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将茶杯放下,声音带着几分冷傲之气,沉沉的,说道:“任何镖局送茶进京,只要看到打的是我暗阁的旗子,无论什么三教九流,流氓土匪是不敢上前半步的。这是重点,安全第一。”
顿了顿,又说道:“其二,庐山云雾只是普通的茶,采摘虽然只此一次,但是每一片茶叶都是由未出阁的少女用唇一片片从茶树上摘下,清晨薄雾,青色的茶园,采茶女衣袂翩翩,似在云中飞舞……”
南宫辰,那时也不得不佩服她居然用这种方法采茶,而且那采茶女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必须是唇红齿白,红唇娇艳欲滴,映着那清晨鲜嫩青翠的茶芽,阳光下,还有细细的露珠飘在毛茸茸的嫩芽之上。
白苒那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知道了皇帝微服出巡游庐山,让山中声音最美的姑娘唱起了采茶歌。
白敛才是个俗人,哪里懂得那么多,此时这么听白苒一说,也仿佛看到了眼前翩然起舞的采茶女,如仙如幻。
“所以……”白苒蓦然站了起来,说道:“龙堡的少公子也想要庐山云雾茶的代理权,我是决定给他的。”
白敛才见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突然站了起来。
“玉老板!”
然后一把抱着她的腿,说道:“玉老板,您一定要将那云雾茶的代理权给我,我求您了,您知道自从去年白家丢了贡茶的生意,这日子不好过了。”
白苒那个受惊啊,老爹啊,你这么跪在我的面前,让我情何以堪呐?!
白敛才蓦然拉住白苒的裙摆,可怜兮兮道:“玉老板,您一定要将那代理权交给小的,小的先付十万两订单。”
“十万两?!”南宫辰愣了愣,望向白苒,说道:“好像龙堡的少东家愿意先付二十万两订单,合同都拟好了。”
白苒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别人出的价比你的高。”
白敛下跪在那里,拉扯着白苒的裙摆,不住地嗑头说道:“玉老板,小的求求您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府里还养了几百个丫环奴才,全靠小的养活啊。”
“玉老板,您不知道我家里的那个婆娘最爱穿金戴银,贪慕虚荣了,如果知道我此翻出门并未谈成生意,必定会有无数翻的数落,还有小的那大女儿,十八九岁了,还一直没嫁出去,长得丑就罢了,还有些犯傻……小的还想多存些钱,将大女儿倒贴出去啊,好歹也给她一个归宿,可不能让她在家里呆一辈子,落个不好的名声啊”
我了个去!白苒咬牙切齿,你才犯傻,你全家都犯傻,你一生产队都犯傻。
靠!呸呸呸!老子也是他白家的。
白敛才见她在犹豫之间,又接哭诉道:“小的那大女儿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娘,小的平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也没有管过她,让我家那继室二房任意的刁难,有一餐没一餐的,那模样别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小的还想这桩生意若是谈成了,就带她上街挑件漂漂亮亮的衣裳……就像别的人家家的女儿一样,也把自己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白苒皱眉,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我的个老爹啊,想不到您连老子被二娘刁难都知道啊,想不到您如此死命对我嗑头全是为了我啊。
“白老板,你不是说你大女儿又丑又笨,既然丑,还给她买衣裳打扮作什么,再怎么也漂亮不了。”白苒淡淡的说道。
白敛才脸上突然有丝怒意,蓦然站了起来,说道:“玉老板,您这么说不对了,儿不嫌母丑,作父母的又怎么会嫌自己的女儿丑呢,任谁家父母都认为自己的闺女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我的个亲娘四舅奶奶!
白苒怔忡了半天,差点就抱着白家老爹哭了起来,好感动哦,老爹啊,您老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煽情哇。
白敛才抬起袖子像模像样地擦拭着眼泪,说道:“我可怜的苒儿啊,爹爹就指望着拿到这次贡茶的代理权,然后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让你嫁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苒儿?!
老爹啊!
白苒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哽咽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白老板,这贡茶就交给你了。”说罢将白敛才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个亲爹给女儿下跪,你令堂的,这分明是想让她白苒不孝不忠,被雷劈啊。
南宫辰嘴唇有些抽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为了钱财,都是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什么人都敢利用啊。
白苒对青娘道:“青娘,去拟份合约,将庐山云雾茶的代理权交给白……”想了想,又接着说道:“白老。”
在商场,白敛才敛财的这手段,可不是可以当她的前辈了吗?
白敛才受宠若惊,又想磕头,被白苒一把拉住。“此事就这么定了,白老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啊。”
“那是当然,当然的。”白敛才那个笑得谄媚。
青娘将拟好的合约拿了过来,白苒随手拿过笔在上面签了字,递给了白敛才。
南宫辰很想一掌劈开她的脑袋,此时见她无动于衷地坐在船仓里喝着茶,心里就更加疑惑了,说道:“你老子那个老家伙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把你给骗过了!?”
白苒放下茶杯,说道:“什么那老家伙,那是老子的亲爹。”又看了看刚刚煮沸的雨前毛尖,茶香萦绕,女子又接着说道:“那老家伙!别以为挤几滴马尿,利用老子的身世胡乱的说说事,就让老子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