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突然怒了,像只小狮子般就扑了上来,一下子就将他将在了地上,扯着他的头发,吼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摘老子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五彩豆蔻,你知道老子培育这棵小豆子花了多少的心血吗?”
“不就是一棵普通的豆子吗?”他也怒了,一把就将女孩从身上甩了下来,看了看手中里泛着淡淡柔和光芒的五彩豆子,那豆子好像有什么蚀人的魔力一样,在他的手心里开始炙热了起来,很微妙感觉,仿佛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他举起的手想要扔掉那枚豆子,突然却怔住了,将它留了下来。
之后的那段日子,他的心里就有意无意地去留意那个喜欢钻在药草丛里的女孩,那女孩长得并不好,还面黄肌瘦的,像是营养不良,而且长得又不漂亮。
“你在干什么?”他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见她拿着小铲子在挖着些什么,心里不禁有了疑问。
女孩头也未回,语气有着和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老成,说道:“你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否则老子要你的命。”
他扬眉,不屑地笑笑,伸手便拔掉了她刚刚栽下的一棵小树苗,结果手掌顿时被火烧着了一样的疼痛无比,摊开掌心的时候半个手掌都被灼伤,被磨破皮的地方还流出暗黑色的血液,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四处都是毒草药草,而他却没有想到在她的手里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毒草,之后他便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又看到了不远处那棵长着五彩豆蔻的小树。
之后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完好无损,听山上的师兄弟说他已经晕迷了大半个月,他问那个长得很丑的女孩呢?师兄弟摇了摇头,说被师父送下山去了,那女孩割开他手腕上的血管,帮他把毒血给吸了出来,连师父都不敢做的事情。
她叫白苒,后来才知道她是拿着一封书信跑到山上来的,仅仅只在山上呆了两个月的时间,便被师父送回了京城白家。
他派人查到了她的住处,还查到了她许多的事情,当时她只是淡淡一笑,完全不在意,他从来见过这样的人,明明把柄被人捏在了手里,她还如此的冷静。
他说,上回谢谢你救我了的命。
她气呼呼地骂得他狗血淋头,说什么浪费了她辛辛苦苦种了两个月的五彩豆蔻,浪费了她那一包顶十包的顶级肥料,她花了十几天的时候,跑遍了山上所有的山头研究出来的。
然后他说,你喜欢钱,我们可以合作。因为他看到她差点被大街上横冲直撞的马车撞上来的时候,她还紧紧地抱着她手里的钱。
死要钱的丑丫头。
那些从前的时光都在他的脑子里回放着,一遍又一遍,然后喉咙里涌现起一股腥咸的感觉,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北儿赶紧将床上的男子扶起,惊惶道:“二少爷,二少爷,你醒了?!”
“二少爷,你吐血了。”东儿赶紧拿着锦帕擦拭掉他嘴角的血迹,脸色一片仓皇。
男子轻轻地咳嗽着,抬眸被窗外强烈的雪光灼得睁不开眼睛,不觉地伸手挡了挡,看到眼前的丫环,说道:“东儿,北儿……”
男子的声音轻轻地,却明显有了精神,丫环的脸色一变,说道:“二少爷,你醒来就好了。”
南儿站在旁边,说道:“是啊是啊,大夫也说过二少爷这是心病,肺内有郁积,现在把郁血咳出来就没事了。”
他坐了起来,手心里的豆蔻掉了出来,他的眸色顿时一亮,说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北儿道:“这是老爷从卧龙山上带下来的,奴婢就把它放少爷的手心里了,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神奇,少爷马上就醒过来了。”
“是啊,难怪天下人都说公孙卧龙是个神仙,他手里的东西肯定是仙物,所以少爷就醒了。”南儿拍了拍胸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少爷岂不是神仙的弟子?!神仙的弟子也不是凡人啰。”东儿插嘴。
丫环们顿时有说有笑起来。
李律微微地扬了扬唇,看到这颗豆蔻,紧紧地握在了掌心里,有很暖很暖的感觉从手心里传了过来。
窗外已是漫天雪色,渐渐的远处的景色也变得一片朦胧。
女子一身精短的布钗小裙,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毛披肩,脸上被寒风吹得红红的,山上的一处凹地有一片小小的湖,湖面上已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她轻轻地划在冰面,走到一个凿冰钓鱼的老者面前停了起来,懒懒地说道:“老家伙,你钓了一整天了,怎么连条泥鳅都没有钓到?!”
老者头发和胡子皆已发白,脸上却红光满面,所谓的鹤发童颜,不过如此,老者狠狠瞠了她一眼,吼道:“死丫头,你跑来做什么把我的鱼都给吓跑了!”
“切!”女子抢过他手里的鱼竿提了上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死老头,你莫非是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钓?!”
“好一个愿者上钓!”公孙卧龙一声长笑,说道:“老子一早就看出你跟别的人不一样,六七岁的时候就敢一个人找到山上来,而且还能通过我设在山下的层层关卡。”
女子笑笑,说道:“你那是什么关卡考验的,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来考我?”
“呵呵,是吗?我说让你数清楚了我山下有多少棵竹子,你倒是数了,回头上来说一棵也没有,我当然正惊异呢,你是不是傻了啊,不会不认识竹子吧,结果我才发现你在山下放了把火,那火已经烧掉了我大半个竹林了,后来抢救不及,倒是把竹子全都烧掉了,当真是一棵也没有了。”老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以前想要上山的,我出一个问题,他们都乖乖地去数竹子去了。结果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