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化妆品公司的营销总监杜轩之前回绝了众多的外资聘请而选择了民企贝斯公司,主要因为老板樊亦真是个女人,管理能力相对薄弱。
一般人会感觉,民企不正规,但是杜轩的观点却是“不正规的公司好捞钱。”这不,在进入公司短短几个月他就把新建渠道的客户资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对外的大量铺货如不经自己手,客户就不给结账的局面,也让杜轩沾沾自喜:连老板樊亦真都要对自己百般顾忌,万万不敢拿自己开刀,自己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还爽,都省略了挟持的过程。
杜轩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在贝斯公司的时间越长,根基越深,权利也会越来越大,最终,女老板樊亦真被架空,老板搭台,自己唱戏和挣钱,创造一个打工界的传奇。
杜轩的想法只对了一半,老板樊亦真确实在当前不敢对他开刀:杜轩明里不满意考核指标过高,暗里性骚扰人事经理孟雪引得孟雪几次向老板告状,在这种状况下,老板樊亦真只辞退了孟雪,对杜轩的作为却装作无事,足以证明老板不敢得罪杜轩的事实;但是,老板樊亦真又做了件让杜轩感觉非常意外的事情:在孟雪走的当天,公司里新入职了一个叫宿岱言的家伙,被樊亦真称之为顾问。杜轩搞不懂,公司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提升销量,这么清晰的目标摆在这里,还请什么狗屁顾问啊,况且听樊亦真介绍,这宿岱言原先是某太阳能公司的副总,对化妆品这行根本就不熟。因此,杜轩对宿岱言一开始就没什么好感。
“大家好,初来乍道,还请各位多多指教。”面对众人,宿岱言讲话的时候异常谦虚,而他眼神刻意扫过了杜轩,发现杜轩对自己充满了警觉和敌意。
“这次不是副总了,成了顾问啦,咱们樊总就喜欢外来和尚。”营销部专员周晓晓悄悄对一旁的策划部专员张念琼说道。
“可不是吗!前面那些副总也都没念出什么真经来,倒是杜总监来了之后,这两个月业绩有回升。”张念琼也小声嘀咕,见樊亦真转头看过来,两人赶忙收住嘴。
宿岱言第一周在贝斯公司的研发车间转悠了三天,熟悉了一下产品,接着又到了策划部询问了张念琼公司目前品牌宣传的情况。
“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做平面广告宣传了,咱们美容院装的贝雅系列,靠的是店主和店员对顾客的面对面说服,而贝斯系列在超市、药店、以及屈臣氏之类的专卖店里是靠买赠或者打折活动来促销。”张念琼的态度很友善,细致的把一张张产品宣传页递到宿岱言手里。
“那么咱们的主渠道,也就是代理商情况是怎样的?”宿岱言一边把手里的宣传单码整齐,一边问道。
“以前老的代理商以天津的居多,因为那是贝斯公司的大本营,樊总后来把总部搬到了北京来,在天津留了个办事处,是原先天津地区的金牌代理商—德惠商贸公司,现在已经叫贝斯天津办事处了。”张念琼看到宿岱言停下了手中记录的笔,知道宿岱言有疑问。
“这事您最好亲自去问一下樊总,反正我只知道现在天津市场大多都交给了办事处运作,樊总也很少去。”张念琼提醒道。
“我会的,小张,那么杜轩总监新发展的代理商都是北京的吗?”看到张念琼一犹豫,宿岱言知道她还想用樊亦真当挡箭牌,于是,宿岱言把身子凑近张念琼说道:“我知道,来自下面的消息远比老板的消息更准确,因为老板只掌握大方向,具体事情还是下面人来做吗!”
