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一些话
一袭白衣擦肩而过
想必拥有幸福无邪的面孔
这月色怎能如此温柔
若倾泻如酒消得千古愁
芭蕉沐雨绿色葱茏
谁的雨伞消失在街角如此从容
你走以后我已无心与骄傲争宠
天下人笑我痴傻谁又能真正拥有天下
一扇心门是谁埋下咒语
倾我一生春去冬来雪上白头徘徊门外依旧
幸福简单你说谁都配拥有
人山人海难道你假装看不见
孤单的人提携再多依然难逃真心贫穷
栀子花开花香如霜冷如凝脂更多一层彷徨
昨日未来张扬寂寞环环相扣
竟找不到突围的缝隙
仰望你高筑的墙紧闭的窗写了一半的书信
竟有些憎恨你不寂寞的可爱模样
一厢情愿笑着把史书翻开友情的爱情的暧昧的我还看不够
一定要耗尽一生为唯一偏执守候有谁真的甘心把红尘看透
心里经常这样,常常没来由的会很难过。就像刚才在美罗城的大众书局看书看得好好的,莫名伤感,就回寝室了。
真没有人欺负我。
只是看到别人一个个都写出了书,而一向对文字很有感情的我却什么也没有写出来。
——脸红了,因为怕被别人笑话不知廉耻。
很简单,我想完成儿时至今的梦想,不想在人生留下如此的遗憾。
我希望可以成为那个温馨团队的一员。
我希望自己除了护士以外还能有一个体面的身份,顺带着吓身边熟悉的人一大跳:“哦,原来你就是那某某某啊!”然后我很谦虚地笑笑,低头不语,这样的感觉应是很美好。
现在是容易过敏的春季,过敏体质的我睡到早上感觉痒痒的,很不舒服。
站在楼顶上,徐家汇的双子塔塔顶清晰可见。
风很大,阳光又是微弱的,可我还是将被子、枕头抱到楼顶上去晒,然后去书店看书了。
下午从书店回来,把被子、枕头拍拍,抱回来,叠好,然后拿出笔记本,趴在小桌子上写起来。
有时感觉自己好可怜,至今还没有能力有一个独立空间。
可是在狂风大作的夜晚,又为拥有这样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感觉好幸福。
——我就要搬到条件更差、人更多的一幢白色小楼里了。
——可是我想,在雷电交加的夜晚在看书看困了逛街逛累了时我依然会为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而感到心安。
忙完了职称英语考试,忙完了自学考试,我不知道下班之后该做什么了。上网查了一下,暂时是没有什么试可以考——考驾驶证没有钱。于是我想我可以静下心来写一点东西了。
没有办法,赖以生存的大树倒下了,紫罗兰般的理想也就不复存在。
所以从书店回来后我就开始动笔。
记住今天。感谢今天。
天气不是很好,灰蒙蒙的,阴天,但天气预报说不会下雨。
也可以说天气还是不错的,不冷不热,虽然天空不明朗,却并不让人觉得压抑。
这样的天气成了墨妍高中生活的起点。
国道218上,一辆“马自达”由远而近驶来。一路上,可以偶尔看到类似的车辆,车里坐着学生和家长,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脚下。
墨妍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就坐在这样的车里。开车的是邻居的小舅子。
八月三十一日,中国大大小小的学校开学报名的日子。
邻居的小舅子正好要到县城给新买的车上牌照,因为墨妍的爸爸给他做了车厢只收了材料费,邻居和车主都很过意不去,硬要墨妍一家人坐顺风车,还说保证送到学校门口。
“还好,他没有要开到学校里面去。”墨妍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引人注目,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虽然后来墨妍知道学校是不会让这样的车进校内的,可墨妍在看了学校环境后却坚定的认为两者很搭。
2001年8月29日,傍晚。
盈里小镇。
墨妍看着爸爸妈妈在门口忙忙碌碌,想到就要离开家,万般离愁,又不愿被妈妈看出来,本来倚在门框上,想到这里,转身向屋里楼上走去。
尽管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是仍没能逃过妈妈的眼睛。
“妍妍,你怎么了?”妈妈站在楼梯口。
“妈妈,我没事,我上楼去收拾东西。”墨妍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走进房间,一地都是开学时要带走的东西,床下放的是从语文老师的妻子的店里买来的行李箱,听妈妈说,班级里有好多同学都从那里买。
墨妍无力的坐在地板上。
还有两天就要离开家,离开妈妈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呢!这一走要走好久,听说高中一个月才放一次假,叫“月假”,听着有点像月经。
墨妍很想车开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和妈妈呆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多一点,可是车也不能开得太慢,妹妹下午还要回去报名,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所以让她一起来了。
就在这百转千思中,“马自达”开到了第二中学的门口。
墨妍大失所望,什么省重点中学嘛!整个校门和盈里小镇上的初中校门没什么两样,一个大门,两个小门。唯一的不同是牌子上写着“湛川县第二中学”。一样的白漆黑字,一样的竖过来挂。再向里看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在“欢迎新同学”的红色横条幅下,学校大门口前面一条本来就不宽的小路现在是车水马龙拥挤的不行,私家车,摩托车,出租车,还有家就住在县城由家长陪着报名骑着自行车来的学生,家长只比学生多不比学生少,小小的校门口如此多的人和车,真叫一个乱。
