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稍作休息,连城年又要去忙碌。临走出门,又停下。
“苏葵,有你一封信,寄信人是程晓洋。”
苏葵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
“晓洋?她要联系我直接打电话或上网就可以了,怎么会动用到这么浪漫的做法?”
“我也不清楚,你看看就知道了。”
从连城年手里接过信,送他出门,再回到房间,拆开那封信。信封里还有一封信,收信地址是晓洋公寓所在地址,不过写的是英语,寄信地址是专门经过设计的,虽然是拉丁字母,却不是英语,看起来有点像法语。苏葵疑惑,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准确说来,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份OFFER,发出OFFER的学校是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那个法国教授所在的学校。
OFFER是用英语写的,所以苏葵能读懂,大概意思是她被这所大学录取了,邀请她九月份去上学,提供全额奖学金。苏葵愣住了,她不记得她有写过申请书,想来想去,只可能是那个法国教授的安排。多半是托那幅作品的福,让忙碌的他又想起她。
OFFER的到来让她一下午心神不宁,做东西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直到闹钟响了才知道已经晃了一个下午的神,又到了做晚饭的时间。起身准备往厨房走,瞟见了桌上的信,想了一下,将它塞在了枕头底下,又觉得不妥,拿出来塞在了柜子里,还是觉得不妥,再拿出来,最后塞在衣柜里。还是先不给连城年知道比较好。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连城年因为累了一天,已经昏昏欲睡,苏葵却还是很清醒。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OFFER的事情。世界四大高等艺术院校的邀请,对于喜欢艺术的人来说就是殿堂一般的地方,别人挤破脑袋也徒劳,她却可以轻轻松松就能前往。一切的好运,似乎都从认识连城年开始。曾经的她就是一只井底之蛙,是他拉她跳出枯井,展翅翱翔。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别人都说她有了不起的才华,浪费了太可耻,掩盖了太可惜。可她平生胸无大志,只求安稳度日,若现在有梦想,也是他给的,也许此生只有两件事让她无法自拔,就是画画和爱他。现在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是选他,还是选画画?选择离开,还是留下?他们之间,能经的起岁月的荒废吗?
苏葵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想了一宿,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下。闹钟才响一声,连城年就一巴掌拍哑了它。看了看身边的苏葵,还睡得很熟。他早早就感觉到了她一整晚的不安,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突然想起了那封信。昨晚回来,就见苏葵魂不守舍,对信的内容也只字未提,直觉告诉他那封信不简单。
连城年停下系领带的手,回头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如果是苏葵,会把信藏在哪里?不会是他会拿东西的地方,所以不是床头的柜子,不是枕头底下,不是办公桌的抽屉。他不会经常拿东西的地方……回头看了看衣柜,轻声地打开,看见一整排挂着的衣服,左边是他几乎不会穿的便服,右边是她的衣服。连城年从上到下看了一眼,他不会拿的东西……女性生理用品。果然,在一堆女性生理用品中稍微翻了一下,就发现了信的下落。
巡视检查了一下手下几个连对战士的技术和体能的训练状况,一路心不在焉地走回办公室。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才看了几个字就看不下去。苏葵这几天都没睡好,他也没睡好。只是他懂得掩饰,她却很直白的反应在她熊猫眼上。她在挣扎着做决定,他在挣扎地等她的决定。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会成为她的二选一,而他的对手,强大到让他也难以招架。
想让她去吗?
不想让她去吗?
他也这么问过自己。想她去,因为她是向日葵,那才是她的太阳,他想看她,在阳光中明媚地绽放;不想让她去,因为他只是一艘孤帆,而她是他的导航,没有她,他会在风雨中迷失方向。
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参赛者,只有命运能判决他是输是赢。
他其实知道,只要他对她认真的说一句:我需要你!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梦想奔向自己。可是谁都可以对她自私,只有他不能,因为是他对她说的应该有梦想。
苏葵送给连城年的礼物也做好了,交给他的时候,他惊讶加惊喜,拿在手上摆弄了半天。
“说实话,你是不是自己走私了一把?”连城年很震惊,把手枪拿在手上反复仔细研究。
“假的啦,仿冒品。”
“这个拿出去没人会说是假的。苏葵你太厉害了吧,连原版上面的字都刻得很逼真,也许装上子弹真的能用。”连城年惊叹。
“怎么可能,是木头做的,只不过上了点漆。”苏葵笑。
知道连城年很喜欢手枪,也看到了他收集的好几本手枪图片,她随便从里面挑了一张来做。
“你是木匠吧?”
“我可以把这个当赞美吗?”
苏葵第一次见连城年对一个东西这么感兴趣,终于觉得这么久的辛苦是有回报的。为了知道这种手枪本来是什么颜色,她还专门找何祥伟对比了好久才敢喷漆。
连城年激动地抱起苏葵。
“苏葵,你太有才了!”
他正兴奋,有人推门而入,看见屋里的两个人暧昧的姿势,自动退出去。
“等等,阿伟,我有个东西给你看。”连城年放下苏葵,兴高采烈地跑到何祥伟身边,用抢指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