宿岱言的话立即博得了张念琼的好感,她顿时觉得面前这个“顾问”跟以往那些来了就趾高气扬的“和尚”们不一样,这个人至少懂得认可和尊重下面人的工作。
“其实,咱们贝斯公司在北京没有代理商,应该全部叫做经销商或者批发商才对。这边跟天津的模式不一样。”张念琼这番话让宿岱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宿岱言就想明白了:樊亦真还是牢牢的把北京的价格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我没猜错,天津分公司的价格应该是跟总部价格持平的,也就是说,天津办事处其实是作为一个仓库使用的,而天津的批销商和北京的批销商应该也是同样的拿货价格。”宿岱言皱着眉头想:如果之前天津市场完全由德惠商贸公司操作,那么北京市场就是樊亦真亲自操作了,现在北京的这几十家超市、专卖店包括药店也应该是总部直接供货的。这样一来,完全没有必要在北京市区再设立批发商才对,樊亦真做了这么多年这个行业,应该门清啊,她怎么会容许这杜轩再发展批销商而且还赊货呢。这样的可能性只有一条,樊亦真已经驾驭不了市场了,尤其是专卖店、超市和药店渠道,她已经应接不暇了,所以,她想让批发商来接管这一块。或者是,本来樊亦真没有这种意图,是杜轩建议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宿岱言觉得自己不能再凭借猜测做事情了,他快步走到了樊亦真的办公室,想要问个究竟,让他没想到的是,樊亦真此时遭遇到了更大的烦恼。
樊亦真一直深信不疑且引以为傲的天津大本营负责人黄见波瞒天过海的把樊亦真架空了。
樊亦真在天津还是有一定的根基的,天津办事处是樊亦真买下来的。三层的小楼,总共超过2000平方,一层用作了化妆品专卖店,二层用作了美容院,三层当作办公地点。而掌管天津公司的负责人黄见波可以说跟樊亦真的交情也不一般。
黄见波是樊亦真一个发小的老公。在当年樊亦真给化妆品小店打工时,去的第一家小店就是黄见波帮忙介绍的,那时候黄见波在一家化妆品公司跑业务,后来,樊亦真逐渐的做大,其中也得到了黄见波不少的帮助,而当樊亦真摊子越来越大之后,黄见波也成立了德惠商贸公司,帮助贝斯公司销货,而等到樊亦真把总部搬到北京去的时候,她早已打算好了,把天津这个大本营交给黄见波,一方面是报答当初的恩情,另一方面,黄见波也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樊总,你放心,天津公司就是我的家。”黄见波当初是这样说的,可如今,他还真是想把这天津公司变成自己家的了。
黄见波起先还是对樊亦真充满感激的,觉得樊亦真把整个大本营交给自己,是对自己的信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在天津公司只是一个挂名负责人而已,公司的人权、财权、物权,还是全都掌握在樊亦真手里,自己每月报个油钱,都要等着单据从北京签字回来后才能拿钱。逐渐的,这黄见波厌倦了。而当他打听到自从经济危机之后,樊亦真整天奔波在外或寻找操盘手,或寻求资金,已经无暇顾及天津这边,他认为自己的时机来了。
他采用了很个别的招数,对樊亦真歌功颂德。借着经济危机人人自危的引子,他在公司内部散布贝斯天津公司怎么团结,贝斯员工凝聚力怎么强,天津公司业绩怎么良好的消息。而且这些消息经过大肆渲染,不但传到樊亦真耳朵里,樊亦真生意场上的那些伙伴,也都羡慕樊亦真在天津的这块“黄金阵地”。樊亦真觉得这黄见波真是难得的贴心人,于是便开始放权给他,大小的事情交给他做主,自己甚至很少去天津。
黄见波见自己的策略管用了,之后就开始暗自操作了。他先用威逼利诱等手段,买通了天津办的一干人等。
他用的办法很简单“怀柔政策”。当年樊亦真在天津的时候,有时候开会会批评某些人,也有时候会无意中得罪某些人,这些都成了黄见波的怀柔对象,他对这些人是极尽关怀,让人们觉得这“黄老板”比“樊老板”会当家多了。
天津办的所有人成了铁板一块,而大家心里共同的“敌人”却是那个每月发给他们薪水的人。大家联合起来,表面上报给樊亦真的报表那是做的相当漂亮,其实,很多资金都被私分了,而且账目也是一塌糊涂。黄见波看到事情越来越朝着自己的理想方向发展,索性注册了一家新公司,把公司更多资产全都转移到了新公司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