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冷冷地毫不客气地指出我的走神。
“哦?对不起,师伯,傲儿只是再想背了这几十遍了,傲儿非但没有融会贯通,反而磕磕绊绊,丢三落四的,怕是傲儿实在没有什么学武的天分,不如……”
“傲儿,师伯知道你心中想什么,这些口诀师伯本就没有希望你可以在一夜之间就能从一个对武功半点儿不通的门外汉一下子就领悟记住的,你能记到现在这种程度已是难能可贵了。”
也不是是师伯怕我丧失信心有意安慰我,还是我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有才。
“好了,今日就先到此吧,你回去后在详细的默念几遍,明日师伯再检查。”
说罢,师伯有些疲惫地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迟疑了一下,看着师伯转动轮椅要离去了,才赶紧道,“师伯,我不想再会燕王府了,你可以给我安排一间房间住下来吗?”
师伯对我的话明显一惊,回过头来不复刚才的严肃,慈祥地看着我道,“傲儿为何要搬出燕王府,可否给师伯说说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哪里住的厌倦了,想要换换地方而已。”
“真的是这样的吗,还是傲儿受了一点儿挫折就想着要退缩了,这可不是师伯看到的那个面对刁难傲然独立,淡然化解,一身傲骨充满自信的傲儿所为啊。”
这老头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了,又想用激将法了。
我斜瞟了他一眼,随意坐在一旁擦拭着额头的汗水道,“师伯,你老还是收收吧,你的那些法子用在我身上浪费。”
话随着这样说,可是有时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面冷心软,比方说他前日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一番话,让我即使知道不能沾惹,却还是趟上了这趟浑水,自然我还沈傲竹之恩也是其中之一,但是也不能掩盖了这位师伯的良苦用心。
“看来这次真的是那臭小子将傲儿惹得恼羞成怒了。”老头见我笑得明了,也是哈哈大笑,甚是开怀,就连脸上的狰狞伤疤都仿佛动了起来,笑音未落,他双手一拍,“无踪,去本阁房中将无影昨日送来的密报拿来,顺便拿着这个去一趟九重阁将景帝的卷宗借出来。”
师伯小心地自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牌子丢给不远处突然现身的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嗖的一声就又再次消失了,我不由暗暗感叹真是来无踪去无影,一点儿也没辱没了那个名字。
“哦,傲儿可是对无踪好奇吗,她是师伯多年前收养的义女,以后也算是你的下属了,与她同列的还有无影,无垠,无痕,无情,无香,他们几个都是师伯最为信任之人,也都是师伯一手带大的孤儿,对师伯也很是忠诚,以后就会誓死效命与你了。”
“师伯,这个人情傲儿可不敢受,他们既然是师伯的徒弟,还是留在师伯身边办事的才是。”
“傲儿,虽然你精灵聪慧,但奈何你涉世未深,武功未成,以后要面对的又尽是奸诈狡猾之辈,必然是多方劫难,身边没有暗卫师伯怎可放心,他们几个都会暗中保护你周全的。”
这位师伯还真是……当初是谁硬拉着我跳进来的,又是谁迫不及待地要我入宫当景帝的暗卫的,这下倒好,景帝的暗卫还没有当成,自己身边倒是先跟上了几个眼线,以后行事岂非是碍手碍脚的了,我皱眉不展,正想再说上几句推脱之词,却是听到有人嗖的一声落在了近前。
又是那个黑衣女子,吓了我一大跳,这女人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连招呼也不大的。
“傲儿,今夜就先到此为止吧,这两卷卷宗,你今夜拿回去好好看看,明夜师伯传你内功。”
“无踪,你随少主回燕王府,暗中保护,一切听从少主安排吧。”
那黑衣女子看来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眼神一鄂不过一秒的功夫,瞬即躬身领命。
这一夜看来我也不算是白被折腾了,收获了师伯手下的这几个得力手下,以后在燕王府也不怕被欺负了吧。
走出流云阁,外间天空一片昏暗,微风夹杂着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看来暴风雨就快要来临了,我叹息一声,该来的终归是要来。
那黑衣女子自跟着我走出流云阁后就一直沉默地跟在我身后,始终保持着五步的距离,我不言她亦不语,我放慢脚步,她亦不快走,几次我想要与她交谈两句,却是又想不出说些什么,我知道一般这种少话的人都讨厌废话,所以也就干脆不说话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果然不过一刻,狂风四起,豆大的雨点当头砸下,看来不找地躲避一下难免会变成落汤鸡了,我头也不回地好似自顾地道,“先这个地方躲避一下。”
我知道她一定明白我的话是对她说的,我没有轻身功夫,在这空旷的郊外跑了半天也不见有片瓦可以遮雨的地方,正在暗暗气恼。
突然身子一轻,耳边一声细语,“得罪了。”
这个黑衣女子终于不耐了,我嘴角上扬,她带着我一阵疾驰,丝毫不见吃力,不到展茶功夫便找到了一间破庙,但是我们的衣衫也是湿了个八九分了。
在破庙中坐定,点燃了柴火,我褪下外衣在火堆旁烘烤,却见她还是如石像般端坐着不懂,“褪下衣衫来烤烤吧,小心着凉。”看着她石化不为所动的面孔,我抿唇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