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收拾行李的么?”他犀利的目光在房间里搜索她的身影,高深莫测地望着一步步从阳台走进来的娇影。
“我想先洗澡再收拾。”她躲闪他的注视,闷头钻进了浴室。
关上门,还没到转身,手机又一次在手里震动了,急不可耐地打开短信,“姐姐,卓哥哥没有告诉你吗?爸爸中风了,前晚被送到医院抢救,我们三个人在抢救室外面等到天亮,爸爸才脱离危险。”
什么?曾老爷子中风了?絮儿呼吸一窒,前晚曾老爷子中风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就是因为这件事隐瞒她的吗?
她太震惊了,本能地握紧手机,这时候浅浅又发来了短信,“你不要怪卓哥哥不告诉你,可能是他怕你误会,因为那晚我吓坏了,一直躲在他怀里哭。”
这么说,他身上的玫瑰香水味是浅浅的,原来她误会他了,此刻絮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拉开浴室的门冲了出去。
灯光洒溢的房间里,他紧锁着浓眉,倚在沙发里吸烟,见到她出来了,不着痕迹地将烟掐灭,发现她神情异常,“怎么了?还没洗澡?”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絮儿哽咽地望着他,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前晚曾伯伯中风去医院抢救?”
他微微抿起唇片,沉默数秒,俊容上的神情由迷惘转为紧绷,最后轻吐出一声叹息,“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发短信问浅浅,是她告诉我的。”絮儿举起手里的手机,几步奔到沙发前。
他拉着她的手,她没有在他身旁坐下,而是轻轻在他面前蹲下,抬起迷蒙的泪眼仰望着他,“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告诉我的吗?你这个笨蛋,就为了这件事你让我还一直怀疑你在外面有女人,以为你开始讨厌我,不爱我了。”
“傻瓜,怎么会呢!我爱你,今生今世永不改变。”他柔声说着誓言,在她泪痕交错的娇脸上亲吻着泪水,随即拿过她的手机,翻看着浅浅的短信。
垂落的眼帘遮住眸中掠过的一丝意味深长,看来曾浅浅有意没把事情完全告诉她。
絮儿做错事般低下头,不禁后悔不已,“我真傻,真应该早点问浅浅,这几天为了这件事我怀疑你,进而伤害了我们的感情。”
“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赶紧去洗澡,收拾行李。”他低哄着她,声线里夹着几许难以辨别的僵硬。
絮儿不同意这样不辞而别,坚定地摇头,“不,我们不应该一走了之。曾伯伯中风了,还躺在医院,不管怎么样,你是他的儿子,我们结婚了,要走的话,我们也要一起去道个别。”
他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坐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搂住她,语气却异常冰冷,“没必要,我姓郑,不姓曾,他有曾玄铭这个儿子就够了。还有,你要记住,我只承认继父是我们的父亲和长辈。明天我们一早就动身飞美国。”
“不要,要走你一个人走。”絮儿固执的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你们过去有什么样的恩怨,我就想在走之前一起看看长辈而已,如果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我对你很失望,你太冷血无情了。”
他一双深幽的眼眸注视着她,细细思量着什么,绷紧的脸部轮廓松缓了下来,“好,明天我们早上八点的飞机,七点我们去看他。但你得保证一看完他,我们就上车直奔机场。”
“那是当然。”她不禁撒娇地窝进他怀里,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我保证做到。”
她轻轻吸着气,虽然他已经答应了,但是她的内心还久久无法平复,似乎还有些事她没有搞清楚。
他一向心思缜密,怎么可能为了区区曾伯伯的事来隐瞒她呢,按常理来说,她与曾伯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现在顶多称得上她的公公,他不可能冒着被她怀疑外面有女人的嫌疑而刻意隐瞒曾伯伯中风的事,除非……事情远远不像现在知道的这样简单。
这一夜是这几天来她睡得最香的一次,床好软,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好舒服,等到她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一脸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他睡得很香,冒出胡茬的下巴和遮住半张脸的头发不时在她脸上蹭着,好痒啊,她忍住笑,轻手轻脚拨开他脸上的发丝,仔细端详着他俊美如铸的睡颜,浓密的睫毛像小扇般安静覆在紧闭的双眸上,唇畔露出孩子般淡淡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支起身想要下床,他一下被惊醒了,闭着眼睛下意识把她搂进怀里,下巴在她脸上摩挲着,没睡醒似的在她耳旁嘀咕着,“老婆,你怎么起这么早?”
絮儿被这亲昵的称呼弄得有些语无伦次,红晕爬上了耳根,“快……快六点了,赶紧起床,我们还要去医院。”
“你在害羞么?”他琥珀色的眼眸满含笑意,“我们注册结婚,但是婚礼还没办,这次回美国,我要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迎娶你,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想要携手到老的妻子。”
他俯下脸,细细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颈间,她涨红了脸,躲开他烫热的唇,“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赶紧起床,不然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要起床可以,你帮我穿衣服。”他继续赖在床上,搂她搂得更紧了,在她敏感的耳后直吐气。
她痒得直缩脖子,又挣不开他搂着自己的大手,“那你先起来,我才能帮你穿衣服,不然时间真的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