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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意与爱情——《海上花》的故事(11)

而受到黄翠凤教育指点的诸金花用同样的办法却恰得其反:“我说要我做生意么别打,打了生意不做了!就为了这句话,索性关了房门,喊郭孝婆帮着,一直打到天亮……”——打这个环节挨过了,鸦片却不敢吞,白给打了一顿,留下一身的鞭子印和烧烟签子的烙印——她没有黄翠凤那气势、气场、底气、勇气,而且显然她的对手也看透了这一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各自的情况——资质——斤两不同。也许黄翠凤还是清倌人的时候就显出是块“好胚子”,有成为“摇钱树”的潜质。

而诸金花却因为不是当长三的料,原准备放到幺二堂子去的,暂时寄放在黄二姐这里。黄翠凤有心帮她介绍个客人高亚白,由钱子刚先一步带去,见了她就坐不住要走——当然高亚白是才子,本来就挑剔,这个看不中那个看不中的,钱子刚问他到底要个什么样,他说是有王夫人(谢道韫)之林下风,卓文君之风流就凑合凑合了。高亚白走了,诸金花仍坐在黄翠凤房里,黄翠凤出局回来,见着钱子刚,黄金凤乖觉,立刻拉珠凤走开,让两个说说体己话,“只有诸金花还呆脸兀坐,如木偶一般。……可厌已甚。”——这就是诸金花的水平。

连张小村这种一味贪图“实惠”不甚讲究的客人都觉其“面貌唱口应酬并无一端可取”,郭孝婆要喊个台面,他立刻“正色制止”。

一个月才做一块洋钱的生意还是她的相好,为这一块洋钱,来好几趟——等于倒贴,堂子里最忌讳的。就这还要“闹事”——站在她家鸨母诸三姐的角度,根本就没有劝解拉拢谈判让步的价值,打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也最爽。

诸三姐,再加上那个帮手的郭孝婆——拐卖人口的事情都敢做的,两个凶狠变态的老女人,比黄翠凤家的黄二姐毫不逊色(黄翠凤说黄二姐给珠凤裹裹脚能让“脚指头就少掉了三只”,说诸金花没有遇到我们妈还是你幸运,也可见从前黄翠凤挨的打不比诸金花的轻,黄翠凤混到今天这样,也确实是付出过代价的),而诸三姐还当过黄二姐家娘姨,再远点还结拜过,她对黄翠凤与黄二姐那点事情的前因后果应该知道,她大概也不会不联想到诸金花可能是受了黄翠凤的教导,也想爬到自己头上,这更不可容忍,定要彻底狠打。

另外,其实黄翠凤所教的方法本身也有着相当大的风险的。一代名妓赛金花后来自己也开了堂子,就是因为买的讨人“不听话”,挨打便吞鸦片,拒饮解药,灌救无效,赛金花的反应居然是——再打!想来在长久以来,倌人和老鸨的斗争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家都在“进步”着。既然有人一不怕打,二不怕死,那就有人一不怕你不怕打,二不怕你不怕死,尤其是赛金花自己是倌人出身来——结果是真的出了人命。姑娘死得很惨——这件事,据说是民国刑档里可查的,虽然赛金花自己并不是这个说法(她老年时被刘半农寻到,采访后写出《赛金花本事》,也谈到这件事)。

这简直就是开放结局的“黄翠凤与老鸨的斗争的故事”的另一版本,当然这种可能黄翠凤不是没想到,只能说她太强了。不是人人可学的。

至少将来她自己的讨人想学就是万万不灵的。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复杂,也不能全怪诸金花盲目效仿,学而不活用,不会分析,不懂应变,有些情况也不为人所控制。再就是——在这行里混是要看天分的。像周双玉,周双珠就说她“哪里要人教”。

而对诸金花这样的“高足”,导师黄翠凤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骂一句你这个铲头东西——骂不下去了。而诸金花更是从此“计较全无……

