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门外打盆水来!”她挠了挠头,将床单往桌上了一摊,翻了翻里面的翡翠玉石珍珠,看到完好,这才松了口气。
“大小姐。”小碗果真端着一个银盆,盆里是她刚刚从院里水井里打上的清水。
白苒接过小碗手里的水盆,走到床边,对墨卿道:“水来了。”
墨卿伸出一只手来接杯子,却被白苒粗鲁地从床上拉了起来,抓着他的头,一头往水盆里压,然后说道:“喝饱没?!”
死女人!墨卿正想破口大骂,见她已经将盆往地上一扔,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拿起桌上的东西,说道:“小碗,今天老娘住你那。”
“大,大小姐……”这样不好吧。
“干什么?你不愿意?”白苒清亮的目光瞠向她。
“不,不是。奴婢的房间很小,又没烧炭,而且只有一张小床。”
“有床有行了,小碗,去把莫泽叫过来,让他把世子抬回怡心楼去。”做生意嘛,诚信是最重要的,万一他后院的女人过来找她投诉,那她岂不是很麻烦?
该死的墨卿,你就装吧装吧!
房间的门猛然啪地一声关上,原本床上晕晕沉沉的男子,突然睁开了一双如狼一般凌厉的眼眸,嘴角轻轻地弯出一个弧度,淡淡而道:“很好!”
窗外跃进来一个人影,男子身形矫健,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见到墨卿一后,突然跪下,沉声道:“主子,老主子带着家丁闯入突厥主将的营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消息了,跟随可是,老主子的副将已经回来了。”
墨卿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水滴,眉宇紧紧地蹙眉。
“听回来的人说,老主子的队伍在经过一线山谷时候,突然雪崩……”黑衣人沉了沉,闭住了嘴。
“去先下去吧,通知晋北驻军府的人,这两天都把眼睛睁大一点,别睡得太死了!到时候,夜里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男子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白雪将黑夜的颜色渲染得朦朦胧胧。
“奴才就这去办!”黑衣男子说道。
“亦夜。”墨卿突然叫住他,说道:“去告诉林枫,他应该把我的手下放出来了。”
亦夜怔了怔,说道:“如今林阀的意向表露不明,而林家的大公子又孤傲自大,迂腐得不懂得变通。”
“迂腐?!更好,皇上将晋北驻京的三万精兵交给林阀管理,自然有他的道理,后宫里争宠的事情层出不穷,可偏偏林妃却一直是一个不显眼的小妃子,连贵妃都算不上,却一直抽身事外,而这些年来,林家也并未做出什么另类出格的事情,惹皇上生气,看来皇上是一直在试探林阀一族人。”墨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窗台,眸子里闪过一丝担扰,说道:“林阀想成就,就看他怎么选择,林枫是林氏一族的长子,如果他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你们可以先斩后奏!”
亦夜想了想,说道:“奴才知道。”
墨卿紧紧地握着拳头,目光望向雪夜深处,房间里的一盏烛灯轻轻地跳跃着,泛着柔和朦胧的光芒。听到门外的声音,他目光一寒,躺回了床上。
白苒抱着她的一堆宝贝,在小碗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长长一叹,将东西放到了枕头底下,然后鞋子一踢,缩进了被子里,见小碗站在房中央发呆,女子疑惑道:“小碗,你放心,我睡觉一向很老实,不会梦游,打嗝、磨牙和踢被子的。”
小碗扭捏道:“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顿时这脸又红了。
“那是你晚上睡觉梦游、打嗝、磨牙、踢被子?!你放心我不会计较的。”况且她身上的药不少,随随便便地扔一点,保证这小碗睡得跟死猪似的,被人抬去卖了也不会知道。
“不,不是,奴婢……”小碗的脚像长根了一样,突然怔住不动,同床共枕的事情,他还从未想过。
“那是因为什么?”啰里啰嗦的!
“奴婢……奴婢还是找张被子睡地上吧。”小碗赶紧打开了柜子,正要从柜子里拿出东西,白苒吼道:“给老子上来。”
床板就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冷死她了,两个人挨着还暖和嘛。
小碗见女子眼底的怒意,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白苒一把将她拉了上来,冷道:“你再啰里八嗦的,老子就把你送去望月楼!”
“大……大小姐……”别这么粗鲁。
白苒怎么有种感觉,像是逼纯情少女就范的采花贼一样,我靠!这小丫环连衣服都不脱,还离她那么远,白苒一把抱住她的腰,然后伸出双腿紧紧地扒拉在了她的身上,说道:“睡觉!”
万一墨卿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里睡觉,她还得防着他,万一他偷她的钱怎么办?今天墨卿输了这么多钱,人一穷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这些钱可都是她绞尽脑汁才弄来的。小碗是一个小丫环,至少危险性少一点。
女子细细的呼气声喷洒在他的脸上,夜色里,他的脸色绯红,全身僵硬得不敢动弹,而她却浑然不知,小碗这么热呼呼的,比暖炉还暖和。
某人一个晚上睡得舒舒服服,而某人却受了一个晚上的煎熬,直到晨曦铺满整个府第的时候,白苒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小碗一脸憔悴地瞠着一双眸子看着她,白苒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抱着小碗的脖子吼道:“小碗,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了,一个晚上不睡觉替着看着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