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么,我……”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我想如果我需要,陆恒应该会陪我的吧。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忙不忙,只是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离开W市正正经经地出去玩儿过了。人越成长,所属于自己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比起那些勤勤恳恳的上班族,陆恒已经算比较清闲的了,但长时间的离开,也还是需要请假的。
不像过去,我们两个都游手好闲,又有钱花的时候,真是逍遥啊。
可惜过去回不去,青春年少回不去。
陆恒问我要走多久,我说不一定,够了就回来。他没说什么,有要给我拿钱的意思,我没要。
前段时间我把投的那两家商铺卖了一家,自己手里有点钱,虽然这些钱也都是以前陆恒给的。不过我现在其实不大愿意再多花他的钱,花他的钱,已经不怎么能给我带来爽感了。
第二天我就准备出行,关灯睡觉的时候,陆恒凑过来一些,伸手在我肚子上摸了几下,我没有反应没有回应。他可能也觉得没意思,就算了,回去平躺着,把胳膊伸开垫在我的脖子底下。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看着他属于男性的宽厚的手掌。其实我既然留下了,就没打算这么跟他僵着,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所以我没办法像平常那样喜滋滋地面对他。但我也想给他一点宽慰,我伸了只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令我们十指相扣,睡着。
选好了目的地,陆恒帮我定了下午的飞机,亲自开车把我送到机场,分别的时候,抱了一下,亲了下嘴,松开,我转身进安检通道。
走过通道以后,其实我回了次头,陆恒始终站在刚才和我拥抱过的位置,低着头看着地面。我就多看了他两眼,他这个人很少做低头的姿势,不管什么时候,他常常都是微扬下巴的,骄傲得像是考了满分的孩子。
我不知道陆恒从昨天开始,为什么就一直这么低落,低落得不像他自己。
他还是抬头了,看见我,我就对他微笑了一下,抬起手来抖了抖两根手指,嘴巴不出声地说着拜拜。陆恒也就笑了一下,那一笑,让人品出一丝荒凉的滋味。
我去了南方一个很著名的风景区,在那里兜兜转转逗留了十多天,看名山明水,尤其是爬到很高很高的地方,看脚下的秀丽风景,那滋味儿,真是爽啊,那心情豪情万丈而又细腻悠长。
一个人的心情,和两个人的确是不同的。
以前和陆恒两个人或者一群人出来玩儿的时候,我总是懒懒地赖着陆恒,走不动了就让他背,想起来了,就要贴到他身上腻歪一下,亲亲小嘴儿拉拉小手。曾经我觉得,和陆恒秀恩爱是很快乐的,我们俊男美女,何其羡煞旁人,我很骄傲。
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美女,脚下的路,我总是走得很慢很慢,也不拍照,就是认真地看沿途的风景。再辽阔的地方,我都争取把每个角落都细细地看过来,千里迢迢地过来,不忍错过什么。
我还想了句很矫情的话,美女在看大山,大山在看美女,大山是美女的风景,美女也是大山的风景。
一个行走,一个观望,到底是谁在看着谁,谁又经历了谁,说不清的。
这段时间,小锐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告诉他我在外面旅游,他让我好好玩儿,注意安全。他还说,“我跟她已经分手了。”他说的应该是他那个外地的女朋友,我只能告诉他,好好享受单身生活吧。
我想我和小锐不会有下文,我也不知道,我和陆恒的篇章,究竟还能够书写多长。但无论多长,我都会好好写下去,写到必须停笔的时候,没有遗憾。
陆恒也会给我打电话,差不多每天两通,时间多是早晨和晚上他睡觉之前,我在什么地方干什么,都不一定。有时候我也会晚上出去,有些风景,晚上看会更加别致,当然我很注意安全,挑人多的地方走。
或者有的时候,我在洗澡,他电话过来,我没有接到,他也不会再打第二遍。以前陆恒不是这样的,如果他要给我打电话,我不接,他就不停不停地打,一直打到我接起来,然后特别不客气地问,“干什么呢不接电话!”