苟安而已”,麻木地向着结局里“淫贱下流”的路子走去。

靠天分和运气吃饭——与其说是堂子的规律,不如说是情场的规律:过去的情场,现在的情场。好在现在很多女性都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人生——如果一个女人能够真正做到尊重自己的事业,珍爱自己的人生,情场上实在混不开也不要紧,不影响生存与吃饭——人生略有遗憾罢了。就怕是扛着“解放”、“独立”之名,辛辛苦苦的,在精神上却还要力讨男人以吃到那一碗“饭”,自施压力,自寻苦头,自取其辱,那就不值得同情了。

多情终比无情苦

相比黄珠凤、诸金花,黄金凤是黄翠凤后辈学妹之中最灵的一个。

她生得聪明伶俐,弹得来琵琶,唱得来小曲,相貌应该也不错——虽然作者也没写她的相貌,却几写她情态娇俏,很能讨客人喜爱。虽还是清倌人,却已小有客缘。

同时这小姑娘还非常有眼色,能够积极主动地配合黄翠凤和黄二姐的工作,所以她能在刻薄出名的老鸨黄二姐面前得到稍好一点的待遇,更被黄翠凤另眼相看。

早在一开始,黄翠凤“智取”罗子富的过程中她就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罗子富听得黄翠凤的故事,便急不可待地邀汤啸庵夜至黄家,恰黄翠凤出局未归——出的是她要好的钱子刚的局,一时半刻回不来的——便是这金凤和珠凤赶上来叫姐夫,招待应酬;罗子富不耐要走,又是金凤急叫来黄二姐,一起拦了罗子富继续在黄翠凤房中坐住。稍后黄二姐走开了,又把客人留给她们负责。这时:

只见小阿宝和金凤两个爬在梳妆台前,凑近灯光,攒头搭颈,又看又笑。子富问:“什么东西?”金凤见问,劈手从小阿宝手中抢了,笑嘻嘻拿来与子富看,却是半个胡桃壳,内着五色糖捏的一出春宫。

子富呵呵一笑。金凤道:“你看。”拈着壳外线头,抽拽起来。壳中人物都会摇动。汤啸庵也踅过来看了看,问金凤道:你懂不懂啊?金凤道:葡萄架嘛。有什么不懂!小阿宝忙笑阻道:你不要跟他说!他讨你便宜呀!

说笑间,黄二姐又至这边房里来,因问:“你们笑什么?”金凤又送去与黄二姐看。黄二姐道:“哪儿拿来的呀?还给她放好了。等会弄坏了又要给她说了。”金凤乃将去小阿宝收了。

这一段情节颇有意思。表面上是金凤玩心未泯,趁大姐不在,偷偷研究其私人情趣物品,却又口无遮拦,娇憨可爱。但也有可能是有意为之,另有目的。林素芬、林翠芬姐妹作客小住于齐大人“一笠园”,一开始清倌人林翠芬的床是被安置在尹痴鸳房后的,对此张爱玲作了这样的注解:“这是妓家煽动情欲的诱惑手段。”在这里应该也是一样。

想像一下,正对黄翠凤充满热切渴望的男人罗子富看到心中女神梳妆台前的春宫塑像会是什么感受。如果这小玩意儿由老鸨黄二姐拿出来就未免太低级和露骨了,但由黄金凤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小黄毛丫头拿出来,就非常自然。心爱的女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子,又加了一层吸引力。

在此之前,黄二姐啰唆地说了半天,意思是让罗子富开掉蒋月琴,单做黄翠凤。虽然罗子富对黄翠凤着实倾慕向往,但未免还是有点犹豫,还要忖度一番。然而这一段小插曲让气氛变得轻松下来,而且显然起到了某种特别的作用,所以罗子富这就“丢个眼色与黄二姐,同至中间客堂”——去商量摆酒并安排管家回去拿东西(包括送给黄翠凤的定情大礼金臂钏)去了——作出了决定。

倒是黄翠凤,从此同时做两头客人——如此“积极进取”的工作态度,这在长三堂子里算是非常少见的;纵是她长袖善舞,也难免有难于调度、需要帮手的时候。如钱子刚来了,两个人“秘密话”还没说够,“只听得楼下再有一肩轿子进门,接着外场报说:罗老爷来。”这时黄金凤就要发挥作用了。“……黄金凤早于楼梯边迎接,叫声‘姐夫,到这儿来呀。’罗子富径往对过房间。”等钱子刚走了,翠凤喊:过来好了,“于是金凤手契罗子富,珠凤跟在后面,小阿宝随带茶碗及脱下的衣裳一齐拥至房里。”——帮她敷衍得妥妥当当。这是发生在第三十二回中的事。

