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眸色幽深,望向天边渐渐阴沉的天色,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今天晚上家宴的事?”风七言道,小心翼翼抬头望向他。
“我会去的。”他说道,拈过旁边的鱼粮丢进了鱼缸里,顿时鱼缸里本来懒散的鱼争先恐后地抢着食物。他突然抬眸,说道:“叫风二过来。”
“公子要出门?”风七愣住了。
“晚宴之前,我会回来。”李律说道。
正端着一盆盛开的水仙花进来的丫环,赶紧将花盆给放下,拿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说道:“公子,前天尚书府刘大人送来两盆葛藤缠,奴婢已经让人送去太老爷院里了。”
“嗯。”李律应道,看了一眼正替他系披风的丫环,丫环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做事小心谨慎,一丝不苟,他突然说道:“南儿,将我送盆冬腊梅到秀小姐的院里。”
南儿怔了怔,说道:“奴婢知道了。”
世子府,墨卿懒懒地靠在软榻上,身边的奴婢提着火炉站了他的身后,男子长发倾泻而下,一双狭长的眸子轻轻地眯起,俊逸的脸上有着疑惑的表情,总觉得白苒回府的时候,眼底有神色有些奇怪,不由得站了起来,朝蔷薇轩走去。
突然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道:“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墨卿问道。
管家一边抹汗,一边呼道:“太子被人扒光了吊在城南楼墙上。”
墨卿突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不过此时有种危险的气息萦绕过来,本来太子被人扒光了,以他墨世子的个性不就应该放肆大笑吗?不过笑不出来的话,自然是另有原因的。“谁这么大胆敢把太子……”扒光了吊城墙上?
“是……是……”管家吱吱唔唔。
“是谁?”甩了甩衣袖,目光移向袖中用金丝绣成的花纹上,墨卿的脸色是平淡的。
“是……是太子妃,锦衣卫听太子妃说那人是菜刀门的分堂主,而且说太子被菜刀门的人劫持走了,如果把菜刀门的分堂主吊在城墙上的话,就会给菜刀门的人压力,他们就会乖乖地将太子给送回来,所以锦衣卫的吴统领就把人给绑了,后来太子醒过来,李家二公子正好在场,是他巡视城楼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对……”
“菜刀门?”墨卿咬牙切齿,“什么菜刀门,京城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黑道门派?”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太子现在如何了?”墨卿皱眉道。
“李二公子已经将太子从城墙上救了下来,现在太子殿下在李府,刚刚是李府的奴才风二过来让奴才过来通知世子的。”管家嗫嗫嚅嚅地说道,然后又想到了开始,接着说道:“风二说了,此事关乎皇家的颜面,让奴才只跟世子您说一声就可以了。”
墨卿说:“你下去吧。”然后气呼呼地朝蔷薇轩走去,她是不是什么事都敢做,连太子也敢绑,还扒光衣服吊城墙上?这皇家的脸面?
白苒正趴在桌上,埋头消灭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啃着满嘴是油的时候,房门蹬时被人踢开,墨卿一脸黑青地走了进来,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她的面前,看了看一桌子的东西只剩下光秃秃的盘子,他说道:“都是你吃光的?你怎么这么能吃?”
女子很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说道:“只有吃东西才不会胡思乱想,才是最幸福的时候。”
“胡思乱想?”墨卿突然掀翻了桌子,冷道:“我看你就是整天没事干,胡思乱想专与我作对!”
小碗端来热茶,白苒接过喝了一口,然后袖子一抹嘴,说道:“世子,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作对了?”是你跟老子作对还差不多!
“太子被人吊城墙上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她也敢做,天下只此她一人!
“又不是我吊他上去的,他是自己的手下糊里糊涂地把他当成恶贼,关我什么事?”白苒漫不经心地说道。
“菜刀门是怎么回事?”气得踢了一脚地上的狼藉,这脸色就没好过,而且一见这白苒漫不经心,毫无一点悔改之意,他就更加欣赏她了,果然是高手!
“我不知道啊。”菜刀门嘛,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新黑道门派,她真的不知道。
“白苒别说你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的?上回虎园里那两只老虎,从小到大吃的都是活物,而且是野性的野牛,十头联合起来,它们都能将其咬死,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还有你养的那只狗,跟普通的狗不一样,那双狗眼是红色的,而且皮肤似乎有一层保护层,一般尖锐的物体都扎不进去……”墨卿靠近她,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苒伸出双手顶着墨卿的胸口,她侧过脸,目光看着掀翻的桌子,还有摔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碗碟,小嘴轻轻一撇,说道:“世子,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我早就说过了,你那两只老虎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是你兽园里的那帮畜生受不了老虎的压迫,所以才组织了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暴动。至于我的旺财嘛,我从垃圾堆里捡它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样了,我怎么知道它的狗眼是红色的?还有你说那狗皮连尖锐的东西都扎不进肉里?那说明它狗皮太厚,而你那所谓的尖锐物品又太钝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