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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清早便有太监来请驾。我和禛昨晚叽咕了半天悄悄话,这会都还没睡醒,但身边的禛拍了拍我说:“容儿,今天不是说要跟朕去见四公主吗?”

我一听忙眯着眼睛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的任由佳尔她们帮我穿袍子。另一边已经打理好的禛呵呵的就糗我道:“今儿个那么多奴才伺候着,咱们的容格格倒不害臊了。”

我还困着呢,那管他皇帝老爷如何调侃我,我耍赖的张开手就说:“皇上容儿还是很困。”

我以为他立刻就会会意体贴的过来抱我,谁知道他指了指床说:“那就别去了,再休息会吧。”

我要想睡的话,早就不爬起来了,他现在分明是知道我非要跟他去才这样说话。我别看脸就不要看他,他走到我身边笑着就说:“是吧,朕昨晚就说了,让你留在天地一家春侍寝,你就是不听非要跑回岛上来。呐,看吧,现在要早起又不高兴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禛他打的如意算盘,穿回古代我算是习惯了古代不平等的阶级关系,但是谈到最私密的事情,我还是坚持自己现代人的观念,那就是要平等,所以我和禛订了条规则,就是睡在谁的地盘,那个晚上就要听谁的,开始他以为自己讨了便宜就忙给答应了。对,若回到宫里侍寝都得去他的养心殿,当然都是他说了算,但眼下不是还在圆明园吗?我自个把蓬岛瑶台划成自己的地盘,因此我非要回岛上来过夜。至于以后回了宫,哼哼,他皇帝老爷也是讨不到好处的,他就等着瞧吧。

我不理他,自顾自的接过喜儿递给我的黑玉就要往身上戴,禛一手拦下自己拿在手看了又看,我奇怪的抬头看着他说:“皇上这块石头,容儿之前不是给您看过了吗?它是容儿在云南老家的时候,家里仆人送容儿的。怎么样,很漂亮吧?最厉害的是它照着太阳光,再在它下面放盆水就能影出只眼睛图案的哦。”

禛好象对这块石头特别感兴趣,连进早点的时候也拿在手里研究。明明前几天我就给他看过这石头了,他现在倒是拿在手里不放开,直到我们在安乐渡上了船,他才递回给我说:“容儿既然是你家仆人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我嗯了声伸手过去要接过,船这时忽然晃了下,禛一下站不稳撞到我身上,玉就这样从我们两个人的手中滑进了水里。掌船的太监,其他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吓得跪了下来,禛看起来比我还急,忙命人下湖去捞那黑玉。现在已经入冬,湖水寒冷刺骨,这时候让人下水,只怕闹不好会夺人性命,其实那也就是块石头,我忙把要下湖的太监叫住,回身对禛说:“皇上不如算了吧。可能是那块黑玉与容儿没有缘分。如果皇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如皇帝赏些其他希奇古怪的石头给容儿,算是补偿容儿。”

禛打量了我好一会才说:“那石头是容儿你从云南千里迢迢带回来的,还是家中老仆相赠,现在不见了容儿真的不在意吗?”

禛的话问得离奇,就像我是贪图别的什么名贵宝石一样,我听了很不舒服开口道:“在意,容儿当然在意了,但是那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人下湖去为我找块石头?”

“容儿要痛惜那些奴才,那朕亲自下水给你找。”禛说着真的开始要脱自己的裘衣,我都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为块石头和我闹,我拉住他忙道:“那不就是块石头吗?容儿从云南带了好多东西回来,不缺块石头!皇上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真的不在意?”禛还是不确定的问我。

我心一狠干脆道:“别说那是块石头,就算是容儿切身相关的东西,也不值得皇上您大冷天的下湖去找啊,容儿不要它就是了,难道它还能是容儿的玉玺不成?容儿都说了不要便是不要了。”

禛一下握起我的手说:“好,容儿你说不要就不要,它掉进朕的福海,也是它的福分。容儿你刚才说要朕补偿你对吧?”

我怕他还给我闹要下湖,忙转头让船工们开船才说:“嗯,皇上这次可要好好补偿容儿。”

“行,让朕好好想想,唔,这样吧,你爹年遐龄雍正三年被革职,现朕赐他一等公爵,每岁除支俸银七百两外,再许支领三百担米粮。”禛虽口里说要想,却好象早就想好一般告诉我。

我听了彻底傻掉了,这可不是赏几块石头的事情了,我只丢了块石头就给自己爹讨到了个一等公爵衔,这在雍正朝不应该说是整个清代,只怕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禛他今天该不是发了高烧吧?我伸手就想去摸他额头,他见我不先谢恩,却要摸他额头,往后退了步狠狠的瞪着我说:“年容瑶你现在该说什么?”

