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汐怕苏葵身上,用小手抱着苏葵:“妈妈快点好。”
可爱的孩子,有时懂事得连城年都有些惊讶。
苏葵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仍是连城年,就如以往每一次从昏厥中醒过来。
“醒了。”连城年伸手覆上她的脸。
“妈妈。”
“妈妈。”
两个孩子趴在苏葵身上。
其实有这样的家,是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她什么都有了,还在乎些什么呢?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连城年一脸担忧。
苏葵对他安慰的一笑:“没有。”
连城年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了晕倒前记者的问话,忍不住向连城年寻求答案。
“媒体怎么知道我是全色盲的事?”
“还在调查。”本来想调查好了,自己这边把事情解决了,不要流传到苏葵耳朵里。
苏葵眼眸收敛,有些不知所措。
“放心吧,事情交给我办。”连城年握着她的手,给她鼓励。
连城年是她的神,什么都能为她铲平,可是这件事,恐怕不是铲平了就完了的事儿。苏葵想,她不能一辈子躲在连城年身后安享一身,让他挡去她所有的风风雨雨。
“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吧。”苏葵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连城年,“有些事情是该澄清一下。”
记者招待会的事情,苏葵一手交给刘自流操办。因为连家身份特殊,苏葵不愿透露更多有关她有关连家的信息,外加这件事跟画有关,所以刘自流身为苏葵名义上的经纪人,交给他办是最合适的。
记者会当天,真的是所谓的人山人海,除了记者之外,还有苏葵的粉丝和一些专门看热闹的。苏葵没想过自己的影响会有这么大,有一种开演唱会的感觉。
连城年送她到记者会现场时,也小小的吓了一跳。
“别紧张。”他安慰苏葵,“我就在后面,有事跟我做个暗示我就会过来。”
“嗯。”
来到记者会后台,刘自流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苏葵,来了啊。”刘自流迎上前。
“抱歉,又要麻烦你了。”苏葵对刘自流说。
“说什么呢?记者的问题可能会很刁钻,你要是不愿回答就不说,我会帮你的。”
“好。”
“那我们走吧。”
苏葵回头看了一眼连城年,后者给她鼓励的一笑,她安心地跟着刘自流走向记者招待会现场。
刚进会场,人潮就涌动开来,闪光灯噼里啪啦,打在苏葵脸上,很不舒服。好在她带着墨镜,不至于太过曝露,也不会伤害到眼睛。
跟着刘自流坐下,主持人一宣布记者会开始,记者群就开始发问。
“请问苏葵小姐,你真的是名门苏家之后,‘伟华制造’的总裁苏元伟的私生女吗?”一个女记者一上来就问起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刘自流拿过话筒:“这是苏葵的私事,今天只回答有关画画的事。”
“可是苏家祖母已经亲口向媒体公布,苏小姐为什么不愿谈起呢?”另一个记者接过上一个记者的话题,“听说你已经很多年没回过苏家了?难道跟苏家关系不和吗?”
苏葵紧张得手掌都出了汗,低着头不敢看虎视眈眈的记者。
“抱歉,我们只回答跟画有关的。”刘自流很坚持。
“那好,苏小姐,请问你是全色盲这件事是真的吗?”一个男记者换了一个话题。
苏葵这才靠近话筒,简单地说了一个字:“是。”
“我有幸参观过苏葵小姐的画展,你真的是以为了不起的画家,特别是在色彩方面,用色大胆,各种色彩配合得天衣无缝。”男记者接着说,“可是全色盲的意思是你的世界只有黑白灰,这样的你怎么可以画出色彩斑斓的画?请问苏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凭感觉。”苏葵还是简单的几个字。
“能请苏小姐说得更明确一点吗?这样也给喜欢你画的人一个交代。”
“我用标着颜色的颜料,然后凭感觉调,是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没想到画出来的效果会那么好。”苏葵回答。
“那代笔这件事是真的吗?”
苏葵紧张的摇头:“不是。”
“苏小姐,你这样解释无法令我们信服,能请你当着众人的面现场画一幅吗?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凭感觉画出来的。”
记者的要求让苏葵稍微一愣,回头看在不远处的连城年,他并没有惊讶,似乎料到记者会有这样的要求。
“抱歉这件事我们不能……”
“好!”
刘自流话还没说完,苏葵的回答就盖过了他的话。他惊讶地转头看着苏葵,他们事先没这么商量过。
“没事儿。”苏葵安慰刘自流。
有些事情隐瞒着,等的就是被曝光的那一天。没有永远的秘密,没有永远的怀疑。
画架、颜料、画布和调色板,一切画画用得上的工具以最快的速度被布置好。苏葵走过去,再看了一眼连城年,知道他一直在那里,也安下了心。
连城年,一直以来,我都是躲在你身后的胆小鬼,现在是该我一个人战斗的时候了。
刘自流是第一次看苏葵画画,有时他也忍不住好奇,究竟她是怎么创作出那一幅又一幅惊世之作的。画家看不到颜色,就像音乐家听不见音乐。可是这样的事例也是存在的,贝多芬晚年失聪,却也创作出一曲又一曲经典乐章。可至少在失聪之前,他是听过那些音符,有与它们在一起的回忆。但苏葵不是,她先天全色盲,从未见过颜色。这样的她,要怎么找那种所谓的感觉?除非她是神,否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