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马才有铁蹄,人哪里有蹄子啊?这师兄,还真爱逞口舌之利。蝶舞笑道:“师父,您先饶了师兄吧。他还要跟我比法力呢。”
望向蝶舞,冷老邪立刻又笑容满面了:“丫头,真是心善。这逆徒害得你全身都湿透了,你还为他求情。算了,先不比了,你去洗个澡,换一身干衣服再说。”
一旁的冷子兴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师父,您……您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要不是您让我跟师妹较量,她怎么会掉水里?不许我败也就罢了。还不许我伤着师妹。您还让不让人活啊?”
“逆徒!再多嘴,我现在就赐你一死!也免得你日后自己作死。”冷老邪狠狠瞪冷子兴一眼,转头对冷子空说道,“空儿,你帮我看着他,三天内,不许他再动用战气!”
转眼间,就要换两此衣服,还真是麻烦。蝶舞边走边皱眉看着紧紧包裹在身上的湿衣。师父不让翻墙越屋,她只有提着湿漉漉的衣裙,从沿回廊从正殿前面绕一圈,去往方才刚换衣服的地方再次更衣。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两次更衣,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蝶舞对身上湿透的衣衫本不太在意。可走到大殿,迎面一阵凉风吹来,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停下刚脚步,想去揉鼻子,一件长袍披在了她身上,接着一个幽若沉箫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怎么如此不小心?女孩子家身子弱,小心着凉。”
一件袍子披在身上,蝶舞立刻就是一惊:什么人能在她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到了她的身边?而且,真的只是在眨眼的时间里,就到了身畔!
但是,这丝不安刹那间,被幽淡飘渺的幽香抹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惊诧。这阵香气,蝶舞记忆犹新。这阵香气,正和那无痕刀坠儿上的一般不二!难道,这就是她一直寻找的,无痕刀的主人?
心中一阵狂喜,蝶舞抬头向身旁之人望去,随即望到了一双深紫色的眼眸,散发着宁静而又魅惑的光芒,纯净如深紫色的水晶一般沉静,却又是那般荡人心魂。
听说,这世上只有魔族之人,才会又一双紫眸,所以这世上的人,对紫眸充满了恐惧。现在见了,才发现,这些人竟然想错了。原来,紫色的眼眸竟能如此清澈平和……呆呆望着那双眼眸,蝶舞心中飘起了一股淡淡的欣喜,却还混杂着些许淡淡的忧伤。
可惜的是,蝶舞能看到得,只有一双眼睛。一张精美古朴的面具遮住了这男子那应该十分美好的容颜。在那双紫眸的诱惑下,蝶舞不禁就像去揭开那张面具,看看面具下是怎样一张绝美的脸。但她终是没有动手去揭,只是轻启朱唇道:“多谢!”
“要不要……我送你去更衣?”男子的眼中透出了柔光,身上黑底紫边银丝绣花的华美衣衫,在他的浅笑中,瞬间就失去了颜色。
“好。”男子说要护送自己去取更衣,蝶舞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下来。
男子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圣使大人!留步!圣使大人……”
一阵急切的呼唤声从圣水神殿门口传了过来,蝶舞抬眼望去,才看到有几个侍从打扮的人还站在圣水神殿的殿门以外,拼命地想进来,却好像被一道看不见的水晶墙挡住了,怎么叫喊拍打也进不来。她这才亲眼证实了冷子空的话,所言非虚。圣水神殿的大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灵音,灵奇你们留在这里。我送这位姑娘一程,去去就回。”男子的语气中透着高傲和霸气,跟方才与蝶舞说话时,判若两人。
接着,蝶舞就看到众侍从之后,两个人应命而出,毫无阻碍地走进了殿门,朝男子躬身应命。一名是绝色的美人,身上不带半分烟火之气,只是目光孤傲中透着莫然,让人一看便不敢接近。另一名,是威猛的男子,表情严肃刚猛,看来也是个桀骜不驯之人。
这两个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会轻易屈居人下的,竟然肯遵从这男子的命令?而且,他们两个一看就跟这男子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到底是怎么碰到一起的?听那些人叫他圣使,莫非他是别国神殿中的使者?心中疑惑,蝶舞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男子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还不动身?一直站在这里,可真要着凉了。”转向蝶舞后,男子目光和语气中的严厉之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无限温柔。
“嗯,走吧。”蝶舞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袍子,迈步向前。
“可否请教尊姓大名?”鼻中清幽的香气荡漾,蝶舞终于先开了口。
“说不上什么尊姓大名。姑娘太客气了。我叫凌天痕,来自森丘。”
“刚才,我听他们叫你圣使大人,莫非……尊驾是森丘圣花神殿的圣者?”不喜欢拐弯抹角,蝶舞索性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凌天痕点了点头:“嗯……不错。此次,我正是代表森丘来此观看水韵选王盛典的。”
蝶舞心中恍惚有些明白了:“我听说,五大国中,以森丘对外消息封锁得最为严密。国中的重要人物,也很少以真面目视人。凌公子脸上的面具,是否也是出于这个规矩?”
