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擦好了。”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侧过头去,用手胡乱抹去脸上的雨珠,唇瓣上却留下了他指尖淡淡的烟草味,一股微妙的情愫冲击着她的心,心跳陡然加快。
他的眼神太过怪异,火热如炬的眸光直勾勾盯住她的唇,她极力忽略狂跳的心,以为唇上有东西,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瓣。
突然发觉他的呼吸一阵急促,如灼热的鼻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她惊骇得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靠自己这样近?
“女人,你在引火。”他沙哑着嗓音,握着她的双肩将她逼近了墙角,她猛然感受到他沉重的身躯带着烫人的体温压了过来,想要伸手推开他,他早料到她的举动瞬间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有。”她完全是无辜的口吻,但她并不像过去那样担心,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体还未干净,他是不会碰自己的。
敲门声突然传来,“主人,车已经备好了。”是贝尔的声音。
车备已经好了?那是可能走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记得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回曾宅,今天肯定也不会例外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放开她一只手腕,却又像之前一样紧握住她的左手腕,她只好随着他的脚步从古堡的后门出去。
雨后空气中泛着泥土的清香和蔷薇花的香味,别有一番扑鼻的幽香,絮儿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跟着他钻进了宾利车里,贝尔关上了车门,恭敬地站在原地。
车子缓慢地驶出大门,看着窗外纷纷倒退的树木,实在有些无聊,她坐正了身,却发现他正猛盯着自己瞧,头皮一阵发麻,这个魔鬼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老拿这种古怪的眼神看她。
她一没有策划逃跑,二没有在肢体或言语上反抗他,他没理由用这种像是要想穿她的眼神盯着她才对。
垂下眼帘,紧闭着双唇,聪明得一发一语,他说过不喜欢女人说废话,她可是牢牢记着这点,除非必要否则决不开口。
看看天色,现在差不多七点左右了,能赶得上曾家八点的晚饭。
时间又缩短了,离浅浅的高考又少了几天,应该只剩下一个多星期了吧。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回曾宅,她害怕像上次半夜回别墅被杀手跟踪,才不会在曾宅住下,除了和蔼的曾老爷子和唯一的妹妹浅浅,其余三个人她希望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手腕上一吃紧,她又无奈地发现他还抓着自己的手腕,视线渐渐上移,他唇角勾起一抹怒意,“怎么又不说话?”
她眨了眨迷惑的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她好象没记得他跟自己说过话啊。等明白过来,她控制不住几乎想要抓狂,这个反复无常的魔鬼到底要怎样?不是老嫌她烦的吗?
她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以平稳的声音说着,“你要我说什么?”
“什么都行。”他瞬间发觉自己的举止确实有些反常,倏然别开视线,扭头看向窗外,侧脸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几分窘迫。
她没留意,只顾着思考怎么打发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想知道你们的组织叫什么?这几座古堡是不是就是你们的总部?”
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敏感的问题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不会又要发火,说她是什么戴维森派来的,她明知故问,早就知道之类的话吧。
她惴惴不安地瞄了他一眼,他侧过头,窗外投进来的光亮将俊脸的线条涂上了几许光泽,瞧不出任何不悦,优美的唇片轻启着磁性的嗓音,“如你所说,那里确实是炽闇的总部。”
想不到他会回答得这样爽快,她急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搜刮着大脑里能想到的东西,敷衍地说着,“是嘛,古堡很漂亮,有点像小时候在一千零一夜里看到的童话故事,那里面有好多城堡,还有王子与公主的浪漫故事。”
他抿起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没有再开口。
暗暗吐了吐舌头,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实在虚伪,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说不定看到这些欧洲中世纪古堡她会憧憬一段浪漫的邂逅,可知道这里是黑帮总部后,她只会感觉到压抑和无边的恐惧,这几个黑帮头目不知道在这里密谋策划了多少犯法的事呢。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后,车子才驶进了市里,最后一片偏僻的路口停了下来,他拽着她下了车,车子悄悄开走了。
看了看四周,好象这里就靠近曾宅附近,她有点搞不懂,他既然这么讨厌曾玄铭和史露雪,他应该不会住在曾宅,又怎么会每天都回去呢?
眼前闪过她昨晚在他衣柜里发现的那堆衣服,那些是他母亲的,会不会那个房间过去就属于他母亲,所以他才会……
“从这里走。”他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任他拉着走出了偏僻的路口,眼前霍然开朗,是一条直通向曾宅的大马路。
“你放开我啦,我自己会走。”她前后张望着,脸颊微微浮出红晕,有些害怕被史露雪看到,那个女人明显就是个大嘴巴,到时被曾老爷子知道就糟了。
他低头看着她惊慌的娇脸,意外地松了手,她本能地用右手去揉手腕,被他长时间抓着,那里有一圈红红的痕迹。
他挑了下唇,示意她和自己并肩走,她不情不愿地揉着手腕走在他身侧,走了大红十几步,一辆车慢慢滑到身侧。
她下意识地扭头,心头一紧,这不是曾玄铭的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