其中最热闹人最多的当属报刊栏前用大红纸贴着的高一新生的分班名单处,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字太小,人太多,看不清,妈妈和墨妍艰难地挤到前面,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墨妍的名字。妈妈和墨妍又从人群中退回来。
爸爸和妹妹在校门口内侧看着行李。
“怎么样,分在哪个班?”爸爸问。
“爸爸,没有我的名字。”墨妍走过来。
“你看看你怎么办事的,名报了,钱也交了,竟然没有妍妍的名字。你快拿着发票到校长办公室问问。”妈妈担心女儿,数落起爸爸来。
“我不相信,钱都交了,怎么会没有她的名字呢?我去看看,你们看着行李。”爸爸说完,也扎进人堆里去找,妹妹也去帮忙找。
过了好几分钟,爸爸和若涵从人群中回来。
“怎么样,你们找到妍妍的名字了吗?”妈妈问。
“怎么会这样呢?我也没找到。你们等一下,我去校长办公室。快把发票拿给我!”爸爸也没有找到女儿的名字,很是着急,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一层小水珠。
没有想象中等待的时间长,大约十分钟后,就看见爸爸从校长办公室回来了。
“怎么样?”妈妈问。
“她们校长不在,教导主任帮忙查了,说是分班分漏了,与一个去第一中学借读的叫‘易墨好’的弄混了!”爸爸说着把发票折好,重新交给妈妈放回包里。
墨妍听到这话,没有站稳,小晕了一下。
“分班分漏了”,听着多新鲜。
墨妍不由地朝校长办公室多看了一眼。
墨妍被分在了二班。
班级排队等着报名的队很长,墨妍看向教室外面。篮球场旁边有两小排砖头露在外面连石灰都没有刷的平房就是男生宿舍。灰色的瓦,灰色的砖,感觉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塌下来似的,不知道下雨天会不会漏雨呢?一些年轻的老师也住在里面,包括一些结了婚的也拖家带口的住着。
女生宿舍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以前的教室改的。
十八个人一个宿舍。
宿舍前面有一条走廊,还有几根柱子。在柱子和窗户之间零落着系了一些绳子,有些发黑,发暗。不知是哪一届的学姐们留下来的。
宿舍的外墙刚刚粉刷过,纯白色,没有一个脚印,没有一点黑色的斑块。
宿舍的外面靠围墙处有几个椭圆形的小花园,水泥砌的。里面种着一些兰花、月季,还有翠绿的长着细小叶子的类似冬青的植物。杂草显然刚刚处理过。泥土是湿的,靠近宿舍阿姨的小屋旁的一个花园角落里种着几根葱和大蒜,在月季的绿叶下探头探脑。
花园和走廊的空地上是三排铁丝和柱子架成的晒衣服的地方。
走过这排房子,转弯处旁边是七个水龙头,一字排开。水池的对面是一个简易的小暗房,木头搭的,里面只有距地面大概二十厘米左右的冷水龙头,要带热水进去才能洗澡。
墨妍拉着行李箱,一进门就看见了嵌在墙壁里的古老的、原始的黑板。
冷森森。
等一切都安顿好,几天前就有的万般不舍的情绪再次袭来。
“妍妍,我们走了。有事就往家里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就往邻居商阿姨家打。自己照顾好自己。”妈妈拉着墨妍的手,不停地嘱咐。
“自己照顾好自己”,这话妈妈两天前就开始说了,到此刻说了不下三十遍了。
学校本来就不大,又是要离开亲爱的妈妈,墨妍紧紧地拉着妈妈的手,一路慢慢往校门口走着。
邻居的小舅子的“马自达”已经等在校门口了。
“妍妍,我们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马自达”绝尘而去,墨妍终于敢抬头,在眼眶里转了很久的眼泪全都落下来。
转身回去的路上,墨妍多希望可以和原来一样,等到五点多钟放学,也可以回家。可是,这一切都要等到一个月以后了。
哎,不对,怎么会有车轮子,等等,这是……
哎呦!
猝不及防,墨妍被撞倒了。夏天,只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小腿处不知道被车上的什么零件割破了,红色的液体正从伤口流出来,摔在不是很平整的水泥地面上,生疼生疼的,即使穿着丝袜,左腿的膝盖还是被磨破了好几层皮,很小的石粒嵌在里面,血正慢慢渗出来。
墨妍抬起头。
多年以后,墨妍还能记得那张清秀的脸。
多年以后,墨妍还能记得那被风吹的离开后背唰唰作响的白衬衫。
阳述低下头。
多年以后,阳述还能记得那张因为疼痛而微微闭眼的脸。
多年以后,阳述还能记得那被风吹的略显飘逸的白裙子。
眼前的男孩子个子不高,没有一米七,很是瘦弱。
有着男孩子少有的好皮肤,好看的线条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廓与嘴角,第一印象是满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女孩子跌倒在地,一袭白裙,齐腰的长发披落下来,女生抬起头看着,有些头发的发梢碰到了地面。
“同学,你有关系么?要去学校后面的卫生室看看么?”男孩子将自行车停好,俯下身来将墨妍扶起来。
这真的是人么?这样的美少年不是只会出现在日本漫画家的笔下吗?以前看到小说中有这样的描述,总是觉得作者好矫情,怎么会真的有人长成那个样子呢?现在总算是眼见为实。嗯,音色也很好听。
真该死!都疼成这样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