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敛才想到墨卿居然说服了洛宁家主周家,看来要说服南宫司的南宫慕雨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南宫家和李阀之间有着一些关系,不过在李阀看来洛宁南宫家世关系也只是与李阀二少爷有些关系而已,况且现在李律又无音讯。李阀的继承人肯定是长子李陵。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白老爷突然冷冷地说道,那语气有几分寒意,完全不像一个爱财如命的商人所说话的语气。他真的是不怎么爱财了,相反更对白苒的消息比对钱更有兴趣。
二夫人第一次见一个爱财如命的白老爷突然变成这么严肃起来,对白苒的事情变成如此严肃起来,就算以前她曾经差点把白苒扔宅里的小湖里淹死,他也没这么严肃过,白苒那丫头也是命硬,明明没了呼吸,不知怎么的又活了过来。
白敛才不敢想象二十年前那场变故,那时他也曾经风华俊朗,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家财万贯。很多事情,只是一个巧合,或者一个回眸便可。阿苒啊,他突然觉得如果阿苒出了事,他便对不起那个一直窝居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
二夫人突然怔住,脸色微微一变,然后谄笑道:“老爷,奴家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只知道我家荷儿现在也是有个归宿了。以后不用吃苦,奴家便也开心了。”
白荷是白敛才的女儿,白苒也是,只是二夫人一直不甘心的是白敛才对白苒的情愫有些与从不同。她突然想到上回在账房里看到白敛才看着一副画发呆,那副画上只有一片湖水,然后什么也没有。
惜荏苒,惜荏苒……
画上只有这么三个字,二夫人每次都很疑惑,有一次还想将画摘下来好好研究一下,结果被白老爷看见了,当场就把她骂了一顿,二夫人不明白一副画而已,白老爷至于这么紧张吗?好歹她也曾经是花楼的花魁一只,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的,要她也能画出一副比那好十倍的画来。
“简直是胡闹!”白敛才瞠了一眼二夫人,扬长而去。
让一个好好的闺女下嫁给一个半老的老头当小妾,任谁也会心疼自己的女儿的。
李府宅院。
李素半鬓苍白,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一般,负手站在大堂里,沉道:“还没有二少爷的消息?”
李府的下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居三皇子的亲信所说,三皇子并没有与二少爷会合,中途三皇子还遇到了暗阁的人阻拦,抓到一个暗阁的乱匪,居乱匪交代,暗阁的阁主是和二少爷一同失踪的。”
李陵站在一旁,突然说道:“父亲,莫非二弟已经控制住暗阁的玉玲珑,却不能脱身,又怕暗阁的其他人发现,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李素言道:“陵儿,你有所不知,如今这大胤王朝已有三分之一落入了墨卿的手里,前些日子派去固守洛宁城的顾阀已经被逼了回来,南宫家和周家如此也是势不两立,如果律儿在的话,想必周家也不会这么快的得势,本来周宫一直是南宫姓在当家,虽然冠着洛宁周家的名声,权力却全都架空在南宫姓的手里。如今墨卿这么在插手,南宫家便很难在洛宁立足了。”说罢,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律儿在这里……以他的能力至少给压制住周家和墨卿合作的事宜。”
李陵说道:“没了周家也无所谓,总不会所有世阀都会倒在墨卿一边,顾阀和慕容阀他们在朝中一直有大官,纵使被策反,也必须要好好思量才行。”
李素言道:“话虽如此,不过人心难测。”
李陵略有所思,“我觉得周家之所以会和墨家合作,只不过是因为一直不满自己的权力架空所以才会靠墨卿替他们夺回权力。只不过我听南宫司送过来的情报上说,墨卿已经垄断了洛宁一半的商业,很多东西都要经常的出入都要经过秦王府,就连南宫家的也是如此,让南宫家很是不方便。墨卿家暗中夺了南宫家嫡传的几家银庄,如今南宫家的亏家也很大,如果二弟一直没有回来处理,我看我们可以弃掉南宫家这枚棋子了。”
李素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一阵寒意,说道:“如今也不能让律儿去做这件事情了,还好卧龙山庄的老家伙看到律儿的几分情面上,看他能否帮帮南宫家了。”
李陵摇了摇头,说道:“孩儿前些日子去了次卧龙山庄,发现山庄里四处灰尘一大片,种的植物也很久没有浇灌了,山上的人全都没了踪影。”
李素脸色一变,怔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半月前,当我知道南宫家已经被挤出洛宁商业的时候,我便亲自去了趟卧龙山庄。山上已经人去楼空。”
夏日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炙热了,慕纭换掉床铺上厚厚的棉被,一边拆洗着一边埋怨道:“这里的天气还是跟以前一样,过了冬天便是夏天了,公子,你说纭纭什么时候才可以陪梁歌笑一同随军破城?”
墨卿手里捏着一只碧玉的狼豪笔杆,将手里的帐画了几下,将帐本扔到一边,说道:“洛宁这里不好吗?纭纭,你整天呆在我身边,都快成黄脸婆了,也是应该出去走走了,打仗是男人们的事情,你应该去看看城里举办的茶花会。”
慕纭说道:“茶花会我又不懂,况且品茶之事,这种附庸风雅之事,纭纭就更加不懂了,要是白姑娘在的话便好了,上回那个富家小妾,一上来便把一道初茶说得这么有诗情意境,弄得我半天不知道怎么回话。”慕纭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公子,白姑娘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而且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办南宫家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压力,有人替我们清理了一切一样,而且收集南宫家内在的账务时,也没有遇到麻烦,按理说那不是南宫司做事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