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同僚?对了,家里的下人似乎都管你叫大人呢,莫非大哥你已经在朝堂任职了?”
“咦?我没说过吗?可能给忙忘了吧。也就是前几天的是,皇上命我到工部任职去了,是员外郎,从五品。”
“看来皇上倒的确很欣赏大哥呢。”阮芸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阮从文饶有兴致地笑着问道。
“一个从五品官,在这遍地贵人的京城绝对算不上什么,以大哥三元及第的成绩,想要再往上并不是没可能,但那样的话大哥无疑就成了所有人的靶子。而现在这个从五品,不高,但也不算太低,并不足以引起旁人的警惕,要知道大哥现在可是还没真正成长起来呢,要是真被人当成了眼中钉,那说不定会连成长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我猜皇上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想多磨练磨练大哥,揠苗助长什么的,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阮从文眼底溢满了赞赏的光芒,却还是故意板着脸道:“你这丫头还真敢说,圣心莫测,当心祸从口出。”
“哎呀,是是是,小妹知道错了,大哥就别板着脸了,跟个老头子似的。”
阮从文绷不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满是温柔宠溺。
“对了,你让大哥找的铺子,大哥已经找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
“大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要不明日下午看看吧。”
“好,大哥要是实在没时间的话也没关系,告诉我地址我让九姐姐带我去就行了。”
阮从文也没反对,这段时间他确实挺忙的,江蜀那边堤坝崩塌,水灾肆虐,皇上龙颜大怒,整个朝堂都忙了起来,何况是他在的工部呢?今天能偷个半日闲已是极不易。
出了大哥的房间走到院子里时,阮芸娘已经敛去了那温和的笑,沉着小脸,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当真吓到了不少人。
“张管家,劳烦你去把府里的所有下人都给我召集过来。”既然要杀鸡儆猴,又怎能没有看客呢?
张管家垂首恭敬地应了一声,深知小姐这是要立威了,也不敢多耽搁,很快就把所有下人都给召集了过来,总共大概有二十几人,并不算多。
“你到底想干什么!”紫鹃,也就是那个妄图爬床的丫鬟,满脸愤恨道,只是仔细看的话,却不难发现她眼底的那一丝丝惶恐。
她在这儿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了,膝盖钻心的疼,不是也不想起来,而是她的腿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阮芸娘在下人临时搬来的椅子上端坐着,手里捧着杯茶,悠闲地泯了一口,淡淡道:“掌嘴。”
不用这府里的下人代劳,就萧舜尧送给她的那些人,哪一个下手不比这府里的人狠?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是“啪啪啪”几个大嘴巴子,才不过几下,紫鹃的脸就已经红肿了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丝丝殷红。
“好了。”那人停了手,看着已经变得跟猪头一样的那张脸,阮芸娘淡淡笑了,“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打你?”
“奴婢不知!”
“你们呢?可知?”阮芸娘又环视了眼周围的人。
接触到她的目光的人,却一个个都缩了回去,有些摸不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因为刚刚对她不敬才打的吗?
“你可想知道?”阮芸娘笑意盈盈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也不等她回答,继续自顾自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打你了。”
“你!”紫鹃气结。
“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仆吗?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是不明白,人呐,怎么可以愚蠢到这个地步?”阮芸娘满含嘲讽地笑了一声,随即气势一转,冷厉骇人!
“所谓主子,就是奴才的天!主子要打你还是要骂你那都是天经地义,就算你心里再不服再不痛快也得给我忍着,还要给我笑着道一声‘谢主子赏赐’!若是主子要你去死你当如何?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你是奴才!”
“我真的很想不明白,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妄图勾引主子,还敢顶撞主子?简直不知死活!看不起本小姐是平民百姓出生?看不起本小姐是从乡下来的?你凭什么?”阮芸娘嗤笑了一声,“就算你再看不起我也是你的主子!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必须死的主子!”
“骄傲?玩儿个性?你也配!”拎不清现实的蠢货!
一通火发下来,场上顿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那些下人一个个缩着脑袋,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起来乖顺得不得了。
阮芸娘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其实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当这个恶人,只是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实在是把她给惹火了,家里头大哥性子温和,爹爹敦厚,娘亲心软柔弱,小叔叔和贞娘并不能算是正紧主子,算来算去也只剩她自己了。
罢了,恶人就恶人吧,只要能收拾了这群奴才,还家里一片清净,随旁人怎么说去吧!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逐出府去!”
“大哥,娘说你今日心情不好,怎么了?”一回来就听娘说今日大哥心情似乎很糟糕,连饭都没吃多少,这不,她就立马弄了碗八宝莲子粥送来了。
阮从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江蜀那边的水患越来越严重了,才刚刚商讨出治水之法,就传来消息说那边又瘟疫横行,已经死了好些百姓了。”
瘟疫!
阮芸娘眉头紧拧,现代倒是研究出了不少治各种时疫的法子,但她又不是学医的,对此并没有什么了解……
“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是个个医术都很高超吗?没有研究出方子吗?”
“哪儿那么容易,以往也不是没有过瘟疫,但听说这次的似乎与以往都不太一样,各种资料上也不曾发现有关记载,只能靠太医们自行摸索研究,什么时候有个结果还不好说,而这段时间里,却每个时辰都会有人死去。”
阮从文重重叹了口气,“且近几年我国几乎年年征战,国库早已不堪重负了,此次大灾,治水要钱,救济难民要钱,治瘟疫要钱,这一笔笔可都是天文数字,如今皇上为这些事愁得不行……”