这黄金凤和黄翠凤的关系,有点像《红楼梦》里的平儿与凤姐,但是平儿心地宽柔和善,和凤姐有本质区别,这金凤也是一样。她对因生意不好而被毒打、跑来向黄翠凤诉苦却被挖苦唾弃并叫赶出去的诸金花也是多情而“依依相送”。便是黄翠凤赎身离去之时她也有不舍之状——“怔怔痴坐”“攒眉含泪”,当然这是因为她更担心自己的命运。

有黄翠凤在这里撑着门面,她的压力也小很多。罗子富安慰说:“珠凤比你大一岁,你妈要说也先说她。”她却说:“她天生不会做生意,倒也没什么。”

对比周双玉跟生意不好的双宝存心过不去,甚至百般挑唆鸨母打卖的行为,黄金凤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里仍能保持一颗少女纯真的心,这就是最宝贵的禀性、天性在起作用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叫人疼爱的了。

这样一个聪明多情的孩子,她的结局是“孀居”——黄二姐精明能干但有一个致命的爱好——对于她这样一个中老年妇女来说是很不理智、很不体面的爱好:轧姘头,还倒贴,甚至经常搞得自己手头紧张。黄翠凤赎身出去之前就警告她,再这样下去以后要吃苦头的。我们可以猜想她肯定没有认真接受这个警告,导致后面钱财被骗,经营难以为继,那么作为她的讨人金凤自然只能被转售——把她嫁出去也是一种。大半也是嫁老头子,又或者身体不好、有毛病而早逝,所以落个孀居的结局。纵是黄金凤聪明伶俐,做个倌人也算是颇有能力,但因着本质的善与柔弱,顶多只能少挨一点打,却终无法像黄翠凤那样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被围观的痴情——长三里的“异数”李漱芳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痴

李漱芳是长三里的异数。第七回里她第一次“出场”就生着病——她的相好陶玉甫被罗子富邀请到黄翠凤家吃酒,带的局却并不是她,而是她妹子、她家讨人李浣芳;陶玉甫解释说李漱芳身体不舒服,刚刚出了一点汗,睡下了,所以让李浣芳代局,同时围绕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大姐、三个娘姨”,都是李漱芳差来照顾监管男朋友的;一同吃酒的陶玉甫的哥哥陶云甫说不如让他早些回去,“她们酒是不许他吃,坐在这儿干什么?为他一个人,倒害了多少娘姨大姐跑来跑去,还有人在那儿不放心。等会儿天不亮回去路上吓坏了,都是我们担的干系。让他去了倒清爽点。是不是?”——说得众人哄堂大笑。

通过这番描写,我们对李漱芳是“未见其人,先觉其心”。而陶玉甫呢,当罗子富说声那倒不好屈留你,立刻“得不的一声”,告辞先行——还回去陪伴李漱芳去。可见两心已是全归一处了。

李漱芳的病,自前一年九月起头,好好坏坏,终不见痊愈,而起病的原因直到第三十七回才通过钱子刚揭示出来,令得“才子兼神医”

的高亚白亦为之欷歔:“李漱芳这人嘿不应该吃把势饭。亲生娘不好,开了个堂子。她没法子做的生意,(做相好)就做了玉甫一个人,要嫁给玉甫。倘若玉甫讨去做小老婆,漱芳倒没什么不肯,碰着个玉甫一定要算大老婆,这下子玉甫的叔伯哥嫂,姨夫舅舅,多少亲眷都不许,说是讨倌人做大老婆,场面上下不来。漱芳晓得了,为着她自己本底子不情愿做倌人,这时候做嘿倒像没做,倒都说她是个倌人,她自己也可好说我不是倌人?这样一气嘿,就气出这病。”

