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儿脸上一片哀伤,喃喃道:“伯父到底把烟儿当成什么了?棋子吗?”用美色将墨卿引诱,却不知糖衣炮弹里面包裹的是什么样的阴谋。
墨卿坐在冰冷的墙角,身下是一堆杂乱的干草,牢房的四面通风,高高的天窗外飘落着大朵大朵的雪花,寒风冷冽,呼呼地从洞口刮进来,刮在身上,生冷冷的痛。
牢房的狱卒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随手将一碗乱七八糟的米饭扔到了牢房门口,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子,狱卒的眼底有抹轻屑的笑意,阴侧侧地说道:“墨世子,您请用膳。”
墨卿抬眸,看了那狱卒一眼,目光接着静静地看着窗外轻盈飘散的雪花。
狱卒冷哼:“装什么横?!哼!”
男子抓着干草的拳头紧紧握紧,瞠着一双黑瞳望向窗外,任由窗外的寒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如刀子一般划过。
窗外飘落越来越急的雪花儿,树枝在积雪的压积下,慢慢地向下弯着,然后轰然一下,从树枝处摔落。站在窗前的女子,一脸的凝重,手里抓着的是一只金色的算盘,手指无聊地拔动着算盘上的珠子,心不在焉。
一旁穿着红色裙装的女子,女子容貌美丽,眼睛有着一抹不易人察觉的精光,她将桌上的米饭拿了起来,走到窗前,声音清婉,言道:“老大,你吃点东西吧。两天了,我看你从皇家猎场回来,就没吃过东西。”
白苒拔着手里的算盘珠子,回眸看了一眼女子碗里的饭,声音有些清哑,说道:“兰儿,我让你去晋北,你从那里除了带来了纯种的汗血马,秦王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厉舒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大,墨世子跟咱一点关系也没有,皇帝要清家除异已,我们也管不着,我们只要有钱挣就行了。”
白苒眸子里的颜色渐渐深了起来,说道:“南宫辰现在在哪儿?”
厉舒兰摇了摇头,从白苒的手里拿下算盘,说道:“南宫公子一直不见人影,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老大,你就别算了,这些年的帐本你都已经算过五回了,你放心我们做事一向认真,不会有什么假帐着错帐的,就算是前些日子龙堡那一笔账没入库就给他发了货,你都查出来了。老大,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这饭菜再去热啊,就连狗都不吃了。”
正在擦拭花瓶的青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厉舒兰。
厉舒兰一愣,赶紧笑道:“老大,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老大,你还是赶紧吃点吧。”
白苒见递过来的饭碗,不知不觉便说道:“墨卿那混蛋也不知道关在哪里,吃些什么东西。”
厉舒兰眸子一转,说道:“老大,你该不会是担心世子吧?那个人这么坏,老大怎么就担心他呢?还拆了明月楼,好几百万的资产就这么没了,想想都心痛得很。”
白娘叹了一口气:“老大,我已经让下边的人去打听了,世子关在立律监的永巷里。那管牢房的狱卒是我们的人,你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事的。”
厉舒兰这心底更加疑惑了,好奇道:“老大,你不会是喜欢他了吧。”
青娘手里的抹布狠狠地朝厉舒兰的头上砸过来,说道:“老大的事情也是你打听的吗?城东的钱公子在楼下指了名的要找你,你还不赶紧给老娘招呼客人去!”
厉舒兰一撇嘴,叹了一口气,说道:“老鸨子!好歹我们都是从小跟着老大一起长大的,凭什么你就可以指挥人?”
青娘轻哼:“是啊,老大还是老大呢,要说你怎么当不了老大?!”
白苒看了一眼手里的饭碗,走到桌前放了下来,说道:“把桌子腾开。”
“老大,你要干什么?”这饭还没吃呢?厉舒兰叹了一口气,指挥丫环进来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撤走。
白苒从身上掏出一块铜钱,映在光线下看了看,说道:“兰儿,你说这钱是纯铜铸的吗?”
厉舒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老大,朝廷的铸币坊哪里会掺杂假?万一出了点差错,这是要出大事的。”
“釜底抽薪?!”白苒眸底滑过一抹淡淡的光芒。
“老大,你在说什么呢?”青娘疑惑了。
白苒愣了愣,说道:“没什么事,如果有南宫辰的消息,你们告诉他,老子找到他,一定扒了他的皮!”关键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以前她惹事或者出事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及时雨,只是现在不及时了,都不知道这混蛋是不是被人拐卖了,还是他跑去拐卖人了。
青娘说道:“南宫公子三天前给我留了话,说是有事要办,出趟远门,估摸着快回来了吧。”
厉舒兰喃喃自语道:“一会儿是世子,一会儿又是南宫辰,老大到底喜欢谁呢?”
青娘指着她的额头道:“老大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我告诉你,楼下那么多贵族老爷公子都喜欢你,愿意为你掏尽腰包,你为什么不去给老娘陪陪去?”
“陪!陪!要陪的,不过你先听听老大有没有叫我去办事呢?”厉舒兰望向白苒。见白苒只是打量着手里的那枚铜钱,女子的手指认真又仔细的摸着铜钱上的每一条纹路,看着每一个字。
“青娘,去帮我拿块木炭和一张白纸过来。”白苒突然开口。
青娘微微一愣,赶紧出去了。厉舒兰说道:“老大,你要木炭和白纸干嘛?生炭取暖?可是你这童话小屋里引了后山的温泉,四周又有玻璃挡着,很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