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鼻子抵住我的鼻子。
他冷冷的说道:“是谁?”
我把头侧一侧:“谁是谁?”
胤禛固定我的头,看住我。
这么危险的目光,拜托,我们完全陌生好不好?我想动,没有成功。我只能陪笑:“我不是那个玉宁,承蒙王爷错爱,苏小曼只怕耽误了玉宁还有我自己的性命。”
胤禛冷冷的哼一声:“是老十四。”
对话跳跃太大了吧?
我慢一拍想起,他是问是谁吻过我导致我知道我一吻就会吐血,是这样吗?
这厢胤禛的气息已经覆了上来。
我情急:“我没有梳洗,小心玷污了王爷!”
他不管不顾的咬住我的唇,是真的咬。
我痛呼,推又不敢推,生怕他把我的肉咬下来。只能用喉咙闷哼。
痛到没有感觉的时候,胤禛松开我,我的眼泪噗簌簌的往下掉。
“痛吗?”不是温柔的询问,绝对不是。
我点头,拿手指轻轻的点嘴唇,会不会一碰就掉?
“不及我心头万分之一。”他冷硬的说道。“安分的呆在这里,既然你不是玉宁,也用不上对你客气。”
他拂袖而去。
我坐到地上拼命的哭。疼死我了!
嘴唇上的血管突突的跳,又疼又麻。我咧开嘴巴使劲的嚎,一双皂角色的鞋子停在我跟前。
我抬头,胤禛皱眉看着我。
“哭得这样难看,长相变了,性子也难缠。”
我气得跳起来,一边哭一边吼他:“要不是神仙说不和你一起就得死我才懒得理你啊——”
胤禛居然笑。
“那就乖乖的呆在这,要什么跟常寿说。”胤禛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我差点被他捂死。“得空我来看你。”
我推开他。也没有面纸,只能用袖子擦了脸。
“玉宁。”他叫我。
我不理他。我疼着呢。
胤禛说道:“日头不早了,我先走。”
我大声说道:“苏小曼恭送雍亲王。”
他的脚步只顿一顿,便快步离去。
常寿迟疑的走进来看我。
我恶狠狠的看住他:“有没有热水?”
“有。”
“有没有干净衣服?”
“有,呃,没有。”
“究竟有还是没有。”
“姑娘您的没有,常寿的有。”
“先拿一套来将就一下。”
真的是要将就,这两个道士平日大概邋遢得很,木澡桶上又黑又粘。我嫌恶的说脏,常寿一个劲儿的叹气。
我想了一下,拎了一桶冷水去了厨房。常寿已经烧了一锅热水,我对他说道:“把衣服拿给我。”
常寿叹着气把衣服递给我:“我们这儿只得那一只木桶。师父临行前说,请姑娘将就将就,这里不宜有过大的动静。但凡已经有的,就不必再添置了。”
我把他推了出去,插上门。
把锅里的热水和桶里的冷水掺一掺,然后把小木凳放到锅里。
总算可以将就了,铁锅总比木桶干净吧,我坐在大铁锅里洗得很畅快。
真够抠门的,什么叫但凡已经有的就不必再添置了?也就是说不会有任何人为我改善生活条件喽!
我可真是够倒霉的,在胤祯那儿差点送了命,在胤禛这里也指望不上有什么好日子过。
也许我该索性承认我就是玉宁?也许承认了就会有好饭好菜的招待?
但是也许会有更多的法术施展在我身上。
我在穿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我还要住在这里直到张太虚找到什么劳什子的解药,也就是说,我也要吃这口锅里煮的饭菜?
我的心情一下子很糟糕。
常寿的心情不见得比我好。
我喊他进来看我的犯罪现场。
他气愤的指着我的鼻子:“有伤风化!”
“仔细洗干净了!”我也指他的鼻子,“还有,给我找衣服来,你的我嫌小!”
常寿的手一直在抖啊抖。
我捞了脏衣服走路:“我饿了!”
“等我洗好了锅!”常寿的牙咬得咯吱吱滴。
我也觉得恶心,只好老老实实的去院子里的井旁边洗衣服。
有人敲门。
我站起来,想一想,跑去厨房叫常寿:“常寿,有人敲门。”
常寿叹着气去开门,我躲在厨房。
我很害怕那两个杀手回头找我。
常寿很快回来:“你要什么?”
常寿递给我一个包袱,我解开,是换洗衣裳。
我想一想:“要一匹布,颜色要素的。还有针线。”
常寿又问:“想吃什么?”
“想吃肉。”
常寿去门口复命。
傍晚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我需要的东西,没有多,真的只是一匹青色的棉布,另外有针线若干。也没有补品,什么也没有。我睡的床是常寿的,常寿睡的是张太虚的房间。
晚饭是粥。
如果丹药算是菜的话,那么我还吃了菜。
因为我不是玉宁,所以没有好的招待?
常寿的任务是炼丹药,而且他气得不轻,根本不同我说话。我预备用布给他做一身道袍,毕竟我是有点过分。
只把布扯了几下,我就觉得累。
于是上了床。
一个人,忽然觉得害怕。
希望这是个梦,却又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我承认我是玉宁,那么胤禛爱上玉宁是不是就等于爱上我?
可是他拿救玉宁的法子治我,并且他相信那个牛鼻子道士,我天天吃这些为玉宁准备的丹药,会不会提前就挂了?
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摸摸嘴唇,皮都没有了,跟这种偏执的男人谈恋爱还要让他爱上我,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神仙让我找的就是胤禛吧,胤祯吻我时额头上面疼得直跳的便是张太虚解开的“胤禛”二字吧。胤祯看见了,所以才写“胤祯”给我看的。但是当时我似乎也叫了“胤禛”的名字,我的额头上面是不是真的有“胤禛”的封印?
张太虚的话有几分可信?
也许都是为了混淆我的视听?
张太虚的丹药会不会根本就是为了控制我?
我是不是要停药试试?
如果停了药我也没事,那么我就不是他们口中的玉宁。
主意拿定了,我一下睡得很踏实。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