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半睡半醒,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不管是肢体还是肌肉,全都酸痛不堪。不管我对眼前的这个事实有多么的抓狂,我都必须接受。为防止我乱动,李宗睿还装模作样的征得妈妈的同意,用止血带把我固定在病床.上。在这间VIP特护病房里,就是一个与外面隔绝的世界,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默念:李宗睿,我恨你一辈子!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看向门口,顿时大惊,脚踝不自觉的抽搐起来,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穿着白大褂的李宗睿,一只手拿着查房记录,另一只手的两个手指夹着圆珠笔,嘴角挂着的,是他招牌式微笑,仿佛在不经意间流露着温暖,病友们都说他亲切、笑容可掬、平易近人,可在我看来,魔鬼即使长出了翅膀,也永远变不成天使。
我定定的看着他越走越近,剑眉星目,幽深双眸,清俊五官……我的心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做人如果不善良,长的帅又有什么用?我看,这些形容词当中,再加上一个邪恶气质还差不多。
他翻开查房记录本,充满诱惑力的声音立刻响彻房间内:“况天蓝,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愤恨的问:“你是故意的?”
“哈哈,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如果我现在可以下床,我一定会狠狠的踢你几脚!”
他笑了,本来是很清澈的笑声,但在我听来,却充满了嘲弄。
“况天蓝,你认为你能做到吗?”他走近我,俯了俯身,凑近我的耳朵:“哦,你的导尿袋好像快满了……”
说着,他伸手愈捏,我惊叫:“你……你干什么?!”
“哈哈,你害怕了?况天蓝,我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紧咬嘴唇,怒视于他。
是的,我是害怕了,我害怕导尿袋被他捏得回流,我害怕他那盛气凌人的眼神,我更害怕,我所有的坚强,全都毁在他的手里。
他捏起我的下颌:“呦,哭了?别介,我开玩笑呢。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大腿动脉的……创口……”
他把“大腿动脉”四个字,咬得格外重,我抖得更是厉害了,要不是我被绑了,动弹不得,我真想顺着窗户把他踢到楼下去!
没容我再思考什么,他已然解开一根缚着我的止血带,掀开被子,就这么直视我的下半身,没有任何的表情。
由于做血管造影的缘故,腰以下的部位,不着寸缕!尤其是,为了方便造影手术和避免创口感染,我下半身所有的体毛……全被刮得干干净净!
他揭开敷在创面的纱布,我顿感全身的的肌肤滚烫,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看……还是盯着私.密的部位……那一刻,我宁愿死了算了……我就像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牛羊,没有生命,没有尊严。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还行,再坚持十几个小时,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干脆闭上眼睛,逼着自己不听、不看、不想。
他轻笑:“又不是没被看过。下午做造影的时候,我不是已经看过了,你现在还害羞什么?看来,你真的是处.女。想想也是,像你这样没相貌、没身材、也没钱的女人,拿什么去抓住男人的心?哈哈,还有还有,你忘了?昨天晚上,你那里的毛发……也是我帮你清理的……哈哈哈哈……你如果真的忘了,我可以提醒你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冲着他大叫:“李宗睿!够了!”
他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够了?可是,我觉得还没够呢。况天蓝,我今天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以后也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就是,千万别太自以为是了,不然,吃亏的终究还是你自己。呵呵,我的查房结束了,晓白还在等我呢,一会儿护士会来帮你换导尿袋。祝你……恩,今晚睡个好觉,哈哈……”
李宗睿走了,还顺手关了灯,我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泪恣意的流,我好想痛哭一场,把满腹的委屈统统释放出来,却又不敢哭的太大声,我怕等在病房外的妈妈会担心。大姐刚出院,我又住进来做检查,妈妈从千里之外的家乡赶过来照顾我们,已经够操劳的了,我不能再给她增添负担。
我无声的呜咽着,李宗睿把我所有的自尊全都一一敲碎,连一丁点的怜悯都没留给我,而我,竟然对他恨不起来,这到底是谁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