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于意听到这儿,眼眶也跟着红了。他不是不想救她。可救了她,他的母妃怎么办?
温行云哑道,“苍穹的所有的兵权。”
温于意突然瞠眸道,“什么?”
温行云若有所思的瞧着温于意,许久才转过头来瞧着温于意。“我用苍穹所有的兵权来交换你的解药。来交换她陪在我身边。你换不换?”
温于意面色突然一变。他冷笑。“你跟竹如风出了那样的事儿,那儿的兵怎会听你的!你放不放兵权,那儿的兵权都是我的!”
温行云赤着眸,笑得森冷。“温于意,你道我想抢那儿的兵权还需得到士兵的同意么?你太天真了。除了竹如风,那些兵谁的话也不会听。所以你做再多也是枉然。可我不同,竹清风若是嫁给我,他们便一定会听我的。”
温于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仰天长笑。“出了那样的事儿,你以为那竹清风还会嫁给你?你太天真了。”
温行云缓缓的摇头。“天真的人不是我,是你。竹清风想要我的命也要能接近我才行。可太子府守卫这么森严,你道她怎么进得来?想杀我,有比答应嫁我来得更快么?进了府,这事儿就由不得她了。”
温于意面色这才变了。温行云永远想得比他深,比他远。他收拢双掌,道,“那么,我跟你做个相反的交易。你娶竹如风,我便把解药交出来。兵权,我可以不要。”
温行云额头青筋青跳。他森冷的瞧着温于意。攸的起身捉住他的衣领,“你就是这么来逼我们的么?你就这么想我们分开么?这就是你爱她的方法么?让她痛苦?”
温于意的眼角掠过一尾动人的微笑。他道,“是,先前我爱得太懦弱。现在,我不会了。”
“这件事儿上,便要看咱们两个谁对她的爱多一些。爱得多的那个人,注定是要失败的。”温于意话才到这儿,便转身努力不让自个儿的脆弱露于人前。
温行云死死的盯着他,什么都没说。
张然紧张的瞧着他,急道,“爷,您不能这样!姐姐不会答应的!她最恨就是您纳妾!先前连提都不能提,更何况是现在!”
温行云瞠着眼睛瞧向张然。“是啊。我怎么能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儿。”
温于意听到这儿,心里竟不知怎么松了口气。
温行云接着道,“可她若高兴了,她却就要死了。”
张然一听他这话,心里明白了。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温于意的面前,道,“六爷,张然知道您是个好人,您从来都不会为难小姐。您就行行好,把解药交出来给我。这事儿咱们一定当成没发生过!您已经害死了仙儿,难道您真的要害死姐姐才成么?”
温于意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张然。“逃走那天,她也想爷死!她这样都是她自找的!”
张然哭得眼泪直流,“可您不一样!张然见六爷连条小狗都会怜惜。爷必定是心善的好人。张然知道您府上的婢子从无一人被无故杖毙。可见您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对小狗跟婢子您尚且如此,您怎么忍心对自个儿心爱的女人这般绝情!”
温于意听到这儿,漠漠一笑。他从未想要她死,可如今他若是心软了,便再也没机会得到她了。花千树打他打得对,他怎能这么窝囊。
要就把她关起来,要就别抓她。可他抓了她,却又心软放了她。他算个什么男人!
温行云霍的起身,他弯腰将苏流水自榻上抱起。漠漠的朝着门外而去。温于意知道他会向他妥协,他一定会娶竹清风。可是不知怎么,他的心竟沉得再也让他负荷不了了。
温行云带着苏流水回到太子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他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额头。“苏流水,爷不能再给你一生一世了。原来当一个人权势在手,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他说到这儿,眼睛便深深的红了。他捉着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吻。“你怎么就冲过来替那人挡了一掌呢?你心心念念都是要还欠他的命,可他现在却用这个要挟爷,要爷娶别人了。”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哽咽了。
“这辈子,爷最不想负的人就是你,可现在。爷终究还是要负了你。”他的泪缓缓落下,滴落青葱玉指尖。
“人有的时候就是要学会取舍。这般无奈,却又是为何。”他温存的轻抚她的面颊。女子眼角的泪,便这么缓缓的落下。
“爷,您不能这样啊。姐姐若是想起来了,爷却娶了旁人。姐姐这么烈的性子该怎么办!若还像那时那般,悬梁了怎么办?”张然小声的哑道。
“可若是没有解药,她便要死了!爷怎么办?张然,你告诉爷,爷要怎么办?”他说到这儿,嘴角竟流出一线血丝。窗外月影斜疏,洒落在他的肩头。他整个人如同绝望的修罗鬼魅。
张然听到这儿,不说话了。
苏流水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了。屋子里头只张然一个。她哑道,“然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张然见她醒了,赶紧端了药过来喂她吃下。她喝了口,便蹙眉偏过头。问道,“张然,爷呢?平日里头他总是在跟前杵着,今儿怎么没见着?”
张然见她竟想起温行云了,面色不自觉的一寒。他道,“爷,爷这几日正忙。”
苏流水伸个懒腰,坐在榻边浅浅而笑。“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