我和陆恒的通话内容也很和平,架是从来不吵的,他问问我都去了哪儿,我要是心情上来了,就跟他聊点旅途上的事情,但大多时候,我走一天下来累得半死,哪有精力跟他扒瞎。
每次挂电话的时候,总是陆恒先说,“不打扰你了。”
其实不打扰,一点儿都不打扰,我很乐意他给我打电话的,即使电话里什么都不说。就像以前我在帝都的时候,有时候打电话打到他睡着,我就在电话这边听着他睡着以后呼吸的声音,就那么都能听很久很久,不舍得挂电话。
曾经不以为意,如今想来,其实我当初,是真的很喜欢他,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喜欢。
我是突然回去的,回去之前都没给陆恒打电话,回去的原因是,我忽然觉得我必须该换双鞋了。
因为我在飞机上,所以陆恒给我打电话,是关机状态的。飞机晚点,我到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开机以后给陆恒打电话通知一声,他说他马上去接我。我说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他说那他回家等我。
其实我到家比陆恒早,陆恒是跑出去喝酒了,而且喝多个屁了。
我开门,他有点没力气,手掌撑在门框上,醉醺醺地看着我,对我挤出一个笑来。我得迎他进门啊,陆恒进来的时候就不大稳当,得靠我的身体支撑着。
我想扶他上床,他要先去厕所,我就陪他去厕所。人家要尿,总不用我把着吧,我就没打算管他,可是陆恒喝多了就撒娇么,抱着我不让我出去。我就勉为其难地在旁边站着,看着陆恒把自己那玩意儿掏出来,对着马桶嘘嘘。
他嘘嘘的时候我就不看他了,只是忍不住想翻白眼。我心里挺烦躁的,谁愿意一回来就对着个醉鬼,没哪个女人喜欢伺候醉鬼。
他是真的醉了,裤腰带都栓不明白了,反正马上就睡觉,栓不栓明白也无所谓了。陆恒的卫生习惯是很好的,嘘嘘完了,不管沾没沾手上都要洗手,于是他洗手的时候,我发现了点不大欢乐的事情。
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经过他的手的水,流淌在洗手盆中,有丝红色。
“你的手怎么了?”我问。
陆恒继续洗手,回答:“没事儿。”
人是很有毛病的,一般说没事儿,就忍不住要看看,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我把陆恒的手拉过来展平,看到他掌心里几道割裂的伤口,是新鲜的伤口,只是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陆恒说不小心割的,后来张一帆告诉我,陆恒喝酒的时候,空手捏碎了一个杯子,杯子碎了也不扔,就在手心里捏着,才捏出来一手的血。他当时可能就已经喝多了,张一帆在旁边怎么扒陆恒的手,怎么劝他,他都不松开。
张一帆还抱怨,陆恒一手的血自己心里没数,还碰他,碰得张一帆衣服上也一身的血。让别人看见了,差点没以为他刚杀人了。
陆恒身上也有沾的血,我让他把衣服脱了,索性裤子也脱了,把他按在浴盆旁边坐着,打开莲蓬头给他匆匆冲了一遍身体。
陆恒就那么要死不活地坐在那儿,眼神迷迷离离的,也不说话。
这手怎么都得包一包呀,用毛巾给他擦了全身,我想扶陆恒回床上,然后去找找看家里有没有纱布什么的。
刚把他拉起来,陆恒就不走了,把我挤到卫生间的洗化台前,这前面有瓷砖铺的台子,台子后的墙壁上有张大大的镜子。我这腰就卡在台子边缘,没法进没法退,陆恒在后面抱着我。
因为动作是突然的,台子上的一些瓶瓶罐罐也倒了一排。
我觉得他很神经,想挣扎,可是被陆恒压得太紧。厕所里的灯是很明快的,他赤身裸体,我还稳稳当当地穿着衣服,t恤因为他的动作,而向上抬起来一截,露出小腹上平滑的肌肤。
我就面对着镜子,可以直观地看到这个香艳的画面,也能看到陆恒压在我肩上的下巴,以及那一脸迷醉的表情。
他就这么摸,有点疼,如果我有心情享受的话,或许也该觉得享受。他侧过头来吻我的耳朵,把我的耳垂整个含进嘴巴里,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又是舔又是咬的。
我的耳朵里,会灌进一种类似海风的声音,这身体被他摆弄的有点酥麻,某个敏感的部位也能感觉到微微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