甚至到快开骂的地步,她也不在乎,她内心想,我要誓死捍卫我家兵哥哥所在兵种的尊严。
蓝小蝶真的是因为程戎皓才渐渐了解了部队,了解了军人;也是因为他才爱上了部队,爱上了军人,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准军嫂兼军迷了。
后来她还把自己跟伪军迷吵地很凶的事情告诉程戎皓,他告诉她说:“这些人是故意挑拨的。我们各大兵种团结着呢,虽然驻守在祖国的天南海北,但是都亲如兄弟。”蓝小蝶这才意识到那些人多无聊,但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狠狠给他们个“下马威”。
渐渐地,蓝小蝶所在信息部部门的的领导、同事,宿舍室友等等,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有一个军人男朋友。最让她骄傲的就是每当其他女孩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的时候。
但她也有“碰钉子”的时候,不过这件事令蓝小蝶后来有些后悔。
那是她跟一个新来的女同事方琴一起在公司食堂吃饭,方琴眯着可爱的小眼睛笑着问:“听说你男朋友是当兵的啊,是什么兵种啊?”
蓝小蝶一听到她提起“兵种”这两个字,就不自觉有一种防范思想,神经也开始紧绷。
“就普通兵种呗。”蓝小蝶装作不太在意地边吃边应着。
方琴听着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兵种啊,说说呗,我又不把你男朋友抢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蓝小蝶瞬时神经崩得更紧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现实中遇到了在军事论坛中挑衅的伪军迷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碗往桌子上一摔,凶狠狠地说:“干嘛老是问这个!?他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子弟兵,可以了吧!!”蓝小蝶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很大,在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子弟兵”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看到蓝小蝶这么激动,方琴赶紧停止了追问,她用有些怯意的眼神看了看蓝小蝶,继而埋下头开始吃起饭来。
蓝小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得过分,跟方琴接触了好久之后,她才慢慢觉察到方琴那时只是随便问问,自己那时的言语确实过分了。这也是后来的事儿了。
程戎皓自从调到了警勤一班,站大门哨就成了他每天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项了。一天两班哨,有时候三班哨,夜哨也是很多的。
蓝小蝶在很多个程戎皓站夜哨的不眠之夜,都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等待着他下哨之后的那句问候。
一般程戎皓若是夜里12点或者之前下哨的时候,他都会给她发短信:“我知道你又在等我,蝶儿辛苦了,早点睡吧,晚安!”超过凌晨下哨的话,他就不会再发短信了,因为怕打扰到她休息。
但是他不知道,不论多久,蓝小蝶都在等着他,经常是2点或4点的哨,刚回到班里,手机就闪出了蝶儿的问候,“辛苦了亲爱的,快睡吧晚安,把被子盖好!”
每次程戎皓都会在心里心疼地数落一番,傻姑娘,这么晚了还等我。然后写了短信,“傻蝶儿,以后不许每次都等我了,假如我有特殊情况不能用手机呢?那你又要担心了。辛苦了蝶儿,快睡吧晚安!”
每次蓝小蝶看到这样的回复的时候,她都是满满的、暖暖的,她总会把短信反复地看好多遍。如果特殊情况没有回复的时候,她就会侧躺着看着窗外的路灯,忧伤地静静地想着一些事情,然后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蓝小蝶渐渐已经习惯对方电话关机或无人接听了。有时候忽然接通了反而让她又为下一个电话感到担忧,下一次是不是也能一下子就打通了呢?蓝小蝶太期盼能见到他了,做梦都是去她的部队跟他见面。
蓝小蝶一直沉浸在对程戎皓的遐想期盼和思念中。
一天。
又一次电话中,程戎皓告诉了昨天做了一个梦。
“蝶儿我告诉你,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牵着你的手在部队大院里散步,前面走来一个战友,他笑着问你是谁?我说这是我女朋友。”
程戎皓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甜蜜,蓝小蝶也是像掉进了蜜罐似的,但当她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时,感觉如梦似幻,她觉得自己一直在一个无比美丽的梦里,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灰姑娘,当舞会开始的时候,最爱她的王子就会出现,他们可以相依呢喃在一起,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很美好。
但当凌晨钟声敲响的时候,她不得不穿上她破旧的衣裳,回到属于她的黑暗的锅炉旁。而电话铃声就是蓝小蝶舞会的开始,电话挂机声就是那凌晨的钟响。
蓝小蝶踟蹰着,伤感却又幸福地融化在他所述说的那个梦境里。她多希望自己哪一天能成为真正的灰姑娘,能坐着南瓜马车飞奔到千里之外的军营,哪怕一次也好。
“蝶儿你怎么啦?能听到吗?”程戎皓的声音温暖而有磁性。
蓝小蝶歪着头笑了,说:“我沉浸在美好的梦里不想出来了呢!”
“宝贝,我的蝶儿宝贝。”程戎皓的语气温柔极了,他此时感觉是那么幸福,“好想亲你的脸。”
蓝小蝶的脸一瞬时红到了耳后根。她第一次听到他喊她这么亲密而又肉麻的词,还说想亲自己,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她脑中想到了那个场景,更加羞怯起来。
“蝶儿,我爱你!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我爱你!”程戎皓的语气温柔至极,他说的时候心里也在抖动着,这是他第一次向心爱的女孩子如此表白,他感觉不可思议却又美好。
蓝小蝶此时觉得这份爱真的太浪漫了,虽然没有花前月下,但泪水和思念沉淀下的这份爱是那么真挚与可贵。
程戎皓为她唱起了他们共同的偶像王厉宏的歌,“这是爱,我们的爱,还不确定却好实在,把你拥在胸怀,静静代替表白……”
蓝小蝶的眼眶湿润了,这一刻她觉得是那般幸福与满足,虽然不曾见面,虽然一切都不确定,但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等待和守候的,就像她给他的承诺一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蓝小蝶跟着他轻轻附和着,歌声穿透了月霞和薄雾,她觉得今夜自己会化成一只小蝴蝶飞进他的梦里,轻轻停在他的枕肩。
这天,他们在爱里相拥而眠。这是他们认识的第24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