这样的敏感至性,多愁善感,简直不像个倌人。然而李漱芳不但是个倌人,还是个资深倌人——第三十五回她可怜小李浣芳出局辛苦,说过一句“幸好有她,不然,多少老客人教我应酬,要了我的命了”,可见并不是没经过男人,甚至也不缺少周旋其中的手段,她和周双玉她们不同,从她本来对做大老婆——还是填房——并无幻想便可得知,她虽痴情,绝不天真。

只怪得陶玉甫太天真了——可他是结过一次婚的,二十好几岁,和朱淑人那种全无经验的年轻少爷也是有区别的——“一定要算大老婆”,是因为爱她,也是因为要为她的福利着想;过去大家庭的规矩,虽然三妻四妾都属正常,但地位待遇还是差很多的,像赵姨娘生的孩子不但比王夫人生的低一档次,更连其所有权都归在王夫人名下,她亲兄弟死了,去领个补贴,还正值探春当家,算下来连袭人都不如,她指责探春不认舅舅,探春说我哪有这个舅舅——因为她都不能算是娘,她兄弟自然也不能算是舅舅……陶玉甫当然不愿心上人忍受这些。

说起来,没有什么比年龄更能将女人分门别类的了。尤其在把势里(编者注:把势里指妓院。)这种极度锻炼人成长的地方,我们可以看到,虽然作者并没有一一介绍所有倌人的年龄,更多是只凭着对其行事、情态的描写,便划分出界线分明的年轻的新生代倌人与资深倌人这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赵二宝周双玉林翠芬等人与黄翠凤周双珠林素芬等人虽然岁数相差可能也不过几岁,在思想感情与行为方式上,那距离拉的,不是一般大。李漱芳本应属于后一群。却因着天性里那一份格外顽强的纯良,没有“自然而然”的“进化”成麻木甚至卑诈的生存动物罢了。

另外大概就是李漱芳的出身——虽然这也正是造成她不幸命运的根源——摊上开堂子的是她亲生娘——亲生娘也有几等几样的,像周双珠的亲生娘周兰,训导新来的周双玉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话:“做生意巴结点,晓得吧?我眼里望去,没有什么亲生不亲生,都是我女儿。

你如果做生意争气,多少大先生二先生的东西随你挑。像双宝,就是亲生女儿,我也不高兴给她!”——当然这是上岗前训话,有虚张声势的成分,但那句“没有什么亲生不亲生”还是有些教人寒意顿生。

李漱芳的亲生娘李秀姐却是着实心疼女儿。李漱芳为情所累,久病不起,不但严重影响堂子正常经营,甚至可能要赔上性命,等于让她血本无归,她却从无责怪,甚至不忍“劝导”,入房探视也只是“踅至床前看看面色,东揣西摸一通。”不像个老鸨,更像个普通的好脾气而少主意的老妈子。想来当初开堂子也是不得已,“顺理成章”让个现成的女儿进了娱乐圈而已。李漱芳(包括她的妹子李浣芳)的生活环境是有着人性的温情的,而这正是其他倌人所缺少的。

为着陶玉甫的这份情义,李漱芳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为陶玉甫家人的那些话,反而激起了李漱芳的骄傲,将原本那一份知天认命委屈做小的卑微渴望抛之身后;天生脆弱的肉体与神经却到底经不起那忧愤,随时可被剥夺的爱与绝望交织折磨;又或者李漱芳一病之后便懒怠甚至抗拒吃药治疗,因其消极态度,以致日积月累,沉重不治,虽然不能说是有意求死,也大约是知爱而无望,生亦无趣,无意勉强?

李漱芳最后一次发病是在第三十五回、正值夏季;告危是在第三十九回七夕之后;七夕之夜齐大人花园里举行烟火晚会,这场烟火,系齐府师爷龙池先生“佣募粤工,口请指划,一月而成”,在当时还属“新式玩法,异样奇观”,就现在看其水准也相当高超——最后的图案是这样的:

……两个人,四十九只喜鹊,以及牛郎所牵的牛,织女所织的机,无不彻里通明,才看清牛郎织女面庞姣好,作相傍相偎依依不舍之状。

然烟花再美,终系短暂之物,一切结束之后,“依然四下里黑黝黝地。”就在这一回末尾,高神医预断:“……就不过一两天了。”

——她死于八月之初,自生病起不过一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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