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看着向她走来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轻轻地闭了起来。
静下来的感觉里,锦年只感觉心里很闷,那场闹剧似的结婚宴与白锐谦温柔的脸庞交叉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还和着一张她并不陌生的邪肆俊容,就如他的名字一般。
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缠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猛然间,她睁开双眼,白皙的手握住一直摆在她身边的大手。
“年……你怎么了?”女人不寻常的动作,让白锐谦的眉头不自觉的紧皱,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猜不透她的举动了?
“锐……我……”泫然欲泣的小脸印入白锐谦的眼中,锦年从他深邃的目光里看到自己,还有他的情意,只觉得心口堵的疼痛。
她要怎么样开口,开口告诉他,她已经嫁人了,她要怎么样告诉他?
谁能给她一个答案,给她一份勇气?
“嗯?”轻轻的吐出一个带着问号的嗯字,白锐谦等着她的下文……
“锐,我已经嫁人了……”
不过短短七个字,锦年却说的十分艰难,低下头,就算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她也可以想象的到这时的白锐谦有多么的愤怒。
她是锦年,是他的锦年,是他连其它的男人去碰一下她的手指头都不愿意的人,但她竟然亲口告诉他,她嫁人了……
锦年是能够想象他的愤怒的。
但等了良久都不曾听到他的声音,直到锦年快支持不下去的时候,他才轻笑着开口“是吗?”
突然而至的消息,炸的他措手不及,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咬。
“是,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锦年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抬起头,勇敢的望向他,希望从他的眼神里捕捉些什么情绪。
“呵……”他依旧笑,大手缓缓的松开紧握住锦年的手“你残忍的在我耳边说出你嫁人了,现在还问我还要说些什么?想炫耀你现在有多幸福吗?想要我祝福你吗?”讥讽的话一句一句从他口中传出,他冷笑着盯着眼前的锦年,心像是被人狠狠的宛了一刀,还撒上了盐水,除了疼痛,就是疼痛,他还要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
最爱的女人告诉自己,她嫁人了,在你拥抱住她的时候。
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受住这样噬心的疼痛?
他白锐谦不是神,做不到把自己女人拱手相让,还笑着对她说:“祝你幸福,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以为,是因为她的恋处情结,所以不愿意让自己碰,以为,她爱的还是他,一直不变,可是现在……她的一句话便打碎了他有的幻想。
想要站起身,离开这个让他以为一切又回到四年前模样的医院,可是疼痛拉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太狼狈,不想让自己祈求她留下来别离开。
白锐谦用手抵着床沿,咬着牙站起来,转身想离开这个让他将窒息的房间。
房间里,低气压。
白锐谦要离开的背影在锦年模糊的眼里,越来越远。
“锐……”终是忍不住,锦年哭泣着呐喊。
听到身后女子传来的隐隐带着哭意的呼唤,白锐谦红了眼眶,却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后退。
“锐……”他离去的背影这么清晰,比四年前不当着她的面离开让她更疼痛。
锦年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跑下来,抱住他的身躯。
“不要走,不要走……”疼痛拉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放开……”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比,白锐谦双手紧握成拳,克制自己要回身拥住她的冲动。
“不……不要……”锦年摇头,小手更紧的拥住他的身体,泪水满益的小脸轻轻贴上他宽阔的背,尽管此时的她全身近乎全,裸,尽管窗外寒风吹在身上,锦年也觉得很是温暖,靠在他的背,拥着他的腰,什么样的寒风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锐,那个人的爷爷是爸爸的首长,那个人的小叔用生命换了我爸爸的命,所以爸爸才让我嫁给他的,其实我连我嫁的是谁,我都不知道,结婚那天,他没有出席,而是不知从哪里抓了一只公鸡来羞辱我,而结婚之后,我根本就从未见过他,包括他的家人了……锐,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以为在我有生之年里,不会在相见,可是,就在我决定要忘记你的时候,你回来了,带着令我措手不及的狂乱,锐,你要走,我要怎么留住你?锐,你要走,那我要怎么办……”泪水益满她的眼眶,一滴一滴印在白锐谦的衣服上,化开一朵一朵泪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就像是电影里,女主撕心裂肺的哭着挽留男主角的一幕,疼痛的让观者流眼泪,而男主角却无动于衷。
时间偷走了初衷,留下了苦衷。
紧拥着男人的手缓缓无力的放下,忽然觉得窗外的风有些刺骨的寒冷了,仰着男人的背,锦年努力克制住再度拥上去的冲动,她了解他,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一旦认定了结果,哪怕是错误的,他也不回头,不想让他厌恶自己,锦年苦笑着放开了手,转过身子,凄凉而又悲伤的声音轻轻晕开在这纯白色的房间里“你走吧!”
有阳光洒进来,落在她的身子上,灿烂的阳光让她的悲伤与狼狈无处可逃,她像是个被脱光了衣服卖肉的女子,冷,冷,很冷,缓缓爬上床,将被子盖在身上,双手拥着自己,仿佛这样可以温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