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纭冷冷一哼,说道:“你若坦荡的话,为何就给公子出这馊主意,就算……就算公子不娶我,我也能让父亲助他。”
“纭纭,你就如果肯定慕将军一定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帮公子吗?”梁歌笑淡淡一笑,眼睛里有抹苦涩的光芒,慢慢地说道:“你也别忘记了你妹妹还是太子府的侧妃,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当真让你父亲为了你,放弃你妹妹。”
“父亲平时也很疼妹妹,她说不喜欢舞刀弄枪,父亲便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她说她喜欢跳舞,父亲就去请全国最好的老师教她。”慕纭眼底有抹复杂的光芒,说道:“从小到大,父亲出征都会带上我,我说我喜欢跟他打仗,他每每听了都很开心,对我更是疼爱有加,平时也不会有时间回家,但他总会在过节的时候差人送礼物给妹妹,哪怕当年他被困在泗水,生死关头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妹妹的生日。”
梁歌笑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慕将军在左右为难,他是老秦王的部下,于情,他应该要做公子,只是于理,他又不能帮。除非他能在你和慕二小姐之间看出你的前途更大。慕将军之所以没有计较你把他亲自派的将军给策了回去,是想赌一赌。”
“什么?”慕纭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也知道,白敛才将家族的大半产业上交国库,为了墨世子和世子妃那张休书,白敛才为何这么紧张白苒?我相信少夫人的身世也不可能这么简单。那休书皇帝都同意了,公子若不是对少夫人有情,在知道事情有变的时候就一早休书请皇帝批准,是怕连累少夫人,如今少夫人却一心一意帮着公子。他们的关系这么好,那天公子当着所有将士的面说白姑娘是他的妻子时,我便知道。让公子决择的话,实在很难。况且白苒又不是那个可以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人,这点,你跟她很像。”
“那样便好了,反正我也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歌笑,我尽力说服父亲,我们之间……”
梁歌笑突然打断了慕纭的话,说道:“纭纭,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你要让慕将军认为,你的前途对你妹妹的大。那样的话,你就必须和公子成亲,而且必须当少夫人,公子是必须要复仇的,否则他不会活到现在。”
慕纭摇头,“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梁歌笑看了她一眼,雨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女子倔强的脸上露出一抹苍凉来,男子缓缓而道:“公子若是复仇成功,便直取京城,到时候取而代之,就是皇帝,而你若是少夫人的话,便是皇后。慕将军知道这里面的风险很大,却有一半的成功机会。而慕二小姐虽说嫁的是太子,谁都知道太子妃是当今皇后亲点的沐家小姐沐倾城,到时候慕二小姐顶多只是个贵妃罢了。”
夜里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最后如碎石般猛烈地朝地上砸下来,夹杂着冰屑,春寒料梢,让站在风雨中的男女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门外有女子清冷的声音:“把煎好的药端进来!”
慕纭听此,突然站了起来,接过丫环手里的药端走了进去,屋内的炭火快燃尽,纭姑娘将药碗放到床前,然后走到火炉边生炉子里添着炭火。
白苒端过旁边的清水,漱口。然后拿过旁边小竹筒做的吸管吸了一口药碗里苦涩的药汁,然后递到墨卿的嘴边渡了过去。
慕纭回眸,看着失神,一身湿衣服粘在身上,站在火炉边,还是觉得很冷,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白姑娘,你对公子当真是一心一意吗?”
白苒正喂着药,然后这么一听,那药汁便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沉沉地咳嗽起来。“你猜!”
她若不是为了墨卿,又怎么会在京城的时候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将墨卿带走,暗阁虽是江湖组织,不过对朝廷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那贡茶的代理如今已落到了南宫辰的手里。连现龙堡也没有机会得到。
本来赵汐只是怀疑龙堡,如今更是对龙堡是墨卿暗中的势力了。如今暗阁和龙堡成了朝廷通缉的对象,大部分的商业也被阻断了。
不过白苒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古以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不是釜底抽薪的假币事件让整个大胤的天下陷入了一场无与伦比的危机,她的商业又何尝保住,通常置之死地是最大的豪赌。
慕纭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在梁歌笑告诉她一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女子,这样胆大心细是她慕纭永远也学不到了。纭姑娘怔了怔,说道:“我想也是,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公子不可能一辈子带着你过亡命天涯的日子,毕竟公子身上负的是墨氏族的血,这债不可能不讨回来。”
白苒抬袖抹了抹嘴角的药汁,嘴里是浓浓的药香弥漫,她刚刚见墨卿老是跟她说道影响她吸毒,于是一针将他给扎晕过去了。现在想想,好像把他扎晕过去也是件好事,她甩了甩裙袖,说道:“纭姑娘的意思是,墨卿非娶你不可了!?”
纭姑娘脸上泛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转瞬即逝,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要让父亲下定决心,就必须这么做。”
白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听说慕将军半月前还差人送了东西给慕家二小姐,当朝的太子侧妃,难怪李阀一早就知道此事不简单,就连皇帝也不敢确定慕将军是否会变心,当初皇帝使计命慕容阀和李阀暗中残害老秦王的时候,他是把慕将军调离了燕阳,我听说当初慕将军听到此事,带着身下三万轻骑拼命地往晋北赶,只不过事情已经被安排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