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来福兴奋地回应,让秦宁不得不遵守约定,最终每个周末都带着来福绕着公园跑步,注重健康本来也不是不好的事,秦宁渐渐甘之若饴。所以今天当秦宁出外回来接到林衡赐的电话时,面对他那句:怎么会这么早起身了?,她就原原本本地把事情交代清楚,似乎只有面对林衡赐,该说清楚的她才会说得明白,换做其他人,她可能就打哈哈地带过。
早起身的理由就是这样。她话锋一转,反问:那你明知道我这个时间大概还在睡,你怎么还会打电话来?
当然是提醒你早点起身啊!
早起身干嘛?秦宁搔搔脑袋,又说:溜狗哦?
……电话另一端的林衡赐开始发觉自己的女朋友有很严重的健忘症,上回在医院才清楚地约定今天要见面,怎么才不过一个星期就忘得一干二淨……而且,她刚刚才告诉他周末早上溜狗的事情,他怎么会特意打电话来提醒她溜狗呢?他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时,秦宁却先开口:啊!我爸找我。不跟你闹了,十二点整我会出现在车站的!
喀啦一声,电话挂断,林衡赐呆了半晌,拿着话筒傻傻地笑了。
回到秦宁这里,只见她急急忙忙地跑去开房门,一打开,就看见父亲故做神秘的表情,似笑非笑般对她说:小宁,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书房向来是秦宁最不会主动进去的地方,原来在丁家也设有一间号称为书房的房间,其实也只有丁馨柔使用过或丁馨柔强逼秦宁进去过。对秦宁而言,书房是如无必要,她绝不越雷池半步。正如上回,如果不是为了与父亲商量把李云请到家来,她才不喜欢去打扰专心的父亲。这一次也是一样,有某一种目的,秦宁困惑地跟在父亲的后头,往书房走去。
那一天在医院抛下了爸爸和云姨,我一出病房门就被人拉住,一听那冷冷的语气说着:玩得很开心嘛。,我汗就飙出来了,陪笑般地回答:呵呵……还好还好,这不是皆大欢喜,完美收场了吗?
是喔。一听对方说完,我闭上眼马上把头护住,大概半秒发觉没有动静,我睁开眼,只看到她的背影,我赶紧唤了声:姐。她停住,但没回头,这时才看到她手上拎着的行李,我追了上去,把她拉住,心里有点捨不得,但也只能这么说:姐要回去学校了?
嗯,快开课了。她摸摸我的头,放心地说:而且你没事了。
喔。我完全接受姐要离开,反正又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见面,更何况,我们还是姐妹。这一想通以后,我忽然面对一种抉择,没有犹豫太久我就对姐说:那我陪你到车站。
不用了。这句话并不是姐说的,是一把男声发出来的。我往声音传出的方向一看,是健。他向我们走过来,伸手替姐拿行李,一眼也没看我,拉着姐就要走。我知道这傢伙还在生我不认姐姐的气,这一回姐为了我延迟回校,估计也让他非常冒火。我只需要姐懂就够了,至于健怎么想,我没办法控制,大概是个性使然,我真的懒得解释,更何况他也未必肯听。
最终我没有坚持陪姐到车站,既然有健,显得多余的我何必打扰他们,只对姐说:姐,到车站后,给我打个电话喔……姐回过头对我笑笑,然后随着健的身影,两个人都离开我的视线。
刚才一瞬间的抉择,我选择陪姐,现在应该回去另一个选项身边。
衡赐,现在不晓得出院了没。我心想着。
在医院,我被禁足,医生护士把我看得紧紧的,检查的期间我一直都没有去看衡赐,加上姐和爸爸的陪伴,我更不可能像衡赐那样半夜偷跑。那次见到爸爸和云姨,呵,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话还说得真对,总算逮到机会去找衡赐。
询问了护士,知道衡赐还没出院,我很快地跑到衡赐的病房。站在房门口,我有点胆怯,我其实害怕见到林阿姨,我又一次连累衡赐受伤住院。愧疚这一关,连我都很难跨过去……
阿姨会原谅我吗?我自问着,想想没什么理由原谅自己,头就先气馁地低下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退缩。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病房门打开了,身后唤我的声音就是我最不能不面对的,都到了这个局面,我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阿姨……
尽管如此,头还是抬不起来。
怎么呆站着?进来啊……阿姨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进病房,我往病房扫了一眼,奇怪,衡赐居然不在。我这下子也没顾上自己有没有脸见阿姨,脸皮厚了,抬起头望着阿姨问:阿姨,衡赐他人呢?