看来他也不是病糊涂了,这简直是天下掉下的大元宝,我立马跪下说:“奴才代奴才父亲年遐龄,谢主隆恩。”

“内务府大臣年希尧带领如意馆画师袁耀给四公主请安,四公主吉祥。”隔着纱帘,在外面请安的是我的大哥年希尧和一名宫廷画师。画师袁耀是奉旨前来坦坦荡荡为龙晴蝶尾画像。

我陪四公主正在坦坦荡荡赏鱼,不算恰巧的年希尧带着如意馆画师袁耀过来画龙晴蝶尾。说不算恰巧是因为这个时间其实椒是我约他过来碰面的。他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冒险约他前来见面。但是前天早上禛那莫名其妙的封赏,实在叫我在意,而且特别是在知道,原来大前天禛就特地宣过我的父亲年遐龄进园。

我身边的四公主虽然才认识两日,但能感觉出来她是个很聪慧也很体贴的孩子。今年她不过刚十五,但说话做事早已经有板有眼,像极她那两位阿玛。

“容格格,外面那位是你的大哥吗?”四公主小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公主。”

“那难得见面你们要不要说说话?”四公主鬼马的小声问我说。

“奴才继续陪公主赏鱼,刚才奴才大哥说了,他是奉旨带进如意馆画师来画那龙晴蝶尾,我们别管他们。”我起四公主的小手要往另一边走说。

四公主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外面的年希尧才点头说:“好。”

我们在坦坦荡荡看了好一会鱼,才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上歇脚,宫女们摆上各色点心,四公主和我吃了些,她就开始喊眼困。我知道每天到了中午这个时分,四公主总会发困。我们拥着四公主上了二楼。昨日就在我们订下今天四公主要过来赏鱼后,就已经宫女过来收拾出二楼,以便公主中午能在楼上小歇。服侍她躺下,我让她身边的一个精奇嬷嬷与我一起留在二楼,其他人暂时都退下了一楼。

四公主浅睡下以后,那精奇嬷嬷坐了一会也开始打哈欠,我从一旁拿起自己的雀裘披风盖到那精奇嬷嬷身上,她一开始还想起身推却,我摇了摇头按着她坐下。因为伺候着嫔妃们的孩子,她们这些专事侍侯皇子皇女的精奇嬷嬷,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们示好。她只是假意推却了下便盖上我的雀裘披风合目休息。

我坐着又等了等,等她们彻底入睡,才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柜子边轻轻敲了下。柜子被人从里面推开,里面走出另外一个我来。我被喜儿接出楼去见年希尧,我那替身在楼上代替我照顾四公主。

“小七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坚持一定要亲自见到我,难道不能求皇上恩典让我们俩见面吗?”年希尧一见到我来便问。

他担心的朝屋门外看了再看,我这样冒险安排暗卫代替自己出来见他,自然有我的道理,见他如此惊慌,我开口安慰他道:“大哥,外面有喜儿替我们守着,周围不会有人在的,你放心。”

年希尧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滴说:“小七,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爹奉召入园,出去以后你见过他吗?”我问。

年希尧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喃喃道:“爹还猜得真准,小七你果然问了。”

“爹说什么了?”我忙问。果然那块黑石头没那么简单,前天早上石头丢到湖里根本就不是场意外。

“爹说熔彩石不见了,那便是命,让小七别去想太多,好好的留在皇上身边。”年希尧口里说的熔彩石,难道就是我那块黑漆漆的石头?但是熔彩石不是传说中女娲用来补天的石头吗?而且他们不知道,那老仆人除了给我这块石头外,还给了我把一个手掌长,外形像条鱼的符牌,那符牌一面雕刻着些看不懂的文字,另一面是无数大小圆圈,相互套着的圆圈。这符牌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拿起来沉得要命,所以我把它放箱底压箱了。这一直就谁都没给看也没给说。没了石头我还有这条鱼啊。

年希尧见我听不懂的样子赶紧加了句:“爹说你肯定是听不明白的,但是听不明白也别去查,有时候不明白也是种福气。”

听到这样的转达,我知道自己在这位爹的口里是问不出个究竟来的了。年希尧见我让他进来就只是为了问句这样话也很莫名,但他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问我。

“小七,那仁安和林楚两个人,难道就这样放过吗?”年希尧不愤道。

我望着他笑了下说:“大哥你不是都派人去打过人家两回了吗?”

“他们这样欺负小七你,你不出手哥当然要代你教训他们啊。”年希尧理所当然道。

那两个欺负我的太监,出宫去接西洋大镜,这一路上回来,竟给人盖布袋打了两回,敢情他们也知道是谁给打的,都不敢张扬。

“对了小七,听说这两个人回来以后,要去盛京了。你听说了没有?”年希尧问我说。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那两个欺负你的畜生怎么就那么好运气能躲到盛京去。”年希尧愤怒道。

“大哥这事你就别管了。那后头牵扯到的人,不会是你想知道的。你想要去盛京得谁答应?”我暗示他道。

年希尧听我这样一说,立马就想通了,啊了几声忙把自己的嘴给捂了起来。他走后,喜儿走进屋有点想不明白的问我:“格格您说皇上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答应让仁安那两个人去盛京。”

“听说这次是皇后向皇上开的口。”我说。

喜儿听了说:“难道皇上是抹不开皇后的面子?”

我摇了摇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还好就怕并不是。”

“格格您让奴婢怂恿大少爷派人去打仁安他们又是什么用意?”喜儿不解的问我。

“我让大哥派人去打他们,是表示我已经出了自己那口恶气,我对他们的追究也到此为止。前些天和四阿哥私通的惠韵被送了出去就是个信号,还有别的人在后面帮四阿哥收拾残局。”我为喜儿解释道。

“那人会是谁啊?难道……难道是皇后?”喜儿想了想说。

我笑着望着她的眼睛说:“你们啊,都是给忘了,皇后上面还有皇帝。皇上不单是这天下的君父,他还是四阿哥的阿玛。”

喜儿听了当即倒吸了口冷气说:“那仁安他们会怎么样?”

“能活过万寿节吧。”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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