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唐郦送了唐夫人回来,看见屋子里围满了人,只悄悄拉了唐子琮到一边来,低声说了几句。
唐子琮皱了眉:“你确定?”
唐郦点头:“没有错,是你院儿里的桂汀去找的母亲,母亲想起忍冬是宛宛身边出来的,就跑来找宛宛询问。恰好碰见宛宛私自出府,趁机教训宛宛一顿。你也知道,母亲对刘姨娘……”
唐子琮看了一眼宛宛,对唐郦道:“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说。”
唐郦叹口气:“我自然知道。只是,她真是璇玑姐姐吗?”
忍冬在一边站在,似乎是听到什么,不由自主地看向唐子琮。
“是,今儿晚上她已经承认了,不过这里面有很多误会,也有很多我还不知道的事情,所以现在不宜张扬。父亲那边也不要透露,等事情明了一点再说。”
唐郦应着,转眼看了看忍冬,幽幽叹了口气。
这边唐曜山坐在宛宛床边,相谈正欢。唐峋斯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却听他突然道:“你们都先退下,我跟宛宛说几句话!”
众人都躬身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唐峋斯和宛宛两个。
“宛宛,你是否恨我?”唐峋斯的声音听来很是沧桑。
宛宛一愣,恨?她自然是不恨的,而真正的七小姐是个痴儿,不知道她是否懂得什么是恨。若要真说恨,恐怕最恨唐峋斯的却是七小姐的亲娘刘姨娘了。
唐峋斯回过神来,见宛宛一副思索表情,以为她是默认了,便道:“其实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真相的。你娘亲并没有绊倒方姨娘,那天郦儿也在场,亲眼看见是方姨娘是自己失足摔倒以致流产的。”
宛宛被震惊到了,她就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可是却不知原来他们都是知道的,连唐郦都知道!那为什么要冤枉刘姨娘呢?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冤枉她?而且那时候我娘已经有身孕了啊!”
唐峋斯叹了口气:“你娘是我这辈子唯一真心待过的女子。可是,也是唯一背叛我的女子。”
“什么意思?”宛宛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你娘是谷阳太守府上的歌姬。当年我奉命前往谷阳一带巡查,太守张秉言设了宴席款待,宴席上有歌姬献艺,我几乎是对你娘一见倾心。张秉言看出来了,便将你娘送与我。我爱她如珍宝,因为你娘亲芳名玉芝,回府后我专门还为她修了一栋藏玉楼。谁知,自那以后,我在朝堂上便开始事事不顺,连出兵计划和安排部署都被人一一看透,而胤阳的的防务也每每被外族破解。起初我并没有疑心玉芝,偶然一次,我在诲璿楼内处理公务之时睡着了,听得一声响。我其实已经醒来,但仍装作睡着,只看你娘悄悄进了楼里,将我的文件奏折拓印了一份,然后飞快出去了。我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诲璿楼里的熏香是玉芝专门给我制的,说是有提神醒脑的作用,然而我却经常昏昏欲睡。而且我有个习惯,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之时不允许其他人打扰,只有我一个。而这些都成为玉芝下手最好的机会。那一日是因为打扫的仆人弄倒了香炉,又怕我责骂,所以偷偷将香料换了。否则,我可能永远不知道玉芝竟是我身边最大的祸害!”
宛宛瞠目结舌,这玩儿的是无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