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傻傻的站在原地,手中紧紧的捏着一根长皮鞭。
顺总管跪在原地,背上已经皮开肉绽。
大妞费了很大的力气去回想,刚才真的是她动手抽的顺总管?
那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她被抽了?
顺总管稳稳的站起来,好似没事儿人一样,认真的整好衣袖然后恭敬的跪拜:“谢主子。”
雍亲王皱着眉,抬眼看一下顺子,而后看向了大妞。
大妞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两手一软皮鞭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雍亲王用右手指指她,大妞噗通一下瘫软在地:“王爷,奴婢甘愿受罚,只求王爷善待奴婢的阿玛额娘。奴婢死……”
顺总管咳嗽一声低声呵斥道:“大妞,胡说些什么!”
雍亲王端坐在那里好像一尊菩萨,呃,不,是像金刚。菩萨慈眉善目的,雍亲王比较吓人。
哎——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这都是跟着主子后面学的,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哎呦,主子,想起主子大妞就要哭,怎么说走就走啊,真要走也带着她一道走啊。
当然,也许被捉回来的结果是直接给咔嚓了。可是看着王爷这样子也不像是要留她一命啊。
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大妞以为自己快要昏倒的时候,雍亲王说话了:“找着了?”
顺总管又磕一个头:“大妞发觉主子没了之后奴才就派人找去了,原想主子大病初愈是否晕倒在园子哪个角落了,没找着之后奴才觉得不妙便说主子原来晕在大妞屋里。”
雍亲王“嗯”了一声。
顺总管继续说道:“后来奴才想主子是不是出去了,便寻去了荷花池那边的狗洞,发现有泥脚印儿。一个人的。奴才正要骑马去追,大妞拿了主子的书信过来,奴才斗胆看了,确信主子是走了,便叫大妞将信收好回院子,插上门只等王爷您来。”
雍亲王又“嗯”了一声。
顺总管说道:“奴才叫人带信给王爷只说主子病了,没人知道主子走了的信……”
雍亲王猛拍桌子,茶杯跳得叮当作响。他咬紧牙齿,连呼吸声都是挤出来的:“我问你,她人呢?人在哪儿?”
“王爷息怒。奴才跟着脚印儿上了官道,脚印儿没了,官道上土干,不比荷花池这边都是湿泥。奴才心想主子肯定往城里去了,便打马去了城里。守城的有一个是认得奴才的,奴才问他有没有看见奴才的妹子,奴才的妹子淘气跑出来玩了。奴才斗胆说了主子的容貌。那守城的说,近晌午的时候有个经常赶车的老汉车上带着一个小姑娘,容貌跟主子相似。奴才便打听了,得知老汉是德福酒楼的,奴才又去找了那个老汉,老汉说主子刚进了城便下了车。奴才不敢明着找,便寻思着主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城里,就回来了。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话毕,顺子咚咚咚磕着响头。
“够了!”雍亲王怒吼,“你磕头能把人磕回来?”
眼光一扫,扫到大妞,大妞差点给扫晕过去。“你,你继续在这呆着,你家格格身子病着不能见客,你每日煎药服侍她,不得有误。”
呃?大妞张大眼睛,很想问王爷,您是不是疯了?格格不是没了?顺总管半垂着头狠狠的瞪她一眼,大妞立刻噤声。
雍亲王又指向顺总管:“你,去找。暗地看着各个城门,三天之内给我把人找出来!”站起来,又坐下,握紧拳:“让老八那儿的人看着点,别被老八他们看出动静。”
院门嘭嘭作响。
顺总管对大妞努努嘴。大妞完全傻掉。
顺总管暗暗叹气:“去开门,看是谁。”
雍亲王站起身:“大妞留着,顺子即刻去找人,别出动静。”
雍亲王快步出门,顺总管长手一伸死死的拧住大妞的耳朵低声咒骂:“你阿玛额娘不知多谨慎,怎么生了你这个傻子?”
院门外站着胤祥。
胤祥见着胤禛神色有变急忙问道:“四哥这么急着叫我来,是出什么大事了?”
胤禛抿紧唇角,双手交握在身后,深吸一口气:“碧落她走了。”
胤祥神色大变:“没了?”
“顺子只查到是进了城,不知她人在哪里。”
胤祥的心这才归位,还好不是又变成桃木剑。“会不会是老八动的手脚?她不是一直病着。”
胤禛摇头:“她留了书信。”
胤祥思忖道:“去常寿那儿,卜一卦。”
胤禛即刻翻身上马,胤祥随后而至。
月如钩,夜色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