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尽,雨不知何时消了声,只是细细密密的飘洒着,带着寒气点点沁人心。院墙上嵌着的欧式立灯,在黎明边缘散着柔和的光,圈照着如毛细雨、静谧又温柔。
杜若溪趴在驾驶盘上,眸子微闭,手指轻弹,眼睑下浓浓的乌青,一夜未眠。
他一夜未睡,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掠过这一睹院墙,往里望去。
他透过院中树叶叶缝,看到宅楼二楼拉紧的窗帘、吝啬的一丝光线也不透出,心里很闷。
闷到手抚着心皱着眉,也总是忘不了,‘那日他支支吾吾向她说起肖汜的事,说起父母如何逼迫他,他又是如何不愿、反抗,可邹容只是低着头眉眼间尽是忧伤,不言不语。他等的焦急,心里有两种期盼,他希望她明白也希望她假糊涂。或许太过明显,邹容眼角漫出泪水来,鼻翼微微颤动,她抬手掩去眼角的泪,抬头笑靥如花的对他提出离婚,她说:“杜若溪,给我留点尊严,我们离婚好吗?”他第一次失声,在嘴边的话任凭他怎么张口,声带也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邹容说完看着他扯唇笑道:“再见,若溪。”转身翩翩然离去。就这一刻他对他自己失望了。’
他想他是可以拒绝的,可是,是啊!这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们谁也不折磨谁,谁也不欠谁,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现在却又不是这么想的了,心里有眷恋、苦楚、自责,还有什么,对还有……他还是认可这是最好的解决问题方法。显然他纠结的败在了世俗里的孝道中,或者还有一个‘责任’,对肖汜的责任。
杜若溪烦躁不安,身子往后躺靠着,吐出一口浊气,手猛然砸在了车门上,“砰”。
因为用力过猛,倒抽了口冷气,抬手看去,手关节处包裹的皮肤红了一片,几条刮痕明目张胆的留在手背上,杜若溪仿若未觉打开雨刷,看着前面昏暗的道路。
杜若溪似又想到什么,皱着眉头很是暴掠,手搭着驾驶盘,猛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杜若溪抬腕看了下时间,发现时间尚早,公司没人,又不想回‘家’。想到这不由冷笑道,“原来我杜若溪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手搭在方向盘上,随意的转动,驾驶着车子无目的的,沿着新修的公路往前奔驰。
街道上早有人支起了锅蒸着馒头包子等的,接着三三两两的有人推出杂货摆摊,早起贩报的孩子和大人,叼了只馒头,低头整理新闻纸,时不时交流两句。
终归是有些生气了,他想到。
杜若溪将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喊了句,“来两个包子,一碗粥。”
“哎!这就来。”卖家笑着点头应到,连忙包了两个包子,端了着粥小跑过来。
“哎,你老人家小心点,刚下过雨,地湿着呢!我不急。”杜若溪笑着接过来,就着粥吃起来,“您老人家稍等一下,我一会吃完,”
老人家见他笑得温和也笑着道,“您也别急,您是头客,我也就站这一下子,……”站在一旁不催也不急的看着他吃完,接过钱笑说了声,“您慢走。”
杜若溪点头笑着开车离去,觉得心情好了些,开车绕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