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秀僵持着手,弯着腰心痛地望着被赵之燕踩到脚底下的丝帛……化了她整整四十五天的日子啊!白天绣,晚上绣,刺破了多少次手指,滴了多少血,为何她如此不珍惜?这不是戏水鸳鸯,又是什么?
况且,她哪里说过要“交颈”的?
巧儿看自家小姐半弯着身子,半天呆傻着,心下疼惜,缩着身子小心过去扶起了她,轻唤道:“小姐……”
赵之秀泪眸半掩,面色微红,轻咬住唇,泫然欲泣。
“听着,从明日起,你继续呆在你的小园子里刺绣,丝帛自个想办法去弄,务必按我的意思绣一副让我满意的鸳鸯戏水。”赵之秀的脚尖挑了地上的丝帛,脚腕一甩,正想把这条长丝帛甩到一旁的草丛里,未想这一瞬腹部突而如中了剑般一阵绞痛,刺激得她一脚不稳,身子重重地向前扑去……
“啊啊……”
赵之燕摔了个嘴啃地,狼狈地趴在地上,红雨顾不得自个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忙跟绿柳扶起了她。
看到赵之燕脸色苍白,头上冒着虚汗,五官痛苦地纠结在一起,红雨的心里小小地乐了一下,可紧接着,她又关心道:“小姐,小姐,你是怎么了?”
“疼……肚子疼。”赵之燕弯着身子,双手捂着腹部。
赵之秀疑惑又惶乱地站在一旁望着她,一时无措,更不明白,赵之燕会突发病症。
“小蹄子……”想到这样的疼痛跟紫竹园的那次很像,赵之燕喃喃道,“妖精,她定是个妖精……”
丫环婆子们听得一头雾水,个个神色讶异,更有人猜想道——这大小姐肚子疼,怎会骂起“妖精”来?难道,她意指四小姐?
可是,这儿哪来四小姐的影子?
红雨想起赵之燕说四小姐会装神弄鬼,一时脸也白了,衬得那几个红指印更是醒目,心里惶惶着,忙说:“大小姐,奴婢扶你回园子。”
赵之燕摇头,学着若染教过的方法作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地,肚子便好了许多,直起身子,她吸吸气,眼底划过一丝阴翳,低吼着让身旁的几个婆子去看看,附近有谁在。
几个婆子忙跑开去察看,一会子回来,个个摇头说没发现有什么人。
赵之燕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赵之秀,此时的她已收了泪雾,心痛万分地盯着地上的丝帛,好像对她的痛苦,她并不关心。
心里蓦然不爽,她跨步过去,一把扯起赵之秀的胳膊,冷冷地问:“我与野丫头之间,你选谁要好?”
赵之秀一愣,她万没想到,赵之燕会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个问题,眼神惶乱,讷讷道:“大姐,都是姐妹,哪来的选择?”
“这么说,你定要与那野丫头往来了?”她五指收紧,冷眸如刀。
赵之秀一个瑟缩,无力地垂下眼帘,诚实道:“都是一父所生,你是我的嫡姐,我定是百分百地爱你,其他姐姐虽是庶女,可都是心善的,一胞姐妹本应该互助互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