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忙着找房子、搬家,都没顾得上请李哲吃饭,恭贺她“出关”。她说感觉自己考的还不错,应该没问题。最后,还是于庆彬请我和李哲去了“小肥羊”火锅,以示庆祝。
于庆彬的本意是,找个离我家近的饭店,把李哲送上出租车、再送我回家,他还能顺路去医院上夜班,一举三得。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早就搬家了。我没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我打算不告诉任何人,就连和耿奇通电话,我也丝毫没显示出异样。所以,我当然坚持没让于庆彬送我,也没让李哲来我家玩,因为这个,李哲还差点生气了,我好一通哄她,还买了她喜欢吃的红豆饼,她这才罢休。
离开北京的朋友们,也陆续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只是宋铭稍有察觉,我正在擦三十楼地板,她把我拉到一边,对着我左看右看,一会儿摸脸一会儿摸额头,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我笑笑,说自己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休息不好。
我确实是太累了,睡眠也严重不足,为了多赚些钱,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为了表示自己仍然还是月薪一万二的白领,我除了上班,还要多打好几份工。周末就更繁忙了,几乎是从一个早晨忙到另一个早晨。以往我每个月基本上都能往家里汇七、八千块,有时候需要添置衣物或是家居用品、小家电之类的物件,除去这些开销,汇的钱也从来没低于六千。而眼下,我必须要在上班以外的时间,去找别的工作做。
星期一至星期五,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我在位于奥体中心“下沉花园”的那间商场当导购,商场大门和地铁站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百米,待十点下了班,正好坐地铁回住处,还算方便。凌晨一点到家,洗漱、睡觉,五点起床,六点准时到达苹果园地铁站附近的小吃店,帮忙卖早餐,九点收了工,又匆匆忙忙的赶往公司。周末两天就更忙了,除了要在商场和小吃店打工,我还在三里屯的“思忆”酒吧当服务员,酒吧上班时间是半夜十一点到早上五点,然后再赶地铁去小吃店,周而复始。我唯一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就是在周末,可以从上午九点半一直睡到下午两点。
好在,天道酬勤,我粗略的算了算,这额外的收入,也能有六千多块,等到发了工资,我把零头留下,其余的还是照样汇家里。不知宋铭对我每日的晚来早走,是否有微词,但范涵俊、黄日馨他们是对我越来越不满了,集体活动我总是缺席。并不是我不想参加,我是真的很忙。还有,我现在每天只吃一顿午饭,早饭和晚饭就免了,平时还好说,公司有供应午餐,周末我就只能自己解决了,中午吃了几次方便面,发觉不合算,便改为两个馒头和一袋榨菜,还能省好几块呢。起初,我的身体对于缩减饭量非常的不适,不仅感冒、发烧,还闹胃疼,我完全不予理会,后来在我的“无药”抗争下,竟不医而愈了。
其实,超负荷的劳动,我也快熬不住了,有一天在地铁站,我困到不行,乘电梯时打瞌睡,腿脚没站稳,差点就滚了下去,还好我及时醒过来,被前面的人挡了一下,不然,我铁定摔伤了。
这才十几天,我就偷偷的哭了不知多少回了,累是次要的,我最害怕的是,深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那种渺茫的无助,深入了骨髓。我掰着手指算日子,元旦快来了,春节也不远了,我从未像此刻这样,无比的期待假期,无比的期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