“呵呵,是的,我自进入圣花神殿,就不曾再让别人看到我的面容。不过,若是姑娘要看,我可以为你破例。”凌天痕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蝶舞心中却泛起一阵波澜。她知道,依森丘国的习俗:一旦遮住容颜,就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能以本来面目示人。这最亲近的人,就是有:父母,妻儿和兄弟姐妹。凌天痕如此说,若不是是将自己当成了极为亲近的人,就是有意调笑。
“凌公子说笑了。公子连我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怎么能轻易为我破例?”
“姑娘姓云,芳名蝶舞。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听凌天痕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自己的姓名,蝶舞心中一震,更是猜疑他就是无痕刀的主人。可是,当日赠送无痕刀的人不待自己醒来,就默默离去。一定是有什么不能向外人言道的隐情,因而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了,不论这个人是不是凌天痕,她都不便直言询问。
闲谈了几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了偏殿。蝶舞转身朝凌天痕失礼:“就是此处了。多谢公子一路相陪。”
“不必客气。以后还要讨扰。我们稍后再见。”凌天痕微微摆手,云袖一挥,飘然向来路而去。
蝶舞不明白凌天痕说“以后还要讨扰”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去深究。更换了衣衫之后,将凌天痕的外袍搭在胳膊上,准备先去归还道谢。出了偏殿,就有侍从说,师父有命,要她去往大殿。料想,师父是要她去大殿见森丘国的一众使者,便快步来到了正殿。
刚进入正殿,就见冷老邪身穿水韵宫的正装,坐在正坐上,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派傲世宗主的摸样。跟之前没有正型的老顽童摸样判若两人。
想起冷子空说什么接替师父做水韵宫的圣者,蝶舞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活宝师父好像是圣水神殿的圣者,水韵国身份最高的术士。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拜了这么一个明师,实在有些无语。
这时,冷老邪在正中主位上端然正坐,冷子兴和冷子空分别站立在座位两旁,脸上的神情也十分严肃。森丘来的使者大部分都留在了圣殿大门之外。进入圣殿的,包括冷天寒在内,也不过五人。其中包括之前,蝶舞在大门口处见过的灵音和灵齐。
“丫头,过来见过森丘圣花神殿的圣使。”冷老邪见蝶舞进门,招呼她上前说话,“这位是森丘国的圣者,过去见礼吧。”冷老邪特意将话说的很严肃,暗示徒弟,这个礼数是不可避免的。
各国神殿的圣者被称为仙圣使者,身份极高。在国内几乎可以与一国的王并驾齐驱。会法术之人见到圣者必须大礼参拜,不然就有藐视圣者之嫌。蝶舞知道,自己若是失了礼数,就可能影响到水韵和森丘的邦交,甚至引起战乱。她心中虽然不愿,也还是走到凌天痕面前,准备大礼参拜。
“蝶……云姑娘,不必多礼。”没等蝶舞拜下去,凌天痕就伸手扶住了她。
一丝淡淡的冷意从凌天痕的指间传来,蝶舞垂头望去,就发现凌天痕的手指白皙得好像玉琢的一样。修长的手指随随便便地一扶,就摆出了一个极为优雅的弧度。
“水韵圣者,我与这位姑娘是旧识,不便受她参拜。这礼数,就暂且免了吧。”
凌天痕的声音如竹林中的箫声平和优雅。可淡淡的两句话,就使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冷氏家族的人惊讶的是,自己对蝶舞的底细都不甚了解,他国的圣使怎会和她是旧识。森丘的人却在奇怪,本国的圣者是怎么会和圣水神殿的弟子是旧识。
凌天痕不去理会众人脸上的错愕之意,接着问道:“距选王大殿还有一段时间。我可否在贵国的圣殿暂住一个月?”
“距选王大殿还有一段时间。我可否在贵国的圣殿暂住一个月?”冷子兴夸张地学着凌天痕的姿势和语气,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圣者就了不起了?为什么不去住王宫准备的别院,却非要住到水韵城来?师妹,你怎么会跟他是旧识?”
蝶舞见冷子兴用飞鹰的脸,将凌天痕动作中的优雅桀骜之气糟改得满目全非,实在有一种上去痛扁他一顿的冲动。看在他方才战气使用过度,伤了元气的面子上,才去没去计较。转而言它,问道:“从刚才起,就没见到青儿和朱儿。她们两个不是最爱凑热闹,这时候怎么会不在?”
冷子兴跟青儿是天敌,懒得去关心这些事情。冷子空则答道:“她们没有认主,靠自己的力量化成了剑灵,无法支持太久。这会儿,想必是在碧水阁休息。”
认主?剑灵?这跟那两条小龙有什么关系?蝶舞一脸疑惑,望着冷子空,不明白他的意思。
“唉!师妹,你总该听过古物兵刃可以化灵的事情吧?虽然,连我都不太相信,但她们两个活宝确实就是碧水双剑的剑灵……”
碧水双剑?那不是水韵国的镇国之宝,十件神器之一的上古神剑吗?那两条小龙竟然是碧水双剑的剑灵?更让蝶舞无法明白的是,碧水双剑既然能化成剑灵,何不化成人形?为什么要化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