和你一样啊。她笑着回答。这时,我才发觉阿姨对我并没有埋怨或责怪的心态,难道是衡赐对她谎报了住院的原因……想到是这样,我心里更不好受。等等!阿姨刚说衡赐和我一样?是指衡赐去找我了?那……她该是知道的。
阿姨,衡赐……衡赐是因为我才会受伤的。我顿了顿,又说:对不起……阿姨,我……话没说完,我被温馨怀抱着。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阿姨轻抚着我的背,而且心理的创伤比实际创伤更难痊癒,当我知道你的遭遇,我好庆幸……听到这里,我打了个冷颤,而阿姨适时传来的温暖又把我心里的恐惧给安抚下去。
小宁,我真的庆幸我们家小赐及时救了你。阿姨真心地说,老天真的不该让你再受折磨了……那语气里的心疼让我没办法吭声,我只知道这拥抱和姐的拥抱不一样,这样的拥抱会让我想哭,再加上无怨无尤的包容话语,我忽然想起了妈妈……
十二点整……刚挂掉电话的林衡赐边喃着边望手表,表上显示着九点十五分,他却没有舒坦地松一口气,反而在脑子里开始计算他到车站的路线以及时间,以前和秦宁的约会,他从来不会这么忐忑不安。只见他一副准备好出门的样子,但表上也不过九点三十分而已。
绝不能让小宁等。他这么对自己说,记忆又把他拉回到医院,那天当他知道秦宁要出院了,他也只好乘母亲不注意迅速地溜了,否则他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把手上这份礼物交给秦宁。
谁知,不巧的秦宁也来找他,没见着他,却遇上了他母亲。他母亲虽然没有亲耳从儿子口中得知秦宁和他受伤的事情,她也猜到三分,毕竟两个相爱的人,不会在对方受伤的时候不来探望,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这就和上一次两个人都住院的情况一样。经过一番询问后,她也到过秦宁的病房,可是那时候不清醒的秦宁现在也记不起她来探望过的事。就是那一次的探望才让她面对秦宁时能够放下责备的话语,当她让秦宁明白自己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后,她离开了儿子的病房,因为她知道儿子就快回来了。
小赐和小宁应该好久没静静地相处了吧……坐在医院食堂,她心里这般想着。
独自一个人总是让别人看了觉得孤独,所以秦宁孤独地坐在病床上面向着门等着林衡赐回来,这个时候的她彷彿陷入沉思,但是她其实什么都没想,整个人正在放空,她只是在等,很单纯的。她不着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从容……
就是这一种放空状态,让一踏进病房的林衡赐心里一阵酸楚,他缓缓地靠近秦宁,在她面前蹲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看见她低下的脸。那一瞬间,他吓到了,秦宁的视线里头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他急忙起身唤着秦宁,双手不自觉抓着秦宁的双臂微微摇晃:小宁,小宁!
……秦宁恍神回来,望着思念好久的人,原本有许多的话想说,现在却一字都说不出口,她只是扑进他的怀里,感觉他的真实。林衡赐对秦宁忽然抱住自己并没有太惊讶,彷彿预先知道似的,他默默地摸着她的发,把她完全地藏进自己的怀里。
在拥抱的时刻,可以感觉到两个人的呼吸达到一种协调,一种规律,让周围都跟着平静。如此谧然的相处,秦宁只希望时间不走,让她待在他的怀里,那就够幸福了……许久,林衡赐的手顺着发梢碰触到秦宁的颈,滑过颈项疼惜地摸摸她的脸颊,把她的脸轻轻抬起,让她的目光对着自己,他笑笑,想给她一个深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