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的目光凝望着这枚深色的铜钱,说道:“让厉凌风去查查暗阁名下有哪些是铜矿的产业。”
厉舒兰愣了愣,惊讶道:“老大,我们暗阁那些铜矿产业是没有经常朝廷的许可生产的啊,就算做些器皿,弄成灰头灰脸地冒充古董,底下的那帮小的,也是偷偷摸摸的。再说我弟弟凌风前些日子因为走私私盐的事情被朝廷关起来了。现在还在吃牢饭呢。”
白苒狠狠地瞠了一眼厉舒兰,说道:“兰儿,你不就是想说你凌风为了上回朝廷重整盐业的事情,吃了苦头吗?你!你也不让凌风那王八蛋给老子注意一下,去衙门送点东西,办个营销证有那么困难吗?你们姐弟俩还不是不想送礼给钱,又不想交税,还想多捞些油水,这怪得了谁,你说你们怎么都见财眼开呢。/”摇了摇头,端祥着手里的铜钱,抚额轻叹,“要把三师哥请下山才行。”
厉舒兰喃喃道:“谁不贪钱,老大还不是一样贪钱,况且我们都是跟谁您老大的。”
推拉门被人轻轻地推开,青娘手里端着白钱和一盆木炭走了起来,说道:“老大,你要的东西,我去叫人过来生火。”
“谁说我要生火了?”白苒从竹蓝里捡起一块木炭,又从青娘拿出来的那一大叠的白纸里抽出一张来,放在了桌上,说道:“其余的拿出去吧。”
青娘疑惑不已。
厉舒兰赶紧推了青娘一把,言道:“鸨娘姐,老大让你拿出去了,谁生火用这上好的宣纸来生啊,你以为很奢侈?!浪费东西那叫天理不容。”
青娘阴阳怪气道:“哟,我说兰儿姑娘,那老大都没说话,你凭什么说这些呢。还不赶紧给老娘招呼客人去,浪费青春等于浪费时间,浪费时间等于浪费钱财,浪费东西那叫天理不容啊。”
“你!你怎么不去?!”厉舒兰气呼呼道。
青娘摇了摇头:“我不是没你漂亮吗?你也应该知道咱们要钱不要命的,何况是这副皮囊,你说是吧。”
“是个屁,老娘也跑南跑北的,你倒好,只要坐着鸨娘的位子,指手画脚什么事情也不会做。”厉舒兰不服气道。
“谁说我什么事情都不会用,我还不是要调教那些新来的小清倌吗,不信你问老大,只有老大知道我的辛苦。”青娘上前。
厉舒兰一声轻哧:“切,恶鸨娘!”
“你!你说谁呢?你这个臭妓子!”
白苒叹了一口气,这两人一见面就喜欢争吵,争到面红耳赤,偶尔还大打出手,倒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两个人才有团结的时候,那叫平静的时候窝里斗,一旦有人欺负到人的头上了,两个人却忘记前仇一致对外。
在白苒看来,只要能她忠心的手下,私底下怎么闹都无所谓。
她把铜钱垫在白纸的下面,然后木炭轻轻地在垫有铜钱的白纸上擦拭着,很快纸上便出现了铜钱的各种纹路着字体,铜钱的两面都已经印在纸上。看得旁边的青娘和厉舒兰一阵惊奇,异口同声道:“老大,这也太神奇了。”
突然两个女人一愣,相互瞪了对方一眼,青娘道:“老大神奇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一个风尘女子又知道多少?”
厉舒兰言道:“我看你一个风尘老鸨子也不会知道多少,就知道整天哄男人,数钱。”
白苒沉道:“都住口!”老是吵来吵去的,她都不知道这十多年的时候,她们俩是怎么吵过来的,好像还越吵越凶,也没见一拍两散。
“把这个拿去给蜜锋,让他赶紧将这张图纸带上卧龙山庄,找鬼斧神工颜君,让他把模具做出来。”白苒伸手将图纸交到了青娘的手里。
青娘脸色微变:“老大,铸个模具出来是要干嘛?铸改币?这可是大事啊,万一这些假币不小心流落上我们的商铺里,那可不是小事啊,一堆商物变成了一堆没用的假钱,这商业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啊。我们要不要跟南宫公子商量一下?”
白苒说道:“我只是让我三师哥去铸模具,并未想其他,青娘,你是笨蛋吗?就算铜钱不能用,银票是能用的,暗阁的钱庄银票的票面都有十两的。现在这个方法,我只是想想而已,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做的。”
青娘叹了一口气:“老大,我看你还不是因为救墨世子,晋北墨家一直被朝廷以各种名义将其系有关的手下捉拿问罪,就连秦王身边的随从一家也被治了罪,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我们暗阁参与此事,怕是会把这大胤的天给翻过来。”
白苒嘴角轻扬,冷冷一笑,说道:“皇上这不是正在把这天翻过来吗?”那她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南宫辰推门而入,一身的风雪,在看到白苒的那一刹那,这脸上的担忧已经褪去,说道:“你没事吧。”
白苒朝青娘使了一个眼色,青娘愣了愣,将图纸收在身上,拉着厉舒兰退出了屋子。
“你妹的!南宫辰,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还一身雪水,身上的衣服都结冰了,好像是从跑路好几天,没跑得,然后又回来了。”白苒冷冷地说道,狠狠地瞠了一眼南宫辰。
南宫辰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淡淡的光芒,一双温和的眸子望向白苒,然后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说道:“看我家阿苒,就是精力十足。”
“南宫辰!”白苒怒道,指着他的鼻子破子大骂:“你家阿苒?!还精力十足,老子今天就精力十足能你看!”说着捡起旁边的凳子朝南宫辰的头上砸去,一边砸一边还气呼呼地吼道:“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