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踪脸色一变,极不自然地脱下外衫,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可能是对师伯将她调配到我身边感到委屈吧。
我一笑不以为意,啪的一声,我一惊,看清从怀中掉落的东西时,不由暗暗叫苦,真是糟糕,刚才只顾着衣衫了,怎么就忘了这两份师伯借给我看的卷宗了。
虽然不明白师伯给我看这东西有什么用意,可是暗阁中的东西想必是十分重要的,弄坏了岂非对不起师伯,我赶紧将卷宗小心的拿起,也顾不得先去烘烤衣衫了,将书卷放在干净的地方,一页页展开,小心擦拭,幸好发现及时,书页还没有大问题。
突然一串文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景帝三年,西楚质子……
质子,据我的了解,那不就是弱国向强国送去的作为抵押的人质吗,这质子不是一般都会是宫中的皇子的吗?
带着这份好奇,我继续看下去,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作为西楚质子的不仅是皇子,而且就是当今的景帝。
一个国家在怎么落魄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皇帝送去做质子啊,这可不仅仅是皇室的耻辱,更是对整个天盛王朝的羞辱,是什么人竟然会将倒是即位才三年的景帝送去作人质了。
在看下去,我的思绪已完全沉浸在那惊心动魄的篇章当中,外边的雨声,雷声已是入不了我的耳。
原来天盛在七王之乱时,元帝,也就是先帝虽强力镇压下去,也造成了国力空虚,民不聊生,朝政几尽瘫痪,后来又有邻国西楚趁虚而入,元帝一病不起,元帝十年驾崩,有当时的皇后扶持景帝即位,与西楚议和,天盛也从此成了西楚的附属国。
而作为附属国,西楚提出不但要天盛割让五座城池,还要天盛年年,岁岁进贡,更是在三年后提出无理要求,为表天盛臣服之心,要不然送出公主过来和亲,是不然送皇子去西楚做质子三年。
天下人皆知元帝独宠皇后,皇后专制,后宫嫔妃皆无子嗣,只有后民间寻回的李贵妃带回一子,过继给皇后,立为太子。
为避免战乱,天盛便将年仅十一的景帝送去西楚为质子,这段耻辱往事真是看之令人心潮澎湃,血脉愤张,使得本来就对封建皇朝心存嫌隙的我更是深恶痛绝。
什么朝廷大员,王公大臣,送他们的皇帝去敌国做人质,也亏他们做得出,在我看来,不过是打着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幌子,掩饰他们贪生怕死的肮脏内心恐慌。
同时也不由有些同情起那个高高在上的英俊潇洒的少年天子来,表面看他是位高权重,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可是,当年在被他的臣民送去做人质时,他一个孩童该是如何的无助,如何的痛心,他又是如何度过那段屈辱的历史的。
我掩卷沉思,已是明白师伯要我看这个的良苦用心了。
一个在逆境中能求的生存的皇子,且不去看他是如何回返执掌天下的,就凭他孤身一人独在异国他乡,能忍受住那些苦难,也一定不会是一个会任人摆布的傀儡,也不会是一个会置万民与水火的皇帝。
在我沉思时,无踪一如先前地静默地端坐在火旁,不问不语,若非她时而眨动的眼眸,我还真要以为陪在我身边的是一尊佛像了。
“无踪,外边雨差不多停歇了,我们回去吧。”
我淡淡地道,若是天明之前赶不回去难免会有些麻烦,倾听雨势已是有所减小,也是该走的时候了。
“嗯,无踪,你可听见是不是有什么声响?”
站在庙门外的脚步一窒,我敏感地嗅到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似乎夹杂着血腥之气。
“武林仇杀。”
简练的四个字,我身子一颤,却也不想惹祸上身,镇定道,“哦,我们避开吧。”
“是。”
这时,我觉得其实有这样一个护卫在身边也不错,要她多说一个字都难,免得叽叽喳喳地惹人心烦。
有时越是想要避开麻烦,还真是越是避不开了,刚跑了几步就看到两道快如闪电的玄衣身影从天而降,落在我们前面不远处,在我大脑停顿还没有回炉时,身后又是一阵狂风袭来,若非无踪行动的快,带我闪过一边,怕是我就要惨遭那随后赶来的黑衣人的毒手了。
那黑衣人大约有十来个之多,行动迅速,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显然是平日训练有素的,他们迅速的将先前的两人围在圈中。
被围的两人虽然毫无畏惧地背靠着背站立,却是显然受了伤的,因为我看到其中一个带着青铜狰狞面具的男子脚步微一踉跄了一下。
“少主,走吧。”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是谁?”
我直直盯着那个男子,咬牙切齿,他不正是那晚夺去了我贞洁的男人吗,冤家路窄,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被我碰上了。
“冷绝,武林盟主。”
无踪看了一眼场中的两人,随口道。
武林盟主?难道是我认错了人,堂堂武林盟主怎么会做出那种一般猥琐男才会做的龌龊的事,以他的身份想要女人,怕是就自动送上门的也不再少数,看来是我的错觉了。
“嗯,走吧。”
我们转身便要离去,却是不妨身后一道剑影直直劈落,无踪闪身迎战。
“想走,留下命来。”
顿时上来三名黑衣人阻住了我们的去路,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向我们挥来。我东躲西藏,本不欲动用现代的功夫,可是空暇看去,无踪身边已是有两名黑衣人缠着她,看那两人的功夫估计不弱无踪勉强还可以应接的来,若是